离别的车站

文/黄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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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开车回家,经过车站的时候,我都要停下来看两眼。虽说现在有了私家车,不用再挤火车了,但是那拥挤的人群,那长长的站台,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变成了抹不去的情怀!

很多年前,车站是和出行与回家分不开的,它承载着诗和远方,更凝聚着多少父母的牵挂与思念。离别的车站,是多少人眼里藏不住的泪水。

记得第一次离开家乡,是在一个落叶纷飞的秋天。走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背着母亲为我收拾的行囊,像是背着母亲沉甸甸的爱,只因那里面装满了母亲收拾行李时滴落的眼泪!

走出村口,母亲独自站在冷风里,目送我离开。我知道,此时母亲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随风起舞……

那一刻,我不敢回头,怕看见母亲不舍的眼神。去车站的路上,我故意不让母亲跟着的,我怕她的眼泪打湿我的心。

“路上——小心!”

这是母亲在我走远之后的最后一句叮咛,钻进我的耳朵,跌落我的心里,砸得我的心生疼!

父亲帮我提着行李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但我知道他有好多话想对我说,也许男人的爱是含蓄的,有时他的一个眼神也能让我读懂。

北方的秋天还是比较冷的,树上的叶子已经被秋风扫光了。冷风呼叫着顺衣领直往脖子里钻,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看着父亲单薄的背影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我的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憋得我眼里掬满泪花!

由于怕误了车次,所以来得比较早。到了车站,站台上只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却都把手插在口袋里,缩着脖子跺着脚在等车。

父亲放下行李,蹲在墙角,摸出旱烟叼在嘴上,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深吸一口,慢慢吐出一团烟雾来,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顺着火车道望向远方,想把它的长度用心去丈量。

父亲劳累了一辈子,知道生活的苦。他不想看着我和他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土里刨食,他执意让我出去闯,其实心里是放心不下的。

我知道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好,后半夜还能听到他的咳嗽。父亲是担心我出去找不到好工作,也怕我照顾不了自己,被人欺负。即使这些话埋在他心里,我也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

我甚至不敢看他,我知道父亲吐出的烟雾里,有担忧也有希望,它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能扎出血!我假装看着墙上贴着的铁路工作守则,看完一遍又一遍……

天渐渐大亮了,车站里的人越来越多,显得有些拥挤。八点十分,开始检票了。由于我们县城的火车站比较小,检票口只有一个通道,一个胖胖的车站工作人员站在检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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