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风雨后》:神灵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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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summertime sadness更能够形容热烈自在时光逝去的无尽遗憾了。

对于查尔斯来说,认识塞巴斯蒂安这个同学后,他渐渐窥见了不同世界的隐秘入口。这个始终对自己友善的塞巴斯蒂安常常邀请他加入聚会,来到新的景点和自己家的庄园。第一眼,他就被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所震撼。塞巴斯蒂安是个完美的朋友,但他不太乐意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查尔斯。

一心成为画家的查尔斯按照家人的要求来到牛津学习历史,父亲告诫他不要让家人的投资亏本。来到校园里,有说有笑的同学们很多早就是各大私立学校的同学,他却只好躲避回答自己中学的名字。

塞巴斯蒂安病了,写了一封信请查尔斯去庄园探望他,收到消息后查尔斯立刻动身出发。


这一次,查尔斯无可避免地结识了塞巴斯蒂安的家人—他的姐姐朱丽娅还有母亲。姐弟俩都称自己是家族的离经叛道者,因为母亲的严格天主教规则让他们都发觉无法接受。查尔斯自己是无神论者,初次见到他们的母亲时,对方说他看上去是塞巴斯蒂安的一个可靠朋友,希望查尔斯能够在学校多照顾他,不要让他和狐朋狗友来往,变得堕落下去。查尔斯并不认为他们的母亲很奇怪,他想天下的父母都会担忧自己的孩子堕落。

和天真到几乎有些脆弱的塞巴斯蒂安相比,朱丽娅更能吸引查尔斯的好奇心。她的聪明带着些许狡诈,往往查尔斯不能猜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在母亲的提议下,两姐弟和塞巴斯蒂安一同前往威尼斯看望逃离家族的父亲。

父亲家中没有庄园里的条条框框,他甚至在见到查尔斯的第一面就笑着说,自己是畏惧妻子的严格教条离家出走的。本来,他打算为了妻子选择皈依,但始终不能成为她心里合格的信徒,于是放飞自我,离开家族生活。

不出意外,查尔斯也获得了两人父亲的喜爱。整个夏天,他们在大海边游玩、一起看落日喝酒、参加派对。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不分彼此,但很快这种局面便开始被打破。

在节日人群中找到朱丽娅之后,查尔斯情不自禁吻了她,而心事重重的朱丽娅选择逃走,很快,查尔斯望见了在对面失魂落魄的塞巴斯蒂安。无法面对两个人的查尔斯同自己倾慕的朱丽娅和自己的挚友不得不提前回到庄园。塞巴斯蒂安又染上了酒瘾,查尔斯心里有愧,没有对他太多阻拦。

“夏天还是结束了。”塞巴斯蒂安说。查尔斯也沉默无言。他与查尔斯一向很亲近,在学校互相陪伴,也天真地许诺要对抗世界,所以当知道查尔斯爱上自己的姐姐,他感到自己被最亲近的两个人抛下了,开始自暴自弃。

得知塞巴斯蒂安开始酗酒后,他的母亲对塞巴斯蒂安的印象变得很差,认为他不算是一个可靠的朋友。发现女儿同查尔斯的关系后,她正式警告,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嫁给信仰不同的人。在朱丽娅华丽的成人礼上,母亲宣布朱丽娅已经和一位绅士订婚,一位她认可的虔诚教徒。查尔斯自知这个家族里已经容不得自己的存在,离开了有着漫长回忆的庄园。

大学毕业后,查尔斯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在艺术领域耕耘。他虽然家境普通,没有前人的帮助,却有幸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找准了自己热爱终身且有天赋做好的一件事。他的名字渐渐被众人听说,再一次被邀请到那个庄园时,几年后已经憔悴的母亲对他的称呼是艺术家。

羽翼渐渐丰满的查尔斯不再是当时落魄的年轻人,他为朋友叫屈,指责两姐弟的母亲一手操控了孩子的人生,让塞巴斯蒂安避世买醉,让年轻的朱丽娅嫁给不爱的人。

这时的他完全站在了各种意义的制高点上,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去拯救自己的好朋友与爱的朱丽娅。

重逢塞巴斯蒂安后,查尔斯不断强调自己从不因为朱丽娅忽略他,然而塞巴斯蒂安却选择了放手,他心知不可能让查尔斯因为愧疚留下陪伴自己。面前的塞巴斯蒂安比以前虚弱了很多,成天坐在轮椅上,但自始自终,他对自己的好朋友没有一丝怨言。在他的母亲眼中,塞巴斯蒂安在乎查尔斯胜过一切。

六年之后,查尔斯在游轮上遇到和丈夫一起度假的朱丽娅,已经成为座上宾的查尔斯不再惧怕外界的压力,决心与年少时的爱人结婚,带她脱离无爱的婚姻。对于他而言,既是为了弥补自己年轻时的遗憾,又是在拯救处于困境中的朱丽娅。他带着结婚的喜讯回到庄园,朱丽娅的前夫不时嘲讽,他凭借和朱丽娅结婚竟然变成了这座百年家族的新男主人。

他端详家中数不清的神像与画作,承认在艺术层面的价值,却不愿让它们像已经逝去的老太太一样为整个家族的心灵设立桎梏。

威尼斯的父亲临终搬回庄园,想要入土为安,这个时候,家族中的每个人都按照仪式为他祈祷,希望他在最后阶段能够在胸前画一个十字来表示忏悔自己的一生。望着狂热的朱丽娅和他的家人,查尔斯发现自己在某一个层面上永远无法和她达成共鸣。为了逃离枷锁放逐自己一生的老人临终还是遂了儿女们的心愿,这时,查尔斯看到了自己和朱丽娅结婚的未来,于是放弃了结婚。

他当不了任何一个他人的拯救者,他也不是一个神灵。塞巴斯蒂安选择沉迷酒精,他无法夺去他的酒杯要求他保持每天清醒;同样,他无法动摇朱丽娅从小开始信奉的教义与选择的生活方式,除非他们自己愿意改变,否则,他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多年以后,城市沦为战场,庄园也被征用为士兵营地。参军的塞巴斯蒂安已经不在人世,朱丽娅成为了随军的护士,查尔斯也许曾经憎恨让他亲近之人受到束缚的重重戒律,但他面对沉默着的圣母像时,依旧不忍掐灭面前的圣火——他不理解的信条伴随了知己和爱人终身,即使最终没有圆满结局,那个夏天的往事已经足以让饱经沧桑的查尔斯选择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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