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苟且相守,不如向死而生

“所谓相守,并不是一个身体对另一个身体的陪伴,也不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将就,而是,在漫长而平凡的岁月里,一个人能被另一个人坚定选择,深深懂得。不被浪漫挟持,不因世俗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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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看过海鸥捕食吗?一群海鸥绕着海岸飞啊飞啊,看准了水下的鱼,收了翅膀,一猛子就扎下去,那样子根本就是寻死。自由落体似的掉进水里,不管不顾,就如同爱情,只不过,有的满载而归,有的一无所获。”

《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里,万念俱灰的澳门赌场女公关焦姣,抱着习惯性赴死的心态爱错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像一只在荒野中奔跑太久的小兽,无力地败下阵来。在写给一个陌生男人的信里,她绝望又伤感地问对方:“能跟我谈谈什么是爱吗?”

究竟什么是爱呢?

这并非一个疑问句,更像是一个穷途失意女的自言自语。因为爱从来就得不到一个标准答案啊。

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爱是永无止息。

诗经里说,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十五六岁时,我觉得爱就是当我告诉一个男孩,我喜欢看他穿那件格子衬衫时,他就每天都穿着它。

成年后,我又觉得爱是两个人一直在接吻的时候。即使后来他们厌烦了接吻,仍然想要呆在一起,并且他们会聊得更多。

再后来,我觉得爱应该就是,在我伤心的时候,那个人会沉默地陪在身边,什么也不说,而当我哭累了抬起头时,他仍然在我视线所及处,并且从没有想过要离开。

看完《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后,我又觉得最动人的爱情,大概就是“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的70年风雨相伴。

每个阶段,我们对爱的理解都不一样,想要从爱里获取的感受也不一样。

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片段,一个小男孩对于“爱”作出了我认为的最好诠释。有一次,某个作家被邀去当一个比赛的评委,那次比赛是要评出最有爱心的小孩。获胜者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的邻居是一个新近丧妻的老者,这个小男孩看到那个老人哭泣,便走进他的院子,爬到他的膝上,然后就坐在那儿。后来小男孩的妈妈问他对那个邻居说了什么,小男孩说:“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和他一起哭。”

爱就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懂,只是陪你一起感同身受。

这么多年,读了太多看上去美好的故事,听了太多看似高深的道理,受过一些看似深深浅浅的伤害,我们便肤浅地以为忍耐是爱,争吵是不爱;在一起是爱,分开是不爱;浪漫的情话里必有爱,恶语相对一定不是爱。

然而,事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啪啪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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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认识一个女生,当时,她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刚结婚。她说,我与老公认识近20年,相恋八年,我们是朋友圈子里的爱情典范,我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我们分开。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

听到这里,你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温暖很有爱的故事,对不对?

然而半年后,这对夫妻突然离婚了,听说是小三介入,知道真相后的第一时间,朋友愤而提出离婚。为此,我替她惋惜了很久,我说为什么你要主动给小三让位?为什么不原谅他这一次?

她说,我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可你不爱他了吗?

她说,爱。正因为爱,才忍受不了一丁点的背叛,因为太爱,才不希望他最终选择和我在一起,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

她说,我要的爱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将就。

再后来,男人和小三好了很长一段时日后,也并没有修成正果,反而老死不相往来。而我这个朋友,却和她的前夫,变成了彼此最值得信赖和倾诉的至友。

说真的,在那个我还觉得爱是可以当面包吃的年纪,当时不太能理解朋友的决定,我坚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爱她的前夫。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后,我才发觉那恰恰是她做出的最好选择。与其在不舒服的婚姻里苟且相守,不如果敢一点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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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身边这样果敢和笃定的姑娘真是越来越多了,朋友摩羯小姐与我认识很多年,是那种看上去温和好脾气的上海姑娘,毕业没多久就嫁给一个本份靠谱的好男人,对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想给摩羯小姐相对优渥的物质生活。在我这单身狗眼中,这种平凡生活里的相守和打拼,应该会比较长久吧。

可是几天前,摩羯小姐突然告诉我,她决定离婚了,语坚气决。

我本能地以为是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然而并不是。她说,我和老公在一起十年了,最美好的时光都跟他度过,可我发觉我们之间从无男女之情,更多的像是兄妹,他的生活我不懂,我的生活他没兴趣参与,他努力想给我好的生活,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们就像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她说,我不想再继续在这种无爱的婚姻里苟且相守了。

我试探性地问,也许你们之间有个孩子了,会不会好一点?

她说,我不想用孩子来捆绑自己,更不想用孩子继续骗自己了。他是个好人,但我不能因为他是个好人就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再劝她,只对她说,无论你怎么选择,作为朋友都支持你。只要你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并确定自己能承受,那么就离吧,毕竟人生就活这一次。

她说,没有坏的结果,一切行为我都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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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勇敢面前,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白活了。这么多年来,我凡事都习惯将风险考虑到最低了才去行动。喜欢一个人从不敢豁出一切去表白,害怕一片真心被喂狗;放弃一份不喜欢的工作,恨不得从年初犹豫到年尾;选择一种想要过的生活,更是千思百量还在纠结中。就连我妈都在电话里吐槽我活得太谨慎,所以才单身至今。

有时候想想,人生无非是一场豪赌,干嘛要活得那么较真?能够在赌局里成为最后的赢家固然好,而如果没有,也没什么好害怕,就像姣爷说的那样,大不了失败以后再失败,下一次失败得好看一点喽。

世上最勇敢的人,从来不是那些努力活下去的人,而是明知道前路有猛虎,却为了能细嗅蔷薇的芳香,如海鸥捕食一样,不管不顾继续前行的人。败了又如何?只有暗透了才能看见星光啊。


愿你有一天能遇见这样一个人,他能看懂你的真诚,亲吻你的孤勇,接受你的卑微,原谅你的自私,他让你觉得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没有尴尬的沉默,没有苟且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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