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是生病，我就该好好对它的。”

前些日子，COCO 就不好好吃饭，我以为它是发脾气，便没有理它，想着饿极了它自然会吃。

殊不知一来好几天，它都没怎么吃，我就慌了，赶紧带着它去了医院。

医生说，COCO 年纪大了，加上今年一连开了两次刀，虽连续切除了肿瘤，但也是控制不住的扩散、变异，应该就这几日了。

听完医生的话，我的眼泪刷的掉下来，想着刚见到它时才四个月大的样子，傻傻惹人怜爱。

▲ COCO 和拉登（从左至右）

转眼 10 年，从上海到莫干山，无数次的往返周折，因为有它的陪伴，让我变得心安；也是它，让山里平淡的日子，变得格外丰富。

可是现在，医生绝情地判了它死刑。

而我自私的想，哪怕是死缓，多给几天时间，对我来说也是弥足珍贵。

病床上，COCO 耷拉着眼皮，任凭医生随意支配，再没有往日的朝气和生机。泪涔涔的眼睑里，溜圆的眼珠怔着一角发呆，没有表情。

记得第一次见 COCO，是在朋友的书屋。

身上大部分白色，长长的耳朵却荡漾着漂亮的咖啡色，小脸上还有雀斑在跳跃。毛发打理得很漂亮，做了断尾，一看就是个有主儿的汪。

聊得正嗨的我们把它送出店外，继续谈天说地。 5 分钟后，看到它一瘸一拐的回来，怎么也不愿出去。

因为寻找主人无果，朋友给它做了治疗。那时，它才 4 个月，生性顽劣，定是要人好好照料。

看着它举着前爪，三只脚跳到我面前，我便决定收养，开始了这一世的缘分。

爱吃，大概是所有人对 COCO 一致的评价。

一次，糊涂的我在家里做饭，印象是做了 5 个菜，吃饭的时候却发现是 4 个，稀里糊涂吃完，才发现桌子下面有个盆子，COCO吃得精光，跟洗过一样，到现在我都没想到做的是什么菜。

若你看到 COCO 屁颠屁颠地给客人叼拖鞋，拿了这只绝不忘那只，那客人一定是带了好吃的来，才能受到它如此高规格的礼遇。

服侍好客人进屋，便毕恭毕敬坐在客人面前，认真盯着他看，客人抬手，它便抬爪与之相握，左右更替，毫不厌倦。

不过，所有的示好都带着预谋。COCO 呢，便是期待着客人拿出鸭腿，放低，那时的它便会迅速卧地，姿势标准，声音干脆，享用着得来不易的大餐。

以前在上海，小区里有家菜饭骨头汤小店，每天打烊，老板都会打包骨头，召集小区里的狗狗吃夜宵。COCO 体内像是有个定时闹钟似的，一到时间，就哼哼唧唧、抓耳挠腮地闹着要出门，不到目的誓不罢休。

除了爱吃，COCO 也特别聪明，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有想吃的原始驱动力吧。

我说的话，它基本都能听得懂。开心的时候，它会顺从地照做；如果不认同，直接标志性的白我一眼，不予理会。

家里放吃的地方，它比谁都精通。怪不得，老人家形容鼻子好使的时候，用“属狗的”、“比狗鼻子还灵”呢！

一次，家里无人，把 COCO 一个人锁在家。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它脖子上挂这个奇怪的圆环，几经寻找，发现是客厅垃圾桶上压塑料袋子的圆环，一定是又去垃圾桶里找吃的了。

▲ 包扎完，吊着盐水，眼神依旧倔强

现在，我多想看到它调皮地翻垃圾桶，看它对我不屑一顾的翻白眼，看它因为贪吃而撒娇、讨好。可是，这一切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2017 年 10 月 15 日，COCO 还是没有站住，撇下拉登（COCO 的儿子）和我，走了。

誓愿没什么用，眼泪、怒吼都没有将它留住。

▲ COCO 一家

它的一生，有趣的事太多。

小时候皮，一天都爱到处乱跑，时常撞翻别人乘凉的小桌子，打破茶杯、热水瓶，我便跟着屁股后陪着笑脸跟人道歉，是不是还要给点赔偿。

它却像个没犯错的孩子，回头瞅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继续朝前跑去。

一幕幕场景， 像电影似的循环播放，初见时的美好、平日里的调皮、贪吃时的殷勤、生产时的手忙脚乱，以及最后时光的恋恋不舍。

▲拉登和 COCO（从左至右）

记得 3 年前，我刚德清，人生地不熟，准备着手打造栖食号。

在武康租了房，白天去工地，晚上就窝在出租房，没空调、没网、没电视，全靠 COCO 和拉登，陪我度过艰难而又疲惫的日子。

毛孩子不会说话，但它爱你的心会表现在时刻关注你的眼神。

你工作到深夜，它靠着你的腿打瞌睡；你发火时，它深深低下的脑袋；你回家时，那欢呼雀跃的身影，得意忘形；还有它总是自以为是，在遇到危机情况发出的低吼，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COCO ，你给我站住。

10 年了，这大概是你最不乖的一次，怎么叫喊，也没能留住。

天凉了，栖食号又生起了壁炉，看着柴火噼里啪啦的作响，我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想：现在的你，会不会也坐在壁炉旁，边烤火、边想我。

▲超爱烤火的 COCO

Narrate | Lydia

Edit  | 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