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微凉的清晨独自醒来,庆幸自己并没因为周末而懒散。
我甚至醒来得比平时还要更早一些,尽管眼睛还干涩,身体还乏力,却并不想再睡了。
打开音乐,任由它唤醒我的耳朵,继而唤醒我依旧沉睡着的身体。
我回想着那一段每天五点多起床的日子——那是读中学时,我任班长,掌管着班里的钥匙,负责每天早晨给班里开门。学校七点半开始早读,七点到七点二十是大家到校的高峰期,我便每日六点半之前准时开门,然后我们相约着六点半到校的几个伙伴,便可以有整整一个小时的篮球时间。虽说我的住处离学校很近,不必花费大量时间在路上,但由于自小晨读的习惯不可荒废,我仍需早上五点半起床,捧着英语书在楼下园子里咿咿呀呀地读上半个小时,享受着来自晨练的老人们赞许的目光,然后带着一身因花粉过敏而起的包回到家里享受母亲为我准备好的早餐。我只需要步行两三分钟即可到校,因此虽然早晨事务繁多,仍可从容。
那段日子真是无忧又轻松啊。每天清早都能见到伙伴们,一起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然后在一遍遍的铃声中,上完一节节或喜欢或不喜欢的课,趁着课间或英语课写完早些数理课上布置的作业,中午在硕大的礼堂中,捧着饭盘从十余个冷热菜主副食中选择自己喜欢吃的大快朵颐,午休时可以打篮球,可以窝在座位上看书,还可以跟好朋友绕着操场散步,听着校电台的广播,聊着悄悄话。
日子就这样随风而逝,仿佛在转瞬之间,我们那些最辉煌的过去,最纯真的岁月,就已经过去了。时至今日,也只有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偶尔想起那段美好的岁月。
我仍感到高兴,或者说是庆幸。觉得即使自己不能回到曾经的日子,从这大好的清晨开始,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听着BeeGees,我心里盘算,一会儿是先写字,还是先吃早餐。又想,今天时间多得很,又没人打扰,该把拖欠的稿子写完。扭头瞥见床头放着的三本书和四本杂志,一瞬间又觉得自己欠下了太多的阅读——没关系,今天可以慢慢地独自享受。
还未入冬。
晨起总会觉得凉意甚重,天色也阴沉得紧。尚是暮秋时节,已有冬意。
屋中端坐,觉得很静。转头看窗外,树叶也静静地一动不动,就着密不透光的阴暗色块,天地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正是写字作文的好时节。
坐在电脑前,准备改稿子,却看到了杂志设计软件,想起自己原是计划着要拿出整块的时间好好学起来的——继而又想到,学了一半的速写也仿佛因为各种忙碌被搁置很久了;已完稿了许久的长篇,也该好好找时间来大修大改;准备送给姥姥祝贺乔迁之喜的戏文也还没动笔。
一整天的时间突然显得不够用,而且相当紧迫,一瞬间,又什么都不想做了。
肚子咕咕叫了,还是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