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4

                   恋人与朋友

                 ——知青纪事之二十六

两个人一高一矮,下去的时候,都安排在同一个生产队。高者岁数大些,俨然老成的成人样儿;矮者还不够成熟,要青涩得多,带着些稚气的娃娃脸面相,身体还处在最后的迅猛成长阶段。

矮者回忆说,他们初来乍到,生产队还未来得及准备住房,就暂住在队里存放粮食的公房中的一间炕房里。在此之前,生产队得到通知说,要来两个知青。鉴于安置条件暂不具备,为了应急,队里就事先在炕房里安放了两张床,并打了一个灶头,作为两名知青临时住房,打算是先把他们安顿在炕房里,再慢慢想办法解决长久的居所。何为炕房呢?有些年份,因天气原因,打下的一部分粮食缺少日光的充分照晒,因此,为防止粮食霉变,公房里特设一间炕粮的炕房。简而言之,炕房的作用就是用煤火或柴火来烘烤还未干透的粮食。烘烤粮食,最好热量持久集中、不易散失,所以,炕房很封闭,只在墙角落留有一个小小的竹竿大小的园洞。没干透的粮食在烘烤中蒸发出的水蒸气,就从这个洞口和厚厚的草房屋顶散发出去。

炕房作为栖居之所,实在是太封闭、太禁锢了,大白天门一关,两眼不见天光,伸手难见五指,一片黑暗中,只有墙角那小小的园洞明晃晃的,透露出些许亮光。

年轻人睡意沉沉,有时梦醒后,脑壳不甚清晰,还有点迷糊,再者炕房四壁没有窗户,光亮照射不进,室内黢黑如故,便误以为时辰还早,仍可以继续赖在床上,因此容易重新睡意绵绵。这不,经过休整和做了两三天必要的日常生活的准备之后,在本打算正式出工参加生产劳动的第一天,当躺在床上的他们睁开眼皮时,无意之间瞥了一眼墙角处那个透光的小园洞时,感觉有些刺眼,才意识到睡过头了。于是,急冲冲地跳下床来,打开房门一看,高悬的阳光明晃晃的,已经照射到屋檐前低低的台阶了。走到场坝,再一看,大天光下,发现社员们已经在附近的坡地上开工了。

时候不早,二人赶紧生火做饭。水烧开了,放米下锅。入锅的米沉下锅底,沸水不再翻滚了,矮者便用锅铲在锅底轻轻搅动。当锅里的水又一次沸腾起来的时候,矮者再次操起锅铲不时搅动锅底,以确保米饭受火均匀。这本是小事一桩,但高者却没事找事,无端的制止矮者的举动,说不准在搅了。矮者不听,认为不搅,锅底还要焦糊,因此,继续在锅里搅动。高者见自己说的话不算数了,伙伴依然我行我素,顿时怒气冲冲、摩拳擦掌,准备揍矮者一顿。矮者一看要吃亏,便吓得落荒而逃,飞跑到室外的场坝上了。高者余怒未消,不依不饶地追将过去。这一追一逃的“二人转“”场景,恰好被在附近干活的生产队长看见了,当即厉声予以喝止。原来,高者之所以动武,为的是树威,自己是大哥,要确立自己为中心的主导地位,以便在今后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凡事自己说了算。

 由于他们不和睦相处的这一幕被生产队长看见了,队长问清情况后,觉得高者太蛮霸了,这样安置来他们住在一起,有些不妥;加之他本来就有点喜欢听矮者那张灵巧的嘴唇,能吹奏出好听的笛声,因而对其心生怜悯。所以,特别不放心高者以大欺小,霸凌矮者。因为这个缘故,队长觉得应当将他们分开,重新安置。但是,鉴于队里当下的条件,一时还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不过,自从看见矮者被高者追打的那一幕后,好心的队长便倍加关注着他了,因此,他的情况队长都了然于心,有心尽快想办法,给予帮助。还好,过了一些时日,队长最终有了新的想法。他的家居宽敞,犹有余屋。因此,在征得矮者的同意后,单独把他接到自已家住,让高者独留炕房。

伙伴走了,独自留居的人不可能心底不起波澜。其实,人是需要友情的,特别是艰苦落寞的日子里,对伙伴的心理需求尤甚。因此,对于矮者的离去,高者虽然没有任何说道言辞,但想到今后自己没有伴儿了,将形单影只,心有不舍,亦有悲戚,孤独感油然而生。

确实,三个多月来,他们相处得很不和谐,龃龉不断,又由于对方逞强,矮者作为弱方大都处处忍让,不然,皮肉要吃亏。此外,还有别的因素,也引得高者的妒忌,那就是矮者的多才多艺。矮者不但能娴熟地吹奏优美的笛曲,还会点涂鸦的技艺。特别是在宣传墙报上展露的那一手,引得众人交口称赞,队长更是青睐有加,就此任命他为生产队的专事读报学习的政工员——如此一来,就更平添了高者嫉恨之意了。高者的心思,矮者明白,所以,在高者面前,他倍加小心翼翼了,生怕惹得伙伴不高兴。因此,对于队长的好意安排,他非常乐意,高高兴兴地搬出了炕房。

炕房毕竟是生产用房,还要派上用场,不能长期占用,因此生产队也在积极想办法给知青找住房。不多久,正好有一农户,因旧宅太狭小了,便择地建了新屋。旧宅就一室和一间隔墙而断的炊事兼着养猪的大茅坑。这栋废弃的老屋,生产队接手后,稍加修整,就此安排高者住了进去。

 矮者入住的队长家,除妻子儿女外,还有个和矮者年龄相当的妹子。自从矮者入住进来后,由于朝夕相处,亲近密切,深得妹子的好感,特别是晚上那悦耳动听的笛声,更赢得妹子的芳心。每当犹如天籁般的乐曲响起的时候,如缕缕春风缠绵,似滴滴春雨飘洒,撩拨人心,温润心田,总是那般深深地触动妹子的情怀。只要笛声响起,她便情不自禁地、悄悄地倚着矮者卧室的门框静静地倾听。时间稍长,扣人心弦的笛声仿佛勾魂摄魄一般,竟然引得妹子轻动莲步。在风气不开化的封闭年代,能够突破男女授受不亲的藩篱,走近了吹笛者的身旁,妹子很勇敢。后来的时日,妹子先是央求矮者教会自己吹奏笛子,再后来,小女子忒大胆,为找歌本,她一手举油灯高照,一手欲拽矮者上前。谁知那只随意划拉的空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但在游动中触碰了矮者的敏感部位,而且顺势而为,居然咸猪手般在那个部位停留了片刻——这突然而来的生猛刺激,陡然间,令他的大脑仿佛暴雷般轰然炸响,顿时,心脏狂跳,热血狂奔,生理上即刻产生勃然而起的兴奋反应。这个意想不到的状况令他感到惊慌失措,几乎不能自持。但是,他不具熊心豹胆,因而,心理不能同时和生理合拍振动,只能使劲地压抑着自已,不动声色,更不敢异动。

老实说,那些时日,矮者空凉惆怅的心境,大都寄托于吹奏来慰藉。因此,很多个夜晚,他常常不由自主地吹响笛子,竹笛声声,就是自己孤苦的悲凉倾诉。昼短夜长,别有所思,每当吹响笛子的时候,他就想起妹子,渴望妹子闻笛而来——别无知音,他权且把妹子当作倾诉的对象了。其实,他就是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的一种心理需求罢了,而妹子的拾遗补缺,恰使他感受了相当的充实和温暖。当然,如果说要他真正扎下根来,老老实实地做个终身的农民,聚了妹子,成家立业,踏踏实实地老死在农村——非常可怕的前景,他连想都不敢想,目前,只是无可奈何地暂且随遇而安。沉闷的时候,最是无聊,当因地因时而产生惶惶的心理问题时,妹子的到来仿佛给予阴沉的内心投射一抹光鲜,黯然的心境在这个时段要敞亮些许。但匆匆而来、倏然而去的际遇,也只是因无端的烦恼所产生的渴求,从而导致内心有所期望——寻得个暂时的或者临时交流对话的机会以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当然,对这种渴求也会产生某种依恋般的追求——追求妹子带来的虚妄的廉价的快乐,从而慰安自己,麻醉自己。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也可以把妹子这个说话的伴儿当作恋人。

回想到这段往事,矮者大发感慨,意谓没人想扎根农村,我们只算客居,即使终老,也是客死。当时不过逢场作戏,自己并不爱妹子。妹子颜值一般,虽然曾经在公社完小的带帽初中班读过书,相对有点风情,但在我看来书香的熏陶还不够,毕竟有些土里土气,并不符合自己的择偶观,自己对她并没有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情恋。再说,那个悲哀的年代,艰难困苦、苟且偷生,活着尚属不易,我怎会和一个村姑真好?就算落花有意,未必流水有情。况且,我也承担不起组建一个家庭的责任。但是,即便是遇到真正值得去追求的爱,又如何呢?鉴于当时的处境,我想,大概也不会心存什么奢望的。

闲话打住,言归正传。

妹子的兄长,作为一队之主,一家之主,也不是个糊涂蛋。由于妹子对矮者黏黏糊糊的异常表现,久而久之,哥子也察觉了,他没料想到会生发这样的事情,而且,也有风言风语暗中相传了。他感到不妙,必须断然处之。因此为避免难堪的事情发生和杜绝口实,队长采取了两个措施,一则,若干次当作矮者的面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说,妹子是军婚,已经有人了——潜在的意思是碰不得。其实军婚谈不上,只是明确关系的订婚罢了。队长之所以夸大其词,意在告诫矮者,别惹是生非。再则,礼送矮者,重新安置。

打定好主意,队长便派上劳力,把高者所住老房的另一间余屋的隔墙折除,并填平粪坑,再加以简单整饰后,作为矮者的迁居之所。至此,距他们下乡已过去整整一年,高者和矮者作为邻居,多少又要打交道了。不过,彼时与此时,身心大不同。历经一年的发育成长,一年的劳动磨炼,身体最终发育定型,虽然在身高上仍处于劣势,但时过境迁了,他已不再羸弱,变得强健有力。想当初,同吃同住,仿佛家人,却怕动辄得咎;到而今,一墙相隔,成为邻居,则望各自安守——这是矮者的期望。

再说高者,自从失去伙伴,独自而居,孤零零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现在矮者重归了,虽然不是合伙,毕竟也是同伴,他当然感到很高兴。不过,虽然相邻而居,彼此的往还少了,没有直接的利益纠葛,但他的心理优势犹在,所以还免不了常用睥睨的眼光看待矮者,出入矮者的家门大大咧咧的,非常随意,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

时值大演“革命样板戏”期间,大队组织了宣传队,各个生产队的一帮子知青包括妹子都在其中。晚上的演出结束后,宣传队员各自回家。由于本是一个生产队,方向一致,所以高者、矮者和妹子三人同路。归途中,各人都手提着一盏马灯照路。走到岔路口,两位知青转拐进了家门,妹子则继续前行。她的家在前面不远,隔着一段田坎。谁知进了家,闩上门,刚刚落座,矮者就听见了妹子在门外急切地呼喊自己。他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快开门一看,妹子的马灯已经熄火了。妹子解释说,风吹灭了,看不见路。他明白妹子在说谎,当时根本没有风,即使有风,玻璃罩内的灯火也不受影响。但妹子自有心思,许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思恋难消,总有牵挂流连,所以,故意吹熄灯火,欲借故与之相亲相会。自然,妹子的声音也惊动了邻居,高者心中顿时妒火中烧,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咋咋呼呼地径直闯了进来,并且,用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对着他们,以一副不屑的神情,乜着两眼,好像观看热闹有趣的故事将怎样开演。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难堪了。既然有人不知回避,硬要撞见,不但好事难圆不说,还有点令人尴尬,因此,灰心失意的妹子只好叫心仪的人重新为其点燃灯火,悻悻而去。

后来,应该是哥子的训斥吧,加之已有未来的婆家,总得顾忌影响,再说,矮者不温不火的,从未有过亲昵的表露,因而,妹子最终丧失追求的勇气,渐渐地和矮者疏远了。但曾经的爱,难以忘怀。以致她离乡嫁人前夕,特意告别矮者,话说得含蓄,大意是:不管是黑幕笼罩、暗夜茫茫,还是月明星稀、夜色沉静,每当悠扬的笛声飞出茅屋,在空旷的原野传扬开来的时候,那美妙的笛音听起来,无不声声入耳,轻抚心扉。

妹子的事就此了结了,但是,两个知青的交往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转折而越走越近了。说起他们的交好的契因,颇有点戏剧化。

那是个晚上,有一本地青年在矮者住所闲坐。不多时,因无所事事而感到无聊的邻居也来串门了。交谈中,高者与本地青年因一笔小小的借款债务问题起了纷争,吵了起来。本地青年说未还,高者说已还。双方言辞激烈,各不相让,闹得不欢而散。

当他们在自己家里吵闹不休的时候,屋主听得心烦,便有心逐客。因此,其间几度插话,叫他们出去,不要在自己家里吵闹。但高者听之邈邈,绝不肯先行闭嘴,倒是那个本地青年见主人生气了,觉得确实不宜在别人的家里争吵,便首先结束嘴仗,即刻走人。待那人走后,他正色直言地相告高者,你要过来在我这里坐坐,吹吹牛,可以,但今后不要再在我的屋头吵架,要吵架,回到你的屋头去吵,我耳根不清净,难得听。吵架,我不欢迎!

迄今为止,这是他对高者发出的最为硬气的话。显然,这话在高者听来口气不小,非常逆耳,当即触怒了其敏感的神经。这也难怪,自打一块下乡以来,高者总是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来看待矮者已经习惯了,积习难改,仍把他看成弱者,因此,认为自己被冒犯了,心头很不舒服,所以怒火中烧,便故伎重演,不想打嘴仗,要直接用武力来对话,以教训修理这小子一番,让其今后说话规矩点,懂得尊重自己。接下来,他弹跳一般,逼近矮者,握住双拳,恶狠狠地吓唬道,老子捶你!

矮者见其咄咄逼人,也被激怒了。这次,他下决心不再退让,接受挑战,并以此作个老账新账的总清算。于是,他从板凳上跳将起来,飞身室外,怒立在院坝中,高声吼叫,出来,屋头碍手碍脚的,要打出来打,地势宽点!

对手追出,两人开打。在各自挨了一拳后,便一边怒骂,一边抱摔在一起。彼此手脚并用,拼尽洪荒之力;但见来回退进,斗得难分难解。谁也不能获取优势,力压对方。双方在僵持许久之后,气喘吁吁更甚的高者,体力渐渐有所不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所以首先草鸡了,于是他口气放软,要求休战。其实,斗到这个份上,矮者也感到够呛,见有了台阶可下,当然乐意趁便见好就收。

这一架打得恰到好处,不但没伤到人,倒还打出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打出了新局面,从而调整了二人的关系。因为这一架让同伴有了清醒的认识,矮者并不是过去的矮者了。从此,高者不再高高在上,矮者不再委曲求全,彼此和平相处,相互平等对待。而且,好像梁山弟兄一样,不打不亲,此后,他们的关系逐渐融洽,走向亲密,逐渐成为朋友。值得一提的是,直至几十年后,他们友谊都没有中断,是终身的朋友。

2017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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