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梦里灵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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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到了良辰吉日,一大清早德江换上了吉服,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红色锦袍,腰系五彩蚕丝带,足蹬青缎白底靴,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骑上高头大马行于迎亲仪仗之前,一直到了周府大门口,张灯结彩,门上贴着大红喜字。他听母亲曾说玉珊认了周夫人为干娘,所以从周府出嫁,他毕竟年少,一向最听母亲的,便信以为真。那新娘盖着大红盖头,身着大红色霞帔,绣着金丝凤凰,蝙蝠等吉祥图案。德江接了新娘上轿,便上马回府中。

今日张府更是红色绸带、大红灯笼挂得四处都是,很是喜庆吉祥。因张家周家都是朝廷重臣,往来具非富即贵的官宦及女眷,在众人簇拥之下,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府中高朋满座,把酒言欢,自然热闹。

那德江被人灌了烧酒,一时头昏脑涨起来。在家人的陪同下进了洞房,洞房里红烛高照,昏暗灯光之下,他接过秤杆挑起新娘的大红盖头,眼前这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红妆少女因羞涩更是脸颊及脖颈都红了,她低垂着头,只见脸面嫣红透白煞是好看。

众人见德江并未认出新娘不是玉珊,便安下心来,关上房门纷纷退下。德江醉眼迷离在红烛灯光之下细看那女子,仿佛是她又不是她。他直道“玉珊,今日的妆浓,令我差点认不出你的模样呢。”那周家小姐秀荷听得不清,但因羞涩也不敢问个清楚,只低头不语。她一直低头却没看到室里幔帐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德江看见那人影正是灵珊,他虽疑惑新房之中怎么有两位新娘,又想可能自己喝醉了酒看的不清,想去拉她却站立不稳扑了过去。灵珊急忙扶了他,低语轻声在他耳边细语,“咱们那边说话去。”正房两侧一侧是新房,另一侧是书房,灵珊便扶了德江经过正房一直到另一边的书房之中。

而秀荷看不到隐了身的灵珊,只看到德江一个人晃晃悠悠往外走,她也想叫住德江,可新娘子的矜持还是没说出口。只得继续坐在床边等着。

德江面对灵珊,口中喃喃道:“玉珊,我终于娶了你。”灵珊听了此言便知德江并未忘记誓言,便放下心来,隐身离去!

一夜到天光,早上周家小姐的贴身丫头开了房门,只见秀荷仍坐在新房的床上假寐,见丫头进来才醒。那丫头看她衣衫整齐,又不见姑爷在新房,四处寻找,才在书房的榻上看到躺在那里的德江,新娘见到新郎独自躺在这里,心中虽有些恼怒,忙拿了被子盖着宿醉不醒的德江。秀荷脱下了吉服,换了件大红常衣。

德江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那位姑娘,想想昨夜之事仿佛朦朦胧胧,才知自己被母亲骗了,娶的是周家的小姐秀荷。他悔恨不及却也无可奈何。本来新人要到前面与父母请安奉茶,他便以醉酒难受推辞,只蒙着头装睡。那秀荷只得跟了家人独自去了前面,为了颜面,她小声吩咐丫头:“昨夜之事不得透露出去半分”。秀荷向老爷太太请了安,禀报了德江宿醉未醒,独自上前奉了茶水,张老爷太太看新娶这儿媳妇倒知书达理,很是满意。

老爷太太都知道原由,也不责怪,至少周家之亲事总算妥善安排好了,就算德江心中不满,但过几日就安排他纳玉珊为妾的事,日后再慢慢安慰也可,且这秀荷品性样貌都好,德江享齐人之福,哪会有什么不愿意的。

德江见事成定局,也只得接受。他私下向母亲报怨之时,又听母亲说起已与胡家谈妥,纳玉珊为妾之事,心中虽怕委屈了玉珊,但对玉珊仍心存此念,只想若日后玉珊进了门,一定好好待她,必不负她心意。

德江即已娶了秀荷,心中又另有别人,对她也心存内疚,又因母亲千叮万嘱看在周家的面子上也要善待秀荷,秀荷是大家闺秀,气质也不亚于玉珊,便也对秀荷动了点真心,与她倒也夫妻和睦起来。

灵珊那夜暗耐不住,还是闯入了张府,知道了德江心中只有自己,只是被他母亲胡弄才娶了周家小姐,总算心里有些安慰。

秀荷这日被太太叫进内室喝茶,太太取出一只金銮镶玉的凤钗,一付龙凤金镯给她看,她接过细看,那凤钗上玉色清润,一看便是上等佳品。太太笑着说:“这是我出嫁里我娘给我的陪嫁,原是先皇后赐给我娘的宫中之物,很珍贵,如今德江有福气娶了你这么贤惠的媳妇。这些都送给你吧。”秀荷连忙站起来笑着说:“谢谢娘如此爱待,可这些首饰真是太贵重,媳妇怎敢收呢。”太太笑说:“咱们母女同心,你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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