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历史和现实(2):小学墙上的标语

这不是说我们只能够听天由命,按照剧情需要去演自己。无论想做成什么比炮灰更好一点的事情,一定会遇到各种阻力,历史人物如何解决他们遇到的阻力,就成为了我们行事的一个参照。虽然我很想从玄幻小说里汲取营养,但是实在是做不到啊,玄幻小说主角能成功的主要秘诀在于他是主角,他进步的同时别人都在原地踏步,他的所有赌博都能成功。相比之下,历史人物更有参考意义,事情都是真实的,人物都经历过起落,你可以发现历史主角的志向随着历史进程的发展而变化,以及他们内心中普通人的一面。这需要在阅读的时候能够把自己带入到历史情景中去,放弃自己的全知视角。

当有着全知视角的时候,有些人物的选择看上去是非常愚蠢,有些历史时间的选择会被简单归纳为某个单独原因。但是当你进入历史情景的时候,即便你有着现代人的智慧,有些局面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办法作出更好的决断。很多危机都是必死的局面,这可能是制度的崩溃,也可能是人口增长的压力,或者是社会结构的问题,也可能是强大的外敌。关键在于身处高位之上,你一个人的想法和决断并不一定能够成为集体的行动。比如阻止土地兼并,绝对不是一个行政命令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协调矛盾,弥补各阶层的利益损失,而这些在没有高产作物和工业科技的古代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很多改革家的下场都不太好。
当然这种Cosplay的游戏玩玩就好,我更关心的是另外一点,这种代入感能够指导我们个人的行为。小学思想品德课上经常会教一些大道理,比如做人要善良,品格要坚毅。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进去了,即便听进去了,也许也不会觉得除了能让你得到好人卡之外还有什么用途。但事实上,这些品格的修养其实是有现实意义的。

我个人的经历感觉,高中毕业之后对于一般人来说智商已经不是个人成就的决定性因素了。首先不会有单一的分数指标来衡量一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方向上发力,同一个大学里有人成绩不如你不一定是智商不如你,也许人家大部分时间在谈恋爱,在培养兴趣爱好,在社会实践。另外,基本和你在同一平台上的人都是智商类似的,比如理工科,也许你比别人更聪明一些,去走了科研路线,但是走科研路线的都是和你类似的人,所以并不容易做到超出常人。即便真的超出常人,选择正确的问题比如何解决其实更重要,一个新的问题也许是一个新的产业,而这个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智商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如果选择了悬而未决的问题,那么要做出成绩并不是和同辈人的比拼了,是在于历史上所有的聪明人进行比拼。如果失败了,你的成就就是0,而没人关心你是不是更聪明一些。

但这不表示一般人就不会有成就了,小学思想品德课上学过几个品格:勇敢、坚持、专注。比如张益唐的成就来自于他解决了雅可比猜想,他对于一般人来说当然算得上很聪明的,但是在数学家中,当时他的身份应该就是一般人。他的逆境来自于毕业之后和导师关系紧张所以没有得到教职,困窘地做低端工作,同时坚持研究。他的成就就来自于他的品格,他勇敢的选择了困难的课题,而不是容易出成果的项目;在困难时期依然坚持研究,而不是想着努力工作去解决经济问题;专注在他选择的课题上,而不是同时进行几项研究。如果不是他的这些品格会发生什么呢?如果他不够勇敢,他会选择和导师低头和解关系,选择比较容易的项目,成为一个解决各种实际问题的数学教授;如果他不够坚持,他在困窘情况中,也许会转行学习经济或者计算机知识去银行或者科技公司工作,以他的智力和入行时机,现在至少也是大公司Director级别的人物了;如果他不够专注,他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解决雅可比猜想,也许会被各种问题牵扯了精力而一事无成。这些当然是马后炮,也许他的这些品格会让他困在这个问题上一辈子,但是也正是这些让他成为了他,而不是几万个顶尖人才中的一个,当然能成为顶尖的几万人已经是非常高的成绩了,甚至可能财务上来说比张益唐更成功;但很显然,张益唐的成就是举世闻名、名载史册的,也是他所期望的成功。

同理可以对应到普通人身上,很多人羡慕一些人加入创业公司而发横财。有些当然是属于运气好,羡慕他们不如羡慕富二代们。但有些的付出真正值得他们的回报。创业公司上市不是一蹴而就的,一般会经过大概七八年时间甚至更久。而很多真正发横财的,在比较早期就进入了这家公司,并且坚持了相当长的时间。而很多人可能在大公司里待两三年就厌倦了,更不用提在一家前期很难赚钱的创业公司坚持五六年,很可能一个小危机面前就跳槽回到大公司安稳的环境中去。这也同样需要勇敢、坚持的品格,勇于面对困难,并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下来。

还有很多品格都有着现实意义,比如善良,不仅仅意味着好人卡,也能够帮助在工作环境中让合作伙伴相信你能够创造共赢局面;自信,不只是自己相信自己,也是说服别人能够相信你,这样才可能在爬职业梯子中获得更重要的任务。这些话,单独说出来就像说教,当你经历过一些之后,你会发现每句话里的意义。而这些句子背后的故事,大多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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