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的男朋友破产了。”万芳说。此时我们在附近的一家高级饭店吃饭。
“那怎么办？分手吗？”我问。
“嗯，千叶很坚决。本来她还准备要结婚的呢。”
“那还算不错，要是结婚之后再破产就更糟了。”
“最近她情绪低落，都会来店里帮忙。”
“是帮忙，还是来物色新猎物？”
“人艰不拆，太直接了别人会难堪呢。”万芳笑着说。
“你说的对。”一顿饭吃完，我发现和万芳聊天很舒服。这其中一半来自于她长的好看，另一半是因为不做作。
由于怕千叶一个人无聊，万芳邀请我晚上一起来酒吧坐坐。
“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千叶喝了一大口啤酒。
“这不是还没结婚吗？我觉得运气还好。”
“呸！这叫还好？”千叶又喝了一大口，可是这一口却没来得及咽下去。
“噗～～！！”千叶嘴里的啤酒全都喷到了我脸上。
“靠！”我用手抹了一把，马上拿起桌上的纸巾把脸擦干。
顺着千叶的呆滞眼神，我看到白胖眼镜男手里搂着另一个女人，正在往这里走。
眼镜男对着千叶介绍：“这是我的新女友，叫倩倩。其实我根本没有破产，那只是一个小考验而已。”
“你看吧，现在这样才叫倒霉。”我轻轻的说。
“你这个混蛋！流氓！”千叶大骂。
眼镜男见好就收，带着新女友离开，剩下无处发泄的千叶连干了两扎啤酒。
千叶：“你不是做心理咨询的嘛。”她拍了张百元大钞在桌子上。“给你两小时的诊费。”
“好，想问些什么？”
“问什么？当然是怎么找个好老公了！”
“好老公的标准是？”
“有钱！必须得有钱！”千叶握了下拳头。
“还有呢？”
“不能残疾，不能太丑，年龄的话，不超过 40 岁吧…不，如果保养的好，不超过 45 也行。”
“我帮你总结一下，就是要找个身体健康的富有中年男人。然后越年轻越好是吗？”
“嗯嗯，你说的对，之前我都没想到这么具体。”
是哦，因为你的脑子是一锅粥，我心里这样想着。
“有了目标，那让我们看看自己有些什么。就拿刚才眼镜男搂的那个女人来讲。你觉得你的优势在哪里？”
千叶自信的说：“我比她漂亮啊。”
“她比你年轻些，这样就算打个平手吧。还有吗？”
“怎么能算打平手？”千叶忿忿不平：“我可是比她漂亮许多，而且你怎么肯定她比我年轻？”
老实说，像我这种真男人只从脸上的骨骼轮廓或者小腿肌肉的线条都可以轻易判断一个女生的年龄。但现在顶撞千叶显然不合适，如果退缩的话，又会被当作不专业。
“那就换个角度想，她为什么会被眼镜男看中？”
“骚呗，一看就是个小贱人。”
“厄……”
“是吧，你也这样想吧，我可不像这种女人。”
“这是很显然的。那你觉得一个女生除了漂亮之外，还需要什么？”
“开玩笑！漂亮还不够吗？真要说起来，我应该需要一点运气。我运气一直就不好。”
“运气的部分暂时放一放。”
我努力保持耐心：“假设现在有十个同样有钱的人在追求你，请问你怎么选择？”
“同样有钱是多有钱？”
“很有钱！”
“具体点。”
“嗯，就差不多是每个城市的首富这样有钱。”我随便举例。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千叶突如其来的大笑让我受惊。
“那我就让他们比赛啊，谁对我最舍得花钱，体力更好，长得更好看，谁就做我老公。”
“嗯，说得好，那要是反过来呢？”
“什么反过来？”
“就是一个超有钱的男人选择十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生，他会选谁？”
“放屁！在老公眼里我当然是最漂亮的那个。怎么可能有人和我一样漂亮，更别说还有另外九个！你这假设不符合逻辑。”
我终于崩溃：“的确。我也觉得自己开始变的没有逻辑。所以这一百块钱我不能收。”
“怎么？这是要免费吗？”
“没错。不仅免费，我还给你一个忠告。”
“是什么？”
“如果你既不想降低标准，又不愿改变自己，倒不如买点彩票。看看未来老公和中大奖哪样能先来。”说完，趁千叶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离开。
时隔两天，我在楼下遇见万芳时她问我：“你怎么刺激千叶了，那天你走了之后她一直在骂你，还喝的烂醉。”
“我这个叫做刺激疗法，再说她给我的刺激也不小，关键是她从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可能是吧，如果你这个疗法有用说不准哪天我也来找你看病呢。”万芳半开玩笑的语气。
“随时欢迎。”
之后的一个月，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还没开门就有许多豪车等在楼下。有趣的是，这些客人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埋单走人。
我半蹲在家门口看着一只斑点狗说：“这也太奇怪了是吧，就像来打卡上班一样。”然后手上的火腿肠化为虚影被它一口吞下。
“柏先生，你一个人蹲在门口干嘛。”阿博穿着警服从不远处走过来。
“就散步而已。”
“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哦。”阿博神秘兮兮的靠近我。“上个月前面一个小区死了一个女生，说是跳楼摔死的，脑子完全摔碎了，死的很惨。”
“哦，这个我有在新闻里看了啊。”
“问题是，根据警方判断，她很可能不是摔死的。尸体是被故意制造成摔死的样子，更可怕的是死者的脑子根本就找不到了。”
“找不到？是不是因为摔的太碎了？”
“没可能，反正痕迹学的专家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内部已经把这件事列为谋杀案处理了，偏偏又是我的管区，害我这几天都在附近的垃圾桶翻找人的脑子。”
“真是胡扯，都过去一个月了还能找到什么。”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领导的意思是总要做点什么装装样子。”
“还真是倒霉，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我想着把大减价的茶叶给推销掉。
“不了，不了。我还想早点干完下班呢。”
不知道这可怜家伙还要继续翻多久的垃圾桶，但警方肯定是破不了这案子的。那个死者是独眼猩猩在袭击我之前杀死的第一个，它喜欢吃人脑。装作跳楼自杀是陆明去做的善后工作，把影响降到最低也是他们这些武灵卫的职责之一。
阿博走后，我掏出另一截火腿肠并把它扔进虚空，那只斑点狗轻轻一跃用嘴叼住。
我摊开双手：“走吧，都吃完了呢。”
日积月累，虚空里生活着大量的生物，许多低端生物不能自己回去，也没能力破开虚空伤害人类，它们被允许就这样生活在这里。
相比之下，人往往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拒绝改变，把自己禁锢在自己创造的空间里，这样真的很浪费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