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四)

童年,就是一页五彩缤纷的流水账。

  一年级

刚过五岁生日的小七被母亲送到了学校,学校没有幼儿园,没有学前班,直接上一年级。

坐在教室仰头可看见天空,没有桌子,砖头垒起垛子,上面架起水泥板,一张简易“桌子”可以坐六七个孩子。没有凳子,从家里搬,各式各样的凳子,高的低的,方的长的,有靠背的没靠背的。调皮捣蛋的男生凳子总会少根腿,排座位老师老头疼了。小七个头小,凳子也不高,坐在了第一排。

小七同桌是大小七三岁的一个姐姐,确实像姐姐,小七不会削铅笔,同桌姐姐帮小七削。小七现在还记得她把铅笔削的又细又长,用起来特别顺手,以后的很多年小七都那样削铅笔。

她没上多久,就退学了,因为家里弟弟没人看,因为没人给猪割草,因为家里农活干不完,因为……

小七记得第一篇课文是: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小七很羡慕,但又觉得遥不可及。

二年级

春天是柳絮飘舞的季节,如雪花般满天飞舞,风把柳絮刮到角落,一团团,一簇簇。小七会捡起一团团的柳絮,想送给妈妈,让妈妈纺成线或做成棉衣,多好。

小七会跟女同学一起迎风挥舞纱巾,薄如蝉翼的纱巾随风飘舞,孩子们在下面欢呼,飘着飘着就飘走了,再也不见……

三年级

小七笨,总学不好数学,已经下学的二哥特别关注小七的学习成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小七作业写了没有,老远听到二哥说话就赶紧跑回家乖乖的坐那儿写作业,期末考试,小七破天荒的数学考了八十分。

小七小学没有美术课、体育课,三年级有了书法课。

教书法的老师跟教语文的是同一个老师,孩子们上课累了,他会给孩子们讲故事。很有趣的老师,只是若干年后,听父亲说还是民办老师,拿着微薄的工资。

一瓶两毛钱的墨汁,一根一毛钱的毛笔,蘸了墨的笔还没落在纸上,笔尖分叉,舔了一口,整个嘴巴沾满黑黑的墨汁,呸、呸、呸连忙往外吐。

忘记拿毛笔的孩子会到搜寻一枝如毛笔般粗细的树枝,拿在手中当毛笔用了,写的也是畅快。

一节课后,每个孩子脸上或身上沾满墨汁。还好,那个时候没有家长嫌孩子脏。

那是小七最早书法启蒙课。

四年级

时间如白驹,到了四年级,四年级的小七还是低低的,瘦瘦的,总在前两排徘徊。

班里有个男孩名叫张小明,有天给小七起了个外号叫:小肉蛋儿。天,小七觉得这是奇耻大辱,而又无法同他抗衡,偷哭了几天鼻子后告诉了在高年级上学的三哥。

三哥自小疼小七,看到小七委屈的小样,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男孩遭殃了,被三哥揍了一顿。小七没觉得多解气,甚至感觉挺对不起那男孩儿。

只是,张小明没再敢给小七叫外号,小七直到离开家乡都没再跟张小明说过一句话。

五年级

长大一岁的小七除了喜欢看课外书,又多了一个爱好,画画儿。没老师教,自己画。

同坐在第一排的小芬、小兰和小七,三个小姑娘一心不管窗外事,自顾自的画唐装美女,画中美女统一瓜子脸,峨眉粉黛,长裙飘飘,腰细如柳。

小学毕业

小七的小学生涯以没考上镇初中而不完美结束。

去镇考试前,小伙伴们商量都带啥去,小伙伴说:鸡蛋、鸡蛋,肯定带鸡蛋去啊,吃鸡蛋考一百分。好吧好吧,自小不吃鸡蛋不吃鹅蛋鸭蛋任何鸟蛋的小七也让妈妈煮了个大鹅蛋。心想:你们鸡蛋恁小吃了能考一百分,我的大鹅蛋更没问题。

骑上父亲的超级无敌自行车,没闸没铃,兑住不疼,车把手挂着妈妈煮的鹅蛋,前摇后晃、歪歪扭扭上路了。刚出村口,车子一歪,没来的及从车上跳下来,就冲进了路边沟。坐在地上的小七欲哭无泪,这又不是西天取经,不用九九八十一难吧。

扶起车,看着摔烂的鹅蛋,小七生气的踹了它两脚,暗暗道:破车、坏车、龟孙车,害我摔跤,害我鹅蛋摔烂。揉揉摔疼的膝盖,重新上路。

结果,结果就是从发下卷子的那一刻小七明白今天就是带个金蛋过来也没用,哪些题小七都不会。

出了考场,小七把鹅蛋给了别人。

嘘,别告诉妈妈,她会伤心的。



记得吗?

下课会跳皮筋、踢毽子、拾石子儿……

记得吗?

一枝铅笔两分钱……

记得吗?

游街串巷的拨浪鼓,找头发换针,一分钱一尺的各色头绳,打虫糖,梳子篦子,应有尽有……

记得吗?

妈妈给两个瓶子,去代销店买酱油醋,出了门就念叨左酱油右手醋、左手酱油右手醋……,碰到邻居大娘打个招呼忘记那个是酱油那个是醋……

记得吗?

那时候的我们没有电灯,自己用牙膏皮做了灯管,棉线做了灯芯,一个药瓶子灌上煤油,一个简易的煤油灯做好了,下晚自习的鼻孔都是黑的……

记得吗?

学校热水凉水都没有,每个人抱个玻璃瓶子,瓶子里面放几颗糖精……

记得吗?

教室的窗户没有玻璃,去上学每人夹捆稻草,把稻草掖在窗户上,抵挡寒冷的北风……

现在,挺幸福……

您还记得那些事吗?

可以回复给我,一起回忆童年!!

图片发自简书App

童年的美好,深存在记忆中,宛如山间小径,一直蜿蜒到内心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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