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子很慢……

文/辣子

这首广为流传的诗句,来源于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画家木心:“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这首诗击中了许多文艺男女的心,大家都开始怀起旧来,和诗人一样,感叹起:从前的日子很慢,甚至开始向往慢生活……

人总是这样,对失去后的东西感想颇多,但真的你以为他想捡起从前,也未必呢。

从前没有电视机,漫漫长夜,有时候守着一个小小的半导体或者收音机,听听里面的声音也觉得很幸福了,更何况那个时候,大家都穷,电也是要省的,加上时代特色,想听到的、能听到的节目内容也是有限的。

哪有现在方便?起码,我妈提起过去,虽然会感叹一下,但还是会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多好,想看电视剧了,都不用等,直接上网搜搜,要去烧饭,还可以暂停。”

从前一封信从这里寄到那里,回信人就算再积极,提笔马上回复,收信人也得等上小半个月,头颈都伸细了,当然,拆信的时候是激动的,因为那时的人,真的很诚恳,把家里的大小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写来,密密麻麻两三页纸,最后还依依不舍道别,信长情更长。

但如遇急事,便得去邮局拍电报,电报价高,一个字、一个字算钱,所以连标点符号都得省掉,哪里还有办法再多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感?而现在,每周可以用WIFI上网和远方的亲友视频,一解相思之苦。

从前要去一个地方,山路十八弯,颠簸流离,心都抖碎了。为了省车票,许多人不舍得买一张硬卧车厢的卧铺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外婆带着年幼的我和妹妹去四川的时候,说了多少好话,列车员才同意我们一老两小挤在一张卧铺上(买了硬座票的人,只能白天溜到卧铺车厢歇歇脚),为了让我们两个小孩好睡觉,最后外婆自己睡在了卧铺下面的地板上,而火车运行时,车轨发出的巨大“咣当、咣当”的声响,压根没办法让人睡踏实,而最害怕的是每次半夜手电筒亮起,因为又得跟查票的人,开始新一轮解释……

从前的人家不上锁,那还不是因为穷的关系?

从前的日子很慢,看起来很美,但有些话,真得分两头说。

相比从前,现在的日子似乎是少了些盼头,可人生苦短,当然是有问题能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好。

我觉得,我们倒不是应该无条件羡慕从前的慢,而是应该正视现在的快节奏生活。

我原来也特别爱文艺范地哼哼叽叽,感叹日子过得太快,从前怎么好。终于,有一天,我一个特别务实的同事说了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他说:觉得日子过得快,是因为你正幸福着,穷人家、摊上事的人家,才会觉得“度日如年”。

修篱种菊不一定要去山外才风景独好,心安之处,哪里都是乐园。

而让心安的,不一定是慢生活,而是尽自己所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不盲目攀比,少埋怨生活,日子方能过得清朗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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