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万物皆有裂痕,那是爱的光照进来的地方

猜猜看是电影里哪次握手?

我几乎从不愿意写电影评论等于复述一遍故事,可它我实在太喜欢它了,而且——它本来就是小说改编。来,又到夜里了,欢迎来到我的深夜食堂,听我给你讲这样的一个温暖的故事。

如果你住过一个老小区,有没有这样一个脾气死硬的居委会老大爷—— 一言不合就会教育不听话的年轻人,说话总是带刺谁劝都没用周围人敬而远之烦得要死,好像自然而然也没几个朋友。于是我们会愤怒地贴个标签——唔,肯定不是好人。

主人公欧维就是这样居委会大爷。唔,故事在瑞典的小镇,那叫社区委员会。他会每天早上巡查,发现违规在社区开车的会怒气冲天恨不得把司机拖出来,会抱怨新的穆斯林移民邻居太吵闹。只开瑞典的萨博车对沃尔沃嗤之以鼻,更不愿别人去他家动哪怕一下厨房和衣橱。当然,大爷还有一个小本子,挨个儿给他们记正字——唔不是,记违规记录,记谁借走我的水管不还之类鸡毛蒜皮。

最怒气冲天的时候,你猜他在干嘛?

去死。

真的是去死,因为答应要随着半年前过世的亡妻一起离开——可是……拴绳子上吊时候被外面邻居吵到忍不住而打断,车库里吸尾气自杀被来求助的邻居妻子咣咣砸门打断,拿猎枪吞枪自杀时候被宣布出柜被老爸赶出家门来求助的小伙子打断……而在这样一次次濒死体验时候,当他每天例行去妻子的墓前送花束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随着回忆被慢慢掀开,才知道他的「坚硬」背后,是不愿被触碰的「柔软」。

从不让外人触碰的衣橱

我们总会疑问一个人「怎么他是这样的人」,却从不愿花心力了解一个人的过去一个人的内心另一面,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吗?

电影的另一面,也是欧维的另一面宛如电影《大鱼》一样,掀开了欧维从年少到成长到遇到爱情的大半生。于是我们知道,萨博车是小欧维最崇拜的父亲最爱,却当父亲为欧维骄傲时候遭遇不幸;爱打抱不平的性格是因为小时候甘愿被爸爸的列车员同事打,也要把乘客的钱包还回去,是因为一次救邻居大火出来,自己家却被拆迁办烧毁掉无可奈何——吃瓜群众却无动于衷,之后更是因为一次次为瘫痪妻子艰难地谋求残疾人的工作权利却到处碰壁。

死死护着旅客钱包的欧维


于是我们知道了,欧维从来都会为了自己珍视的最重要的东西战斗着,从不管别人怎么看。

而他对妻子如此深沉的爱,也给了我们答案。不善言辞的欧维为了再遇到火车上偶然碰到的「她」——和第一眼她那一双红色亮眼的皮鞋,一双爱笑的眼睛,一抹莞尔的红唇。我们可爱的欧维,就这样在同一趟车傻傻坐了三个星期才再遇见。

我们年轻的欧维,喜欢这样表达爱意——

「我们快要有小宝宝啦!我爱你!」索菲娅喜极而泣。

「我也爱你~」欧维的回答仍然不够国产青春片里男主那么激动。

「我们去西班牙旅行吧,或者……买个摇篮?」

「我现在就去做一个!」

可爱的欧维扭头就去做了。这是他最擅长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哦,那啥我Just do it.

于是我们知道,是索菲娅的快乐积极点亮了欧维的生命,包容着外人也许不喜欢的他的呆板与固执。

索菲亚因为瘫痪双腿,想当教师屡屡被拒绝,却得知一个最捣蛋的班级需要老师而可能接收她就欣喜若狂;即使如此,学校却不愿意修一个轮椅过道。当欧维申请了无数次毫无回应特别沮丧坐在沙发的时候,索菲娅慢慢挪动过轮椅,依然闪动着她可爱又绽放力量的红唇鼓励着欧维,问了他一个问题——

来自电影截图

我觉得应该翻译成:我们选择垂头丧气的死去,还是好好活着?

之后欧维冒着大雨,连夜自己给索尼娅修了一条轮椅便道。

于是我们知道,是乐观积极的索尼娅给欧维一直鼓励着,让欧维走出愤世嫉俗。

或者说,是索尼娅藏在微笑之下最真挚的爱。她对周围人温柔的爱也在学生身上获得了回报,之前班级甚至拼写都有困难,而一年后都可以朗诵美丽的古典诗句。

回到当下,刀子嘴豆腐心的欧维大爷在跟邻居们一次次的冲突不断中彼此慢慢了解,一次次帮助邻居重新化解了矛盾,欧维也放弃了自杀的念头。电影就这样,一个个琐碎的故事串联起来一幅北欧小镇的普通生活场景,几乎没有高潮。

你会问,你不是说欧维是坚硬到自己一心想跟着妻子走,最后却不再一意去死,这是坚硬嘛?

一个人的坚硬背后,都是不愿诉说的极度感性与柔软。

琐碎平淡的平铺直叙下,是一段爱情与成长的故事——我还是要说,假如他们的爱情年代有微信朋友圈,欧维根本晒不出来。旅行为了省钱坐那么久的大巴,烛光晚餐用自助餐顺出来的食物,沙滩边欧维还在穿不协调的皮鞋与索菲娅的窈窕淑女格格不入自拍都没法拍全身何况又是死板着脸,萨博车老气横秋。

哦,我猜他配图文都不会写,根本不懂爱情关系的心理也不看微博不看星座之类的大V解读……可是看完这段平凡,我却被深深打动着。只有挚爱的索尼娅,看的到欧维内心深处最优雅的柔软与最有温度的浪漫;而欧维木讷的外表下,是为妻子甘愿付出一切的心。

反观现实当下,大多当伴侣情绪低落烦躁的时候,我们并不会鼓励而是吐槽“你丫的能不能说点好的?!”,更不愿一起成长而是去寻找一个条件完美的完成品,自然也不愿付出心力去理解对方。因为我们我们懂太多了,因为我们总是有选择,因为我们总是更爱自己胜过爱对方。

这个时代,太多人只是真的「坚硬」。


一句悄悄话:

这部电影里好多次是索尼娅会先缓缓优雅地伸出食指,欧维温暖地握住指尖,再握住她似乎柔弱手掌这样的缓缓特写,而不是一下子伸手让欧维握住。

在恋爱的你或者恋爱过的你知道的,指尖的触碰,是人类最最柔软的动作。

来自电影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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