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紫衣有毒、有料、有趣的原创文学。
母亲节，萱小主送上礼物后，问：“我送过的礼物，你最喜欢什么？”
我想了想，说：“眼泪吧！”
望着她愕然的眼神，我开始回忆起来。
那时节，萱小主还不是萱小主，她还是个弱小无助的小萱萱。
01
那年，小萱萱2岁。
春节临近，先生说萱萱和哥哥这对龙凤胎出生后，还没回过老家。便提出和亲戚一起回去过年。
我知道他想回家晒娃，心中暗喜，正好借出版社催稿之名留在广州躲清静。
可是，萱萱说要留下陪我。
我们用了各种办法引诱她，一箱她最爱吃的零食；会飞的遥控飞机；甚至是她一直想买的有21套衣服的芭比娃娃。
所有这些都改变不了她那幼小而坚定的心。
我恐吓她,“妈妈一写起文章来六亲不认，可能做饭都不及时，你不怕饿肚子吗？”
她像女地下党员面对满屋的刑具，轻蔑一笑，“正好减肥。”
没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02
大年二十九的上午，他们归家的车队离开了广州。
晚上，我带着小萱萱轻松愉悦地去参加单位聚餐。大家说说笑笑，相互拜着早年，气氛热闹快乐。
餐桌上有一道菜是辣的，但味道不错，我忍不住吃了几筷子。当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小事会带来这么可怕的后果。
回家后，我嗓子开始发炎。
就因为餐桌上吃了点辣菜？
一定是边上班边带娃，边带娃边写书过于劳累，免疫力低下造成的。
我和萱萱“聪明无比”，只用五分钟就分析出了这场病的来龙去脉。
可是，知道了原因似乎没有什么用，丝毫阻碍不了我“蹭蹭蹭”上升的体温。
半夜，体温计显示的数字是39.5。
除夕夜，还是如约而至了。
我没有告诉亲戚朋友，大家远得远，忙得忙，还是不要打扰别人。
烧到这个份上，人基本上就是迷糊的，浑身百骨百节都在疼痛，仿佛有数不清的虫子在啃咬，让我想到《琅琊榜》的刮骨疗毒。
我没去医院，一则过年避忌讳，二则有经验，这病多喝水，吃点消炎药躺几天就过去了。
我就躺着床上，从早到晚。
无论我哪一次醒来，床头柜上总有满满的一杯凉开水。
我起床上洗手间的时候，小萱萱一定会麻溜地跳下床，让我按着她的脑袋，扶着她的肩膀，这样摇摇晃晃的我就会有一点支撑。
大多时候，她都是静静地躺在我身边。
她不说话，甚至不敢动，似乎怕动一下碰到我，会增加到我的痛苦。
隔一阵子，她就小心翼翼地爬上来，用脑袋贴贴我的额头。然后，从我脚边溜下床，帮我额头换一条冷毛巾。
2岁的小萱萱静悄悄地做着这一切，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可没力气回应。
大年初一的中午，我依然没有退烧。
喝完水正准备躺下，她望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太饿了！”
我这才惊觉，她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
我扶着她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用电饭锅煲上了白粥。
一小时后，小萱萱喝完粥又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我身边。我才发现，我水杯的旁边多了碗白粥。
03
年初二早上，妹妹打电话约我们出去喝早茶，我才跟她讲了生病这事。
她风风火火地开车赶来，打包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一坐下来就埋怨我不早说，让娃儿跟着吃苦。
临走时，她拉着小萱萱，“去小姨家，小姨家有家政阿姨，天天做好吃的给你。等你妈妈病好了再回来。”
小萱萱不说话，就是抱着桌子腿死不松手。
妹妹无奈地走了，萱萱这才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我怎么能走呢，我才没那么傻，我要留下来照顾妈妈呢。”
我一把抱住了她，忍了很久，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淌了出来。
04
从此，小萱萱的成长，基本上都伴随着我一次次的泪目。
有天，萱萱放学回来就拿出一颗剥好的荔枝塞进我嘴里，然后她小心翼翼接过荔枝核到阳台种进了花盆里。
她说这是校长发给大家的，非常有纪念意义，一定要养好它。
我问她怎么不吃，她低头哼哧了半天，我才明白荔枝只有一颗。
原来是学校楼顶的几棵荔枝树结的，那年恰好大丰收，校长给全校每个同学发了一颗，让大家一起品尝甘甜。
萱萱小心翼翼地收了一天，回家剥给了我。
这样的事情太多，英语老师奖励她一颗牛扎糖，科学老师奖励她一块巧克力。她都会好好收着送给我，说自己吃过了。
一直到我吃完，她才拍手笑起来，“你上当了，其实只有一个！”
我问原因，她说：“老师表扬我，我已经非常开心了，这些奖品给你，我们就会一起开心啦！”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又发了一次烧。
我在客厅里吃完药走进卧室准备睡觉，吓了一大跳。
萱萱只穿着一条小内内，手脚张开仰面八叉地躺在棉被上面。
我批评她，“这么冷的天不盖好被子，明明穿着睡衣干嘛还脱了？也想发烧让我操心吗？！”
她呵呵笑着，一把扑进我怀里，“我身子冰不冰啊？”
我说：“当然冰，这么冷的天你光溜溜地这么躺着能不冰吗？！”
她听了这话，高兴地笑了：“我的办法成功了，耶！”
在我反复盘问下，她才低下头说：“我是想把自己身体冻得冰冰的，然后再抱着你帮你退烧！”
我惊呆了，“哪里学得这些花招？”
她得意地笑，“《甄嬛传》是这么演的啊！”
我抱着她裹进被子，眼圈又红了。
每每和亲戚朋友谈起这些事，大家都会说：“这样的娃，来一打也不怕啊！”
接着会问我如何把萱萱养得这样贴心。
原因？大约是每次她留的食物我总开心地吃掉，然后真诚地感谢她。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了。
说实话，很多时候萱萱也会把我气得抓狂，可是爱从未离去。
母亲节，愿天下的母亲都快乐。
不，愿“爱”把我们的每一天都过成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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