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星星的大鱼

我穿上拖鞋,把喝完的一大杯芒果果昔杯子从房间送回吧台去。夜已黑,晚风挽着日里的余温吹在身上正舒服。四周围静悄悄的,唯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啾啾鸣叫,配合着一深一浅的蛙声。泳池里漂着一朵朵鸡蛋花,这是一种热带特有的花,我曾经在斐济和萨摩亚见过并喜爱上了它们。嫩黄的花芯配上五片白色圆润饱满的花瓣,典雅美丽又馥郁幽香。白天我还拾了一朵嵌在了耳朵与头发之间,自我感觉很好看,不村姑。面朝大海的茅草顶小亭里依然亮着灯,周边树上悬挂着一盏盏圆球型的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散发出橘黄色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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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宁静美妙之夜,忽然间觉得白日里奔波的辛劳都值了。今天早上三点半在达沃起的床,为的是搭乘六点的飞机前往马尼拉,而我最终目的地是一个两周前才知晓存在的一个小村庄:栋索尔Donsol。20年前鲸鲨在这片海域的发现,让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地方瞬间闻名于世,旅游业在这里几乎也是一夜之间就发展了起来。最初听说鲸鲨,是在宿务边上的Oslob有与鲸鲨游泳的活动。但后来听一个在菲律宾做环保小伙伴说其实在Oslob看鲸鲨很破坏他们的生活习性,而且那里的鲸鲨因为太靠近船体都是伤痕累累的。最终挣扎了一天,为了鲸鲨和环保决定放弃原有容易的行程,改道栋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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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栋索尔的路复杂曲折,费时费力又费财。首先需要搭飞机两小时前往马尼拉中转,然后是三小时的转机时间,接着乘机一小时来到火山城市黎雅茨比,最后再乘车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栋索尔。四点出门,下午两点终于抵达目的地,可真是带着200%的虔诚来看鲸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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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之前我搜索了很多关于鲸鲨的资料与影片。在我的印象和想象中它们是特别谦和温柔的海洋巨人,最大能长到12米长,嘴巴宽4米,当地人喊它们叫Butandings(布坦丁)。它们爱吃小鱼和海藻,庞大的身躯在海里穿行,嘴巴张得圆圆大大的来过滤海水,吃下里面的小鱼和浮游生物。它们是海洋里最大的鱼类,属鲨鱼科,但因为体型庞大如鲸鱼,得名鲸鲨。我几乎是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情,去拜访它们的。我甚至给它们写了首赋予神话的小诗歌《披着星星的大鱼》

披着星星的大鱼,来自远方。

古老的血液,在身体里流淌。

柔韧的翅膀,在碧波里畅漾。

披着星星的大鱼,来到地球中央。

海龟替他们开道,

小鱼在身下躲藏。

他们优雅地转身,

吐出花儿般晶莹的泡泡。

披着星星的大鱼,去向远方。

迁徙的路途,漫漫遥遥。

星星为他们领航,

日月为他们照耀。

他们从不停歇,也不依靠。

披着星星的大鱼,在我身旁。

身姿曼妙,低声吟唱:

“寻找一片荆棘的绿岛,

花开芬芳,

蝴蝶萦绕。

在碧水中尽情地舞蹈,

波光耀耀,

如此骄傲。

黑夜就要来临,

孩子请不要恐慌,

我们背上的星星,

将为你照亮,

我们背上的星星,

将为你护航。”

抵达的时候天下着雨,乌云阴沉沉的。偷懒包了辆车前往栋索尔,一路上雨越下越大,断了线似的豆子噼里啪啦砸在车顶和车窗上。山路弯弯绕绕,有时坑坑洼洼好像是在骑马。路边的芭蕉树翠绿翠绿的,被雨淋得油亮油亮,还有好些弯曲的树干形成了天然的绿色拱门,让我想起新西兰南岛的西海岸。同样的蜿蜒山路,同样瓢泼大雨,同样茂密幽绿的雨林。车里空调吹得舒适凉爽,窗外的雨依旧稀稀落落,轻柔的音乐响起,Bruno Mars的When I was your man,忽然间感觉这样的旅行体验也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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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明日天能收住雨,让我如愿看到梦中披着星星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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