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秋来忆寻驴

这是六年前的旧文,收于我在徐州与南京的博客《浮曳集》中,重发于此,以飨新相识未读过的朋友。

昨天陪博士MM去山西路淘章料,回头又送到夫子庙去刻。卖石头的中年男人和刻章的中年女人都是精明无比,让我觉得和他们说话都很累。每次遇到这样的人,又有挑战的欲望,又有排斥的心理,但往往是以入瓮告终,即便谈得上风也并无快感。一向以刻薄尖酸著称的王博士在这些人面前也是羞涩如邻家小妹,完全不能一展课堂上舌战群婆娘的风采。如此更从隐微处显现他平日果然是泼妇嘴豆蔻心了。一路的互相打击挖苦倒也有趣,这也是在前天陪他去过进香河德邦物流后,又被他忽悠动的原因,呵呵。

从夫子庙回来时,逛了些茶具瓷器店,有几件上眼的,但现在也没心买它。水游城是博士喜欢的,我是完全没概念,听他讲这个很贵那个很新,不过敷衍着乱晃。出门四点多钟,天竟阴的像是傍晚了。博士从新街口去找他朋友,我乘地铁回到学校,约了金刚佳鹏一起吃饭。因为在山西路磨了刀又带几块练手的石头回来,饭后便去金刚他们那借道爷的刻字书来看。坐下翻了一会,只觉得头沉沉的,便回来了。

彼时天淅沥沥的下了雨,路灯才亮未亮时,更觉得世界一片漆黑。空气里有凉凉的气味,秋天真要来了。今天一早醒来,果然。昨夜睡下是关紧了门窗的,起床去开窗子时,只觉外面一片肃杀之意,风也不同于往日,天虽未全晴,但也高远了许多。午饭后到北大楼闲步,天略晴朗了些,抬头望,更觉得的空阔辽远。树上的石榴熟了,如拳头大小垂在高枝上,一男一女拾枯枝想砸它们下来。几株不知名的高树叶子已然全黄,飘飘荡荡的摇落在下面的草坪上。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也不记得这树叶子绿时,是怎么一般模样。北大楼前的草坪很安静,不像傍晚时有许多人散步,只零星有情侣或个单人赤着脚静静的在不同的角落。过了中秋,近的便是重阳了吧。每年重阳,仿佛都是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过法,但不知今年还有没有山可爬,有没有当年的景色可以看。

昨天上午去参加晟台发起的STONEHEAD读书会,读过我博客的解师妹问起买驴的事情。想起这些天也大家确实有不少很关心驴到底有没有买到,在此也应该做一个交待了。很遗憾,买驴暂时没有成功。但一路很有意思。见到了当年的老朋友,了解了他在瓦尔登湖般的生活,参观了世界最大的驴场,感受了国家机器对个人命运的改变。

那大概是我回到北方老家后的第四天,大清早我们买驴三人小组就出发赶车了。三人是:完全不懂牲畜但总是大意决断的父亲,养殖专家但失于过细的四爷,热衷于完成愉快行程的我。我们先在镇上高速桥下等去天津的大巴,和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一起站了一个小时。到天津后又改乘公交到了东堤头大桥,再搭小三轮车到驴场。

老朋友秋生已经和看门的师傅打好了招呼,让我们顺利进了门。驴场远比我想像的要现代化和整洁。因为在秋生以前的电话描述中,我觉得那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所在。而实际上,那里只是出于体制原因封闭和守旧,却并没有与世界脱离太远。而且这种局面也可能很快就要改变了,因为据说香港和新加坡的商人们看上了这块离天津不远的,暂时属于国家的广阔土地,已经决定投资将之开发成赛马场。驴场的工作人员们包括秋生,是很高兴听到这样的消息的,也许这也是那些近两年成双成对被招聘来的大学生们的留下来的动力吧。我们与秋生在他半现代化(有电脑不能上网)的办公室聊了一会,便起身去参观。

那里大概总共生活了一千五百头各式各样的驴子,绝对数不多,但据秋生讲已然是全世界规模最大的最集中的驴场了。世变时移,驴恐怕已经快上了濒危名单了吧。我们一路参看了育仔场,产房,青壮年的房间,我已经不记得秋生怎么称呼这些地方了,名字是我根据功能编出来的。秋生非常耐心的向我们介绍不同的品种的驴还有他们各自的优势和不足,什么三白驴、粉驴、内蒙驴、青海驴,我看着他们的样子都差不多,只觉得一个个身材魁梧,毛色光鲜,却又眼含秋水,脾性温良,见人又怕又亲的样子。

在一个驴棚的角落,秋生指给我看他亲自抚育的一窝大雁。大雁这种生物,仿佛只是在童年的天空、小学课本和姥姥讲的陈年旧事中出现过,近距离的看到还是第一次,而且是秋生在这个典型的集权计划式国家机器中,自做主张的养活起来的。他自己动手在墙角搭出一片雁窝,自己喂养他们。

公驴也叫“叫驴”,大概跟他们在发情期间那典型的叫声有关。公驴个数非常少,但他们也是保种的关键,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天吃最好的食物,养最好的精神,然后帮助驴场所有的母驴们传宗接代。因此公驴的房间也别有不同,他们是每驴一间的套房,每天的伙食中会加数十鸡蛋,每一头还有小名,工作卖力的恐怕还会得到国家的格外优待。秋生来此两三年,对于这一套的繁育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了,据说从采精,人工授精到产仔接生是样样在行。他边带我们走,边讲这一系列的过程,讲的也是惟妙惟肖,只怕写出来,习惯于“城市文明”的大家会觉得倒胃口,因此便略去吧,有感兴趣的可以来面谈,哈哈。

看完了驴,又去参观了驼鸟场。在驴场的隔壁农场集团还有一个庞大的奶牛场,我们便没有再去了。因为这农场是一个封闭的单位,平时不允许随便外出,周围方圆十几里都是他们的地盘,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只能在门前的国道,搭上往天津方向或者往唐山方向的公交车,到远处去吃。国道两旁倒是有许多家美发美容院,这也无怪,秋生讲这条路是南方汽车进东北之要道,重型货车来往不绝,所以必然伴生着解决大家生理需要的红灯区。让我略有些惊愕是秋生说这些女子们开价不过三五十元,而农场领导到市里批条子的话,请上一顿饭五千一万也是正常的。秋生还指着路边的一所荒凉破败的加油站告诉我,他是这里的站长。因为加油站曾是农场的资产,也就国家的,一度非常红火,但因为跟不上时代的变代,在某些时候全都倒闭了,但倒闭了的国家资产也要有管理干部,所以他们这些新进场的员工们,便都认领了这些“尸体”,做了空头站长。

我们在一家不错的小店,用美发店大姐们大概陪三四位客人,劳动数个小时的价钱,吃了一顿不错的饭。饭后在门前大货车的阴影下避着太阳等回程的汽车。回来后才发现原来答应陪我们去选驴的一位中间人放了我们的鸽子。在这需要交待一下,驴场里的驴是“国家储备驴”,也就是说,是国家的战略资产,是不能杀也不能卖的。但因为驴场有了规模,也带动了周围的家户加入养殖行列,所以我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下面的村子,去选散户家中的驴。没有中间人,我们乘着一辆拉驴专车,摸到养殖户家里。可一看他们的驴,全都无比失望。驴场的驴如果站过来,简直是国家部委公务员和贫困县村长的差别。我们在驴场中看到那些国家编制的驴,在宽敞的大顶棚下,一个个那么壮实,英气十足,眼神中都带着一股有闲阶层特有的忧郁,这里的驴虽然也有个十几头,都脏兮兮的在阳光底下,踩着烂泥巴,浑身毛色黯淡,个个无精打彩,只有在送草来时,才木然的过来取食。四爷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父亲虽不懂,也不像刚在农场中那般愿意评品了。所幸有两头刚出生月余的小家伙,放养在圈外,因为涉世未深,尚不知贫富地位之限人,机灵活泼的跑来跑去,十分讨喜。可惜秋生讲,这般时候的小家伙长途带回家也是必死的,我也只好死了心。四爷也淡淡的与主人交谈,哪知偏在家又是个当不了家的家庭主妇,一问三不知,我们只得悻悻出来。

回来路上,秋生动用他本家祖父也是农场领导的关系,寻到另一卖家。我们驱车前往,到一陌生村落。因为只知名字不知具体地址,便到一村头小店打听。店中有一群老妇正在打牌,看我们眼生,竟然无比惊恐,说明来买驴后,也不敢告诉我们那家住处。只得四处乱摸,半天才找到。但这家只有一头,我们到时,主人正好从外面架车回来。看起来也是贫苦人家,一位自称是他家兄的人出来与四爷谈判,二人大有旧社会议价之风度,言语风趣却机锋暗藏,你来我往,争持不下。其实数千元底价,只争在百元之间。我们一干闲人在旁边权当看热闹了。细看那驴,身材尚健,只是四爷讲已然“八口”,这词好像专用来形容牲口年老,貌似也可以用来骂人。谈来谈去,我很觉得这老主人与驴有相依为命的感觉,四爷又因为过于在意价格上下,父亲也不好拦他面子,我对听他们讨价的兴趣也大过了买驴的兴趣,最后四爷讲他们不让我们便走,以此相激,谁知老人竟真的牵驴进去了,我们便也做罢了。

此时天色渐晚,大家又回到驴场等候中间人。等的无聊,我便和秋生一起出来,到驴场旁边一个知青村的商店去买水。秋生对路很熟,出来顺着小路,几步就拐到一个小村子当中。这旷野中的小聚落倒是有几排房子,但街上几乎没有人行走。秋生讲,这是当年城里下乡来农场工作的知青们的村子,有关系有能力的人搬走了,剩下各种走不了的人,在这里安静的渡过余生。商店在临街一户人家,进门是天井院子,青砖铺地,整洁而利落,靠一边有一个凹下去的取水池,让人印象深刻,好像是因为水压不够才挖成这样。两条一模一样的黑色小狗在院子中追逐打闹。店主是一位老太太,看起来和秋生很熟络,操着一口地道的市区津腔,讲起话来,一板一眼,简直像京戏里的念白一般。店在偏房,非常小,要十瓶水都要到一个小棚子仓库里去凑。靠南的房子里应该是她的儿媳,照顾着小孩,厌烦的说想把两只乱跑的小狗卖掉。

中间人回来之后又对外面的驴的情况泼了冷水,秋生也曾讲,开春时农场会南下沧州一带收驴,到时或可以暂不打号,替我收回一两头,想想也只好如此,所以便打断了当天买回去的念头。一行三人,“入宝山而空手归”。

正好那天秋生要回家,天已晚了,没有公车,我们只好打车回家。可到路上一问,从农场到我家有一段魔鬼路段,竟然没有司机愿意去。我们只得先打车到那魔鬼路的开头,再想办法。那大概是一个小县城,我忘记了名字,父亲他们都很熟悉。下车时大概是晚上七点多钟,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司机开到城中心的广场上就再也不肯往前了,我们下了车来,正是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时候,十字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影,深沉的暮色下,空气中满是黄烟,所有的房子、店铺、树木都笼罩着厚厚的一层黄土灰。偶尔有黑色的诚然大物打着大灯从看不见的道路一头开过来,哄鸣的发动机,巨大但不清晰的轮廓,扬起地上大团沙尘,从茫然的我们面前呼啸而过。往东面街的深处走,偶然有一两家店铺亮着灯,即使有人也是木然的向外望着,望着这哄鸣中的死寂。父亲快步去找车,每到这样的时候,他总是会走在前面。秋生,四爷和我默默的在等,大家都不知道父亲回来时会是一个怎么的结果。过了不知多久,我大概用了一瓶水,近乎偏执的不断漱掉嘴里的灰土,父亲在远处向我们招手,找到车了。一辆崭新的面包车,与周围的环境十分不相称。司机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小伙子,不怎么说话,一直在抽烟,父亲和四爷也想到递了烟,闷头抽起来,秋生也走的累了,闷闷的坐着。价钱父亲跟他谈好了,虽然路很短,但给的大概已经是我们来时全部路费那么多。小伙子时不时的通过倒车镜打量一下车里的我们,也试探着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做生易还是看朋友。车像是地震一般开了好一程,小伙子接了一个电话,说要去接他一个朋友一起,我们又在地震中折了回来。他的所谓朋友是一个光头,目露凶光,脸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上车之后也不说话,接到小伙子的烟,坐在副驾驶位子,车便接着前行。

隐约从车灯中能看到,我们所行的路曾经是柏油公路,但现在已经如同乡间大雨后的路一般,翻开起裂,大沟小陇,不停的有石头撞到面包车的底盤。胖小伙子一边骂着娘一边抱怨送我们有多不容易。刀疤脸并不怎么接他话,只是默默的抽烟,车上无数的循环播放着一首歌,你是我的眼。。。。。。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句歌词。夜色更深了,除了那些打着大灯的大卡车,挂车,便再也没有什么相遇。我们仿佛开在一个死亡的世界上,走向漫无目的的前方。在一个狭窄的路口,我们与一辆半挂车迎面赌住了路,按道理面包灵活应该让一下让大车先过去,可小伙子硬是停在路上,嘴里骂着,“都是你们这帮婊子养的把路压成这样了,老子还给你让路,让你妈X”。大车也没有坚持,倒退了些错了过去。不知开了多久,车转入了有村子的地方,河北的村子都修了相通的水泥路,好像是得益于世界银行的村村通工程。路一下子平坦而狭窄起来,但我们也再不用紧张的抓着扶手担心撞到车窗或者前排座椅了。

当时大概已经快九点钟了,经过的村子里都很黑,大路上才会有零星的灯光,也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熄灭在黑暗当中。在穿过一个小村落,快要开出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大片的灯光,开近了才清楚看见不知哪户人家,在路上搭了一个大棚,大棚下摆了十几张大圆桌,将路赌住了。大棚我认得,是我们北方红白喜事时招待亲友用的。桌子边零散的坐着五六位麻木而呆滞的中年男人,我四顾路旁几家,没有白纸也没有红字,从这几位的脸上也实在看不出,这里究竟是在举办一场葬礼还是在举行一场婚礼。又有什么差别呢?车已经开到了桌子的边上,坐的最近的人纹丝不动,仿佛是一个蜡像。胖小伙客气的跟他说请他让一下,那人半侧着脸说,你们来时没看到牌子要绕一下吗,这边不好过。刀疤脸已然下来自己动手去搬前面的桌子了,所有的男人们都在向这边看,木然中还带着敌意,刀疤仿佛也感觉到了,他陪着笑脸,小声客套着请他们让一让,人是让开了,但没有给他搭手,刀疤光头的笑脸在黄色灯光格外狰狞。拉开两张后,看前面还有好多张,旁边的看客们也不耐烦起来,发腔说你们还是回去绕吧。胖小伙只得倒回了车,返到村口,我们发现了一个倒在路上的白色纸牌子,大概便是刚才忽略的绕路的告示。

终于在摸爬许久后,我们上了回家的路。路边渐渐灯光多了,也熟悉起来,那种压抑和死亡的感觉才慢慢在身体里消退。直到车停在一片光明的村头超市门口那片露天歌舞场上,胖小伙和刀疤接过钱掉头又走向刚才的黑暗,我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到家了。

超市旁的小饭馆还在营业,一片人声,我们进去吃晚饭,赫然发现服务员竟然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也是邻居,小时曾经常常在一起玩耍,后来他不上学了,再后来去了新加坡做海员,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他热情的过来招呼我们,我一时有些不自在,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聊,只好先点了吃的坐下,他来收拾桌子,打扫旁边房间里不时把目光投送这里,我叫他一起喝一杯酒,他拒绝了。离开饭店时,当他没叫我名字,而是客气的喊我大哥时,我便连聊叙旧事的勇气也没有了。

秋生的家离我家还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吃过饭,又把我家中大哥喊来,请他骑摩托将秋生送回了家。我是想留他住下的,但他两个月只能回来老家一趟呆上一天,母亲还在家里期盼着他,所以便坚持连夜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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