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了妻子最好自杀”??《情史》第一卷四十七《吴金童妻》(上)

这个故事虽然名为《吴金童妻》,但其实一共包含了四个故事。作者将这四个故事进行了比较,然后进行了了道德评判,透过这个评判,我们可以看出明代的封建道德观念对于妇女的要求究竟是怎样的。

第一个故事就是吴金童妻。

吴金童是明朝海康(今广东省雷州市)人,成化年间为了躲避当地的盗贼,他带着妻子女儿,和弟弟一起乘船离开了海康,来到了新会(今广东省江门市新会区)避难。

进入新会境内后,他们遇见了两个卖粮食归来的当地人刘铭和梁狗,在二人的要求下也上了船。在船上二人见到吴金童的妻子庄氏貌美,便心生歹意,劝说吴金童兄弟在自己家隔壁住了下来。

之后吴祈到外地做佣工,刘铭趁吴金童离家之际屡屡上门调戏庄氏,但庄氏坚决不从,于是他便伙同梁狗诱骗吴金童夜间外出捕鱼,趁机将其杀害并将尸体丢进江中。当时江边的居民关道安听见吴金童的呼救,想要前去帮助但未能及时。

杀害吴金童后,刘铭再度登门想要侵犯庄氏,但仍旧无法得逞。几天后庄氏外出打水,见到吴金童的尸体飘浮在刘铭家门外的江边,于是哭着上前查看,随即发现其脑后的伤口,得知是他被人杀害的。

接下来庄氏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她认为自己的力量无法为丈夫伸冤,于是竟然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同投河自杀。三具尸体随波沉浮,却始终徘徊在刘铭家门外没有被冲走。

邻居李逢春将尸体打捞起来安葬,刘铭却在夜间将其挖出丢进海中。但尸体仍旧没有漂远,等到吴祈从外地归来,在海边发现了三人的尸体,于是告上了官府。

案情披露后,当地儒生李启以及关道安将庄氏不肯屈从刘铭的事迹也争相上报,朝廷收到了这些报告并上奏皇帝,皇帝下令表彰了庄氏的节义,并判处刘铭和梁狗斩首之刑。

刑部尚书陆瑜又上奏,说李逢春收葬三人尸体诚为义举,如今应该派人将被挖出的尸体重新埋葬回去,并在那里立碑,并将吴金童夫妇的名字和事迹刻在上面,以流芳千古。此事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之后几个故事都是作为这个故事的对照组而提及,并没有名字。第二个故事姑且叫她《崔简妻》。

唐滕王李元婴是个极为好色之人,手下官员的妻子但凡有些姿色的都难逃其毒手,每次都以王妃召见之名将她们骗来然后非礼。

这天李元婴盯上了新来的典签崔简的妻子郑氏,故技重施招她去王府。崔简自然知道滕王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这时候郑氏说道:

“当年五胡乱世,愍怀太子妃尚不肯受贼胡威逼,如今这清平盛世,他岂敢乱来?”

说罢毅然前往藤王府,被安排到府中一间小屋内。郑氏刚进门,守候再其中的李元婴便想要动手非礼,她当即高呼:

“堂堂大王怎么会做出此等无耻之事,你一定是奴才假扮的!”

说罢脱下一只鞋敲破了李元婴的头,然后抓得他满脸是血。王妃听见声音后赶来,郑氏得以平安回到家中。

此后满脸是伤的李元婴十几天没有上班办公,崔简天天来拜见,他也不敢出门。很久之后二人相见,崔简凑过来想要道歉,深感丢人的李元婴起身便离开座位走出了房间。那些曾经遭到李元婴非礼的官员妻子们,在听说过郑氏的事迹后都觉得十分惭愧。

第三个故事可以叫作《河池少妇》。

唐朝末年,朱温率兵攻打攻岐陇二州,兵至凤翔(今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秦王李茂贞派遣李继朗领兵救援,交战后秦军大捷,生擒七千余人。

大军班师的途中经过河池县(今甘肃省徽县)时,在那里抓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妇。李继朗十分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每次想要侵犯,少妇便说:

“婆婆管教严,丈夫爱吃醋,还是杀了我算了。”

几次之后李继朗大怒,开始威胁她,但少妇仍旧不屈服。最后他也觉得女子可怜,于是笑着放她回了家。

第四个故事可以叫做《息夫人》。

蔡侯盛赞息夫人的美貌,于是楚王灭了息国,将息夫人带到自己的后宫之中。息夫人为楚王生下了两个儿子,却一直不肯说话,楚王问她,她这才说道:

“我一个妇人,却侍奉了两个男人,就算不能去死,又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楚王听到后,便率兵大破蔡国。

息夫人在古代文学圈里也算是家喻户晓名人,因此书中对她的故事说得很简略,这里不得不进行一下补充讲述。

息夫人名叫息妫,与西施、文姜和夏姬一起被誉为“春秋四大美女”。她是陈国的公主,嫁给息国国君为妻,故称息夫人。

如果只看上面的讲述,你会觉得蔡国很冤,只是夸奖了一下息夫人的美貌,结果就让息国亡国,连带着自己还挨了顿揍。但其实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其中包含复杂的前因后果。

根据《左传》中的记载,这一切恩怨的起因确实是蔡哀侯。息夫人的姐妹(应该是姐姐)嫁给了蔡哀侯,于是当息夫人出嫁经过蔡国时,蔡哀侯便以会见小姨子为名留下了她,并且对她无礼。

息国国君听闻此事后大怒,打算报复蔡哀侯。他暗中与楚国联络,让楚国假装出兵攻打息国,然后息国向蔡国求援。蔡国果然中计出兵,结果被楚息两国击败,蔡哀侯被人也被抓,成为了楚国的俘虏。

这才是蔡哀侯在楚王面前称赞息夫人美貌的原因,他就是故意对楚王这样说,怂恿楚王去灭息的。而息夫人也不是顺其自然嫁给了楚王,她是为了保全息王的性命才不得已改嫁,因此才会有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来。

息夫人之后的经历也很传奇。她的两儿子长大之后为了争夺王位自相残杀,最后拥护弟弟的势力杀死了哥哥扶植他称王,是为楚成王。

但成王年幼,朝政被令尹子元把持,子元也觊觎息夫人的美貌,最后发展到公然调戏,此事引发了朝中其他势力的不满,导致争端再起,子元被杀,从此后息夫人便隐居深宫之中。

这一章故事实在太多,只能分成上下两期讲了,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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