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11》/岭松

微雨洒芳尘,酝造可人春色。

一场雨雪过后,温度虽然稍低,但阳光灿烂了许多。天空瓦蓝瓦蓝的,朵朵白云像一团团的棉花,或流动,或停驻,纯净而安祥。天与地之间,也是澄澈通透的,一切事物都是清新的,给人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小区周围的道路两旁,已经荒芜多年了,杂草比人都高。去年冬天,社区除掉杂草,种了好多的树,这样给我增添了一份欣喜。我一直担心树的成活率,每天回家和出门都会观察它们的变化,盼望着树枝能早日抽出嫩绿来。几场雨雪过后,我似乎对树的存活增添了信心,心里充溢着一种希望。

我在农村长大,是一个农民,骨子里对自然、对土地、对花草树木有一种特殊的热爱。大自然一丝气息的变化,我都是敏感的。我一直高度认同一句话:对自然美抱着直观兴趣,永远是心地善良的表现。我觉得我是善良的,而且感觉这份善良是从家乡的土地里长出来的,犹如家乡的树,根深叶茂,郁郁葱茏。

这些年,每当我回望的时候,还是感觉在农村的日子是深刻的,踏实的,贴近内心的,是有烟火味道的。在农村的自己,也是天然的、淳朴的、干净的,有模有样的。离开乡村久了,离开土地久了,感觉自己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多少有点装模做样了。我时常感到,人只要装模做样,都是丑陋的,甚至是面目可憎的。每每感到自己不真实,就仿佛几颗参差不齐的门牙露在了外面,而且被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些年,和形形色色的很多人打过交道,但还是习惯于、擅长于和农人打交道,或许我也是一个农人的缘故吧。

前些日子,买了一辆车,还没顾上到物业登记。每次出入,门卫值班的同志都要求登记相关信息。有那么几次,我摇下车玻璃朝他们微微地笑,大意是:都是熟人了,还用登记吗?他们拿着本过来,同样微笑地对我说:没有办法,就是这个规定!于是,我很听话地登记了相关的信息。他们很认真,我也很配合。

只是每次深夜回来的时候,我会怀念之前执勤的老大爷。有时,我凌晨两三点回来,他还没有睡。我略带歉意地和他打招呼:还没有休息呢?他非常热切地回应我:值班,不能休息!有那么几次,我们深夜交流时,我分明闻到了酒香的味道。熹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是红润的,润得让人感到了一种温暖。我时常想,有机会一定陪他喝上几杯。

大约是两个月前,他对我说:要回老家了,不再回来了。我听了,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和不舍。离岗的前一天,我去和他道别。他很感动,不停地说谢谢、谢谢,有些语无伦次的。我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知道,这已分别,就难以再见了!

我时常想,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有些遇见本是微不足道的。就像鲁迅先生写的那样: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但很多不经意的遇见,会温暖着你的内心,触动着你的内心,让你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写到这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高晓松的一句话,感觉作为结尾比较贴切: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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