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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看了一本书叫《树上的男爵》,是朋友推荐的。一般朋友推荐的书我会插队阅读,导致我自己打算看的书一直看不完,也挺头疼的。突然想起这本书是因为今天在手机上又看到了《黑羊》,同一个作者写的短篇小说。
《黑羊》应该是卡尔维诺最为人熟知的作品吧,短小易读,解读角度还特别多,给人感觉像说了好多东西又像什么都没说。看《树上的男爵》时也时而有这种感觉,卡尔维诺用回忆者的视角来讲述这个故事,不乏一些倒叙、插叙,常常还提到别人转述的情节,使得故事的呈现时空并非平稳地流动,而是任意地截取,同时故事情节的递进也常常出其不意,没有很强的线索感,就好像在别的故事里常常布下的草蛇灰线,在这本书里基本不存在,但又并非为了展现所谓的命运之无常,而就是作者想这么写就这么写了。
故事情节很简单,主角小时候因为不满意姐姐做的黑暗料理,怄气爬到树上不下来,结果就在树上生活了一辈子。故事则是由他的弟弟讲述的。这貌似是一个艺术家或者思考者离群索居的故事,但如果你猜测它会像《月亮与六便士》那样发展就错了,主角柯西莫与树下的人保持着密切的往来,他既不孤独地画画,也不视欲望为枷锁,他交朋友、读书、打海盗、与人交战、为爱情所苦。一点也不像一个苦心孤诣心无旁骛的高人,虽然上了树,对于人生的滋味却并没有缺了哪一样。
柯西莫上树那天,他坐在餐桌前,父亲是一心巴望着公国复辟的遗老,母亲是努力刷存在感的女将军,姐姐则像个守了十年活寡寂寞难耐却无处排遣的老处女,他一把推开面前恶趣味的黑暗料理,就这么上了树, 任性而果决,充满即兴意味,却逐渐坚定,渐行渐远。许多事都是这样,有一个即兴的开始,却一直走到最后。
对于柯西莫而言,远离人群才令他重新理解人群,甚至新的环境与视角令他理解的人更多样化,上至国王公爵,下至锅炉工强盗,这是一个关乎自由的故事。
对于人生,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任性的底线。我之前的潜水教练,在外企干了7年,突然辞掉工作去了海滩,如今晒得黢黑,没有五险一金,每三个月要回国办一次签证才能继续去泰国教课,所谓的打黑工,而每月的报酬并不多,时而还要靠代购乳胶枕头补贴。这在许多人的规划里是低于底线的。
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这方面的底线很低,几乎是一个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程度。因为之前生过重病,浑浑噩噩踏进过鬼门关,感受过仿若生命消逝的感觉,那时候失无所失,好像急流中的人,觉得生命本身充满孤独和恶意,其他的附加物,与此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一个人如果打算远行,就不该把行李打开,布置房间,即得的东西很难放下,温暖和舒适,平稳和安宁,这都是美好的,却都是行人的失误。我已经安营扎寨,且开始生火做饭,得到了许多,难以放下。
一个人能否冲破集体的语境,去树枝上生活呢,他既不为特立独行,也不为实现某种价值,更不为彰显自我,只是打算从另外的角度看看这片土地,他不离群索居,甚至比一般人更热爱生活,热爱人,但他必须离开才能亲近,面对无法解决的困境,他要先审视,才进而和解。
我一直在等,等推开桌子爬上树冠那一刻,对我而言,如何度过这一生,其实就是如何理解我自己,对于一生,好与坏,成功与失败都是奇怪的形容词,它们的外延框不到生命的外面,而内涵又刺探不到人的存在意志中去,过于小儿科。
END
最后写飞了,我也不知道写的啥,懒得删了,就这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