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芳艳,雪莲。我1988年出生,她们两1987年出生,三个女孩在80后大背景下长大,不同的父母决定了我们现在不同的生活。
当然,在2020年,还看不到我们根本的区别,就像当初看不出每个女孩长大后会有不同的命运一样。
芳艳性格温和,从来不怀疑生活,生活对她来说就像流水线一样,照做就行,学习也一样。
雪莲性格好强,除了考班上第一名外,连割猪草,跳橡皮筋,她也一定要赢我们,偶尔输一次,就会发脾气。
我,刚好在她们俩中间,没有雪莲那么争强好胜,优秀,也不像芳艳那样暖洋洋,连学习成绩都刚好排在中间。
我和雪莲有一个共同点,是我们那会的人生目标,就是都喜欢和芳艳玩,都希望芳艳陪着自己玩。
和芳艳玩,踏实,也尽兴,她随和,从来都是配合着我们说怎么玩,她就怎么玩,从来不会和我们争抢,也不会生气。
像两个男孩喜欢上同一个女孩一样,我们会争风吃醋,各自对芳艳吹枕边风,玩点小女孩的小心机,达到让芳艳只陪自己玩的目的。也像孩子们抢一颗糖果一样,费尽心思,抢不到就会生气,难受。
那会我们用词最频繁的就是“胀气”(当地发音),生气的意思。
芳艳说:“雪莲又生气了,今天没来玩了”。我问为什么,芳艳说:“昨天,我妈妈当着她面说了几句”。
“那天我们两不怎么搭理她,她肯定知道的,干脆不来了”。
我幸灾乐祸的想:生气就生气,哼,就不要你和芳艳玩,芳艳是我的。
第二天,找不到芳艳了,她家门是关着的。我疑惑着蹲在路边,等着芳艳回来,想着她总会回来的。
果不其然,像是原配逮到了小三,抓奸在床。雪莲陪着芳艳回来拿东西了,拿织鞭炮的材料。
只是我这个“原配”,只能默默的看着她们“恩爱”,连话语权都没有,心里失望至极,像是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站在路边,呆着身体,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
为了安抚自己,我想着:哼,芳艳家离我这么近,这是你雪莲没法做到的,等晚上,我都还可以跑芳艳家去,把它补回来,看你雪莲能怎么样。
这样的失去过之后,我会更加懂得珍惜。偷了妈妈两毛钱跑去见芳艳,喊她一起去买了一包一毛钱的杨梅,一包杨梅里像是糖水泡过的10颗左右的小杨梅核,完全没有果肉,不过是舌头偿点甜酸味,但核硬,可以含在嘴里嚼很久,能嚼多久就意味着我们舌头愉悦了多久。
一边嚼一边唆使芳艳明天不要去找雪莲,不和雪莲玩,哪怕她来了,我们也别理她,看她好意思不,看她脸往哪放。没想芳艳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说:“好,就不理她,气死她”。
为了不再让芳艳背叛我,我一直不离开芳艳的身旁。估算着雪莲要来的时间点,巴巴等着她,像是考试一样。
雪莲在我估算的时间里来了。她高瘦,扎着马尾,麦色肌肤,穿着她姑姑给她从广东买的喇叭牛仔裤,和平时一样精神,屁股后总跟着一个小男孩是她弟弟。和我和芳艳不同的是,雪莲看上去要懂事很多,她淡定,会察言观色,情感敏锐。
雪莲还没进门就喊芳艳,几声下,芳艳没答应,雪莲在门口看了我们一眼,便已经知道我和芳艳合伙这样对她。
雪莲生气了,但不像跳橡皮筋输了的时候那么大脾气,只是铁着脸说:“我晓得的,你们不理我就不理,难道我不晓得么,老弟,我们回去”。
等到开学了,芳艳和雪莲是同一个年级。看着她们俩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的时候,我又酸了起来。
我们仨也有和睦的一起玩的时候。除了一起妖娆的自编中国舞外,我们也会一起去雪莲家玩。
秋收的时候,我们那的渠道满满的一渠道活水。要数玩得最疯,胆子最大的是我。除了男孩子常常在里面游泳外,几乎不会有女孩下水。只有我在里面扑腾了一个星期后,发现自己用狗爬试竟然能浮在水面上。
我大喊:“我会游泳了,我会游泳了”。老妈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喊着:“真的吗”,跑来看我游泳。
我很高兴的对雪莲和芳艳说,我会游泳了。说完,我们仨都开心得跳了起来。
雪莲门前就是渠道的上游,我们仨决定在雪莲门前一起试试。我下水后,芳艳也跟着站在水里,只有雪莲怕妈妈骂,不敢下水,在岸上看着我们,有点焦急。
只有雪莲知道,这是在她家门口,妈妈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回来,会大开骂戒。但她不想扫我们的兴,心里很高兴和我们这样玩着,只是有点不安。
还没一会,尖锐的骂声穿了过来,像刺一样。“你们这些豆子鬼,你们这么娼货,你们这些死婊子,要卖吗,不要死在我屋门口,免得变成水鬼来吓我,要死死自己屋里去“。
我们收紧身子,低头上台阶,转头回家。雪莲走了过来,很难为情的结巴着:“对不起呀,我妈妈骂人太难听了”。
作为农村六七岁还在撒野的我们,这是第一次听到道歉的话,而且还如此有诚意和专业。就像她的学习成绩一样脱颖而出。
自从步入初中,雪莲考入县二中,寄宿,高中,大学。
芳艳初中中期参加工作,连寒暑假都再也见不到她。
我努力跟着时势,屁颠屁颠一个人高考了,一个人混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