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大风呼呼的刮着,这个饭馆很少见的还开着门,微弱的灯光在深夜里却还显得格外亮眼。美菜子的店里现在已经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她还在忙碌的整理准备明天的食材,一个丧偶带着孩子的女人为了生活总是很辛苦,水龙头的冷水淋浸在女人娇弱的双手上,把手指都冻红了。
时钟敲响了两点,美菜子抬起头,这么晚了是该关店了,她正准备拉下门闸的时候,一只手挡了进来,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把美菜子吓了一跳,戴了口罩的人形显了出来,“啊,原来深夜还有店在开门啊!”喑哑的声音出自这个人的口中,“不好意思,天太晚了,我们要关门了不能再接客了。”美菜子抱歉的说到,外边这个人看起来很冷,但是深夜现在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老板娘,太冷了,我是赶路来这里的,一天都没有吃饭,就照顾一下我吧!”那个人一直挡在门板中间,美菜子没有办法拒绝,“那您进来吧!”
美菜子回到工作台,“这位先生,太晚了,我们店里的食材都剩的不多,现在只能做面,不知道您可以吗?”蒙面人坐到餐台上,店里已经很暖和了,可他依旧没有脱下笨重的衣着,他还是带着口罩。“老板娘,那就来碗面吧,不知道可以做肥肠面吗?”“可以,那您稍等。”美菜子去冰箱翻找食材的时候,背后像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回头一看,蒙面人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移动过,美菜子想着赶快做完这份面赶快关店吧,比较太晚了。鲜嫩的肥肠在美菜子的刀下被切的一段一段,透着粉红的颜色,不一会,面也做好了,美菜子端到那个人面前,“先生,面做好了,趁热赶快吃了吧。”那个人还是没有摘下口罩,就坐在那里,“先生,不摘下口罩吃面吗?”美菜子觉得这人很奇怪,明明说自己饿的要死,怎么还这个样子,“老板娘,你的面看起来很好吃啊!”那个人摘下了口罩,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他的嘴,他的嘴不是嘴,是鸟的喙,他转头看向了美菜子,美菜子看到了他的脸,惊慌的打掉了一个碗,碗破碎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老板娘,我没有吓到你吧”那个人好像在努力微笑,但是他的嘴不允许他扯动嘴角,整张脸看起来格外诡异,美菜子已经吓到了不敢动,她艰难的回答鸟面人的话,声音明显带着颤抖“没有,没有,您快吃面吧,天太晚了,面也要凉了!”一股哭腔竟然发了出来,“没有吓到你就好”鸟面人开始悠哉悠哉的慢慢吃面,对面是僵持不敢动的美菜子,他时不时的抬起头来评价一下美菜子的面,从汤到面到肥肠,像个美食家一样。
他终于吃完了,美菜子的心却还不敢放下,“老板娘,你家的肥肠面里肥肠给的很足啊,很好吃,感觉很新鲜啊!”美菜子艰难的挤出声音向他道谢,已经吃完了,为什么他还没有要走意思呢,“不过,说起肥肠来,最好吃的还是当天剖开的新鲜啊!你说是不是呢,老板娘?”“我们这里离屠宰场毕竟还有些距离,怎么可能拿到当天剖开的新鲜肥肠呢,不过我们的肥肠虽然不是当天,但绝对是第二天就可以拿到货是新鲜肥肠了!”“虽然很好吃,但不是当天的怎么好意思说新鲜呢?老板娘有没有尝过新鲜的肥肠呢,那吃起来才算美味呢!”这个人是有病吗,他到底是来吃面的还是来讨论肥肠新不新鲜的问题的,吃完为什么不赶快走呢,美菜子的心里暗暗想到,可不敢表现出来,时钟敲响了四点,都已经四点了,天再过一段时间就亮了,就早晨了,大家都起床了,美菜子就不用那么害怕了。“已经到这时候了呀,老板娘有没有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呢?”美菜子还需要应付这个面容恐怖的鸟面人,她只能乖乖的回答“知道”“温水煮青蛙就是让青蛙从放松的状态逐渐死去,很多食材也都是这样烹饪的,这样吃起来肉的口感是放松的,但是很多时候大家不会采用这样的烹饪方式,毕竟有些残酷嘛,搞不懂他们的想法,美食之所以极致就是需要花些功夫的嘛,你说是不是老板娘?”美菜子已经混乱了,她只能点点头,鸟面人继续说到,“不过今天算幸运也算可惜吧,今天可是新鲜的一天啊,看你,老板娘,你还是害怕我的啊!”
太阳已经升起了,喧杂的早上又开始了,吃个早餐来开启一天去上班吧,“啊~”往日平凡的小餐馆外边围了一道境界线,外边的行人路过围观者,店里打扫的很干净,一个女人躺在了地板上,周围都是血,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桌子上只放了一个吃空的面碗,转向女人,她的肚子破了开来,伤口不是刀也不是枪,倒像是被鸟啄开那样,她只是没有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