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吟秋声:枯树枝上的羽毛(原创小说)第一章(6、7)

下课时还得领先穿过长长的走廊,赶紧到办公室给自己倒杯水,抓紧时间的样子,仿佛这水是限量供应的一样。要不然的话,一会儿学生就会不知从哪个教室涌过来,呼啦一下排成长长的队伍,像列队仪式那样迎接在他们身后出现的刚上课回来的老师。到那时,纵然是倒点水,都非得从密不透风的学生队伍中见缝插针般地挤进又挤出,让他仿佛觉得自己倒成了井然有序中添乱的那一个。

第四节课是语文老师龚霞开课,全体语文组的老师都必须去听。葛宜平其实并不想去,一堆作业放在办公桌的角上,从早上到现在,连一本都没有批改过。此地灰尘大,过不了几节课,第一本本子上就会落下薄薄一层灰尘,让看到的旁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叠本子在这里至少躺了一个星期,由此判断主人的怠惰程度。正因如此,很多时候他更愿意把本子藏到墙角的橱柜里,但是客观上那里根本放不下。

不想听课的他又不能不去的,教研组长守在那儿,每个听课的教师都要签到、填写评课表,不然就要在工作量上被打折扣,本月的部分考绩奖就会被扣除。也有老师选择干脆不要听课的考绩奖,从此再也不听一节课, 但葛宜平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就非常明显是与校领导对着干,那等于自惹麻烦。

语文老师去听语文课,对此他还能表示理解,但其他学科的老师也要听,对此他就不太理解了。当然纳闷的不只他一个,有人为此还专门讨教过校长,答复是,这样才能使各个学科的老师博采众长、相互借鉴。这使得老师们觉得,领导果然高瞻远瞩、胸襟与韬略非一般老师所能比。

对此,葛宜平却也有自己的点评,那就是:领导永远是对的,假如不对,请参照第一条。如果按照他们的思路,那身为学校领导的他们,应该去学习企业管理或者酒店管理,读个MBA硕士什么的,这样一来,管理老师的能力会更强。

不过,想归想,对听课这件事的不情愿,他也只表现在磨蹭上,拖到上课铃响了,这才踏着铃声,仿佛电影院为数不多的踩着时间准点入场的观众,最后出现在教室后门。果然如他所预料的,后排几乎已经坐满了,由不得他选择。他现在坐在最靠门口的那个位置,其实倒是他喜欢的,可以一边听课,一边看向外面。

黑板一旁有投影仪,字幕打的正是课题《诺曼底号遇难记》,课文情节并不复杂,描写很精彩,中心学生自己都能读懂。他始终有个问题不明白的,这样的文字,学生自己都能读懂,可是课堂上却要在教师的所谓“引领”下 ,反复讨论情节、描写和中心,连听课的老师都会觉得厌烦,更不要说学生了。唯一的一点是,上课的老师以为,只有如此反复咀嚼,学生才能真正掌握,今后他们在考试的试卷上,方能准确无误地填写应该“掌握”的中心内容与人物性格分析;而听课的老师,也才能在听课表的“教学效果”那一栏上,勾上“效果明显”这一栏。(时间一长,老师们都知道这听课表只是装装样子,没有一个校领导会对大家的听课意见当真,他们只要有老师积极参与上课,大家又都来听课,学校教学活动显得“很正常”就可以了,因此老师们一般都会将每一条评课要求中最好的一栏勾上,这样既省力又不会得罪人。)老师们时常抱怨学生的智商,殊不知,学生们可冤得很,正是最有好奇心的年龄,却被一堆没有生命的知识硬塞入大脑,不厌烦才怪!正如一个孩子,明明他不饿,明明他不喜欢吃那道菜,却一定要打着爱的名义,强迫他吃,并且还自以为营养丰富、有利于成长。 家长不知道,这样来几次,这孩子自然不肯好好吃饭了,他的厌食,其实明明是人为造成的。假如,做菜的过程让孩子一起参与,菜式他是可以自己选择,并且一定要让他感觉饿了自己想要吃,才开始吃饭,还有哪个孩子不喜欢吃饭的?学习也是这样,一点主动权都没有的学习,换了谁都试图逃避。

这篇课文其实完全可以让学生自己阅读后得出结论,然后把时间节省下来,鼓励他们多了解作者雨果的人生阅历与思想发展,多阅读他的其他经典作品,如《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讨论讨论作者借助这些作品想要表达什么人生理念,学生自然而然徜徉于文字构成的思想世界中。而事实上,很多时候,教师给学生的都是简单重复的东西,并不断抱怨他们厌倦学习、不想动脑,却不去反省一下,这样的教育,有没有给于他们思考的主动性,有没有激发他们接受知识的好奇心。

果然,课上老师自己根据教学参考资料预先设定了中心和人物性格框架,然后假模假样地让学生讨论,最后总要与教师设定的内容一致,这才算完成该堂课的教学任务。葛宜平有时候真的怀疑,世上有没有教师开所谓的“展示课”这件事存在的必然。语文学习,只要学生有兴趣有时间阅读,教师引导他们在历经时间考验的世界经典著作中遨游,那就是最好的教学。但是现状是,教师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认真将这些名著读完,自己都不知它们究竟有何魅力,自己都是在应试中一路做题和口味败坏中长大的,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己所不知,更不可能广施于人。

因为有老师听课,学生们坐姿端正、神情紧张,他们也许长大了想到这节课,会忽然醒悟过来,正在接受知识的他,却无形中处于一种被展示的位置,无论所学的是否是知识,无论他学得怎样,也无论他愿意不愿意,是不是与他的学习心理相抵触。

很多学生是一心想要讨老师欢心和听课老师喝彩的,因此与其说是在回答问题,不如说是在揣摩教师的心理。因此,这个学习过程是充满了表演色彩的。学习过程成了表演,这大概也是非常有中国特色的。

但学生们永远不知道的是,与他们境遇相同的是,后面听课的老师也是被迫坐在那儿作观众的,因此,她们(因为教师以女性居多,因此用“她们”来指代这个群体,似乎更为恰当)之中的好几个 ,在现场所发的评课表的下面,其实是拿过来批改的作业或者试卷,这样就一边“听课”一边“批改”,算是一种两不误。即使暂时没有作业可批(一般是副课老师),也拿着现场发的语文书,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副出神的样子。当然也有认真观看师生表演的老师,这往往是出于一种对学生生涯的怀旧,或者对于舞台剧观赏爱好的迁移,当然还有投入于显摆自己语文水平与文学造诣的,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于生活过于单调乏味的缘故,试图在此过程中寻找一点笑料作为有限的调味料,不信你听,只要一下课,假如这堂课没有一点可供作为话题的谈资,老师们就会一致保持沉默,只当没有它没有存在过一样;只要课上师生的表现闹出点笑话,下课后办公室由此引出的话题可就热闹了。

葛宜平的视线飘向远处,那里有另一幢教学楼,楼顶的横柱上,一只小鸟叫得正欢。但无论它怎样努力呼唤,它的听众始终只有一个,葛宜平为自己感到有些庆幸的同时,又为鸟儿有些鸣不平。转念一想,花自飘零水自流,鸟儿享受着自己的叫声,这就是全部意义,与有没有人欣赏无关。不像现在的课堂,正在听课的,与被听课的,都显得很无奈,却还要使劲挖掘它的意义,努力让它变得有趣。

这节平淡无奇的课在下课铃声中准时结束,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松动,在铃声的伴奏下显得多少变得有些宣泄的味道,与刚才上课时紧绷着的如临大敌般的气氛判若两人。桌椅被用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每个人嘴里的念念有词般的嘟哝,搅在一起成了一种扰人的嗡嗡声,空气中流动着学生们摆足架势准备冲刺吃饭所形成的一股急躁的骚动。

葛宜平在食堂的人流中像难民一样抢得一份饭菜,又像真正逃难一样,狼吞虎咽地将饭菜扫进自己的嘴里,弄得腮帮两边鼓起两个大包。食堂人多空间小,人声与热流一起,让人止不住弃碗而逃;事实上,吃饭也只能速战速决,因为刚才听课的语文教师,饭前就接到通知,一刻钟后就要集中会议室进行评课。

当饭还在喉咙口的时候,葛宜平的身子已经先于消化系统,准时出现在行政大楼的二楼会议室的门口,这让他多少有点尴尬,好像自己十分留恋食堂似的,其实那地方他根本不想呆。但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想来会议室。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离开会时间还差两分钟,不由本能地为自己感到庆幸,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一种心酸忽然随即泛起。学校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王锦云已经早就坐在那里,于是显得其他人都似乎是不守时的落后分子,或者是无视学校章程的大胆分子。比葛宜平晚到的几个女教师,手里拿着听课本,几乎是冲进了会议室,但是因为王锦云端坐在那里,她们便仿佛迟到了一样,脸上居然有一种犯错了似的负疚和不安,蹑手蹑脚地,悄悄地各自找了座位坐下来。

葛宜平暗暗为她们叫屈,下课时间是11:45分,她们现在12:00出现在会议室,打仗一样地赶过来,却还要满怀歉意,虽然王锦云含笑坐在那里,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

他心里又很不争气地为自己没有到办公室重新拿听课笔记,从而节省了时间而有些自鸣得意。王锦云是没有上课任务的,她刚才那节课又没有亲临现场,因此可以早早吃好了饭,悠悠地坐等这些急吼吼赶过来的人,以一种气定神闲的宽容欣赏着大家“生怕迟到”的紧张。她的皮肤白皙光泽,五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就像三十几岁,自然比几个每天在以打仗的节奏工作的老师,显得滋润些,又舒展些。

评课在刚赶到的教研组长倪节琴带着喘息的主持声中开始。她先感谢领导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会议,然后就是赶紧指定开课老师龚霞交流自己这堂课的教学目标和教学策略。

教研组长怎么安排,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会议在一群心有灵犀的人中召开,自然进行得异常顺利。

开课老师龚霞当然早就有备而来。葛宜平几乎不用听她开口,就可以猜得出她讲些什么。果然,她像所有开课老师一样,话语中堆砌了一堆教学术语,什么激发学生思维呀,活跃课堂气氛呀,创设情境呀,加强朗读呀,相互合作呀,什么热门说什么,凡听说过的、能沾上点边的,全部拉过来作为她的课堂教学的坚强后盾,一切无懈可击到,没有亲自听课的人,会一致认为也许世上诞生了一节最完美的课。最后,她如副校长和教研组长预期的那样,十分感谢领导的支持和帮助。

会议室可以达到她的“领导”级别的,就是王锦云和倪节琴,听到这里,两人脸上自然开始流光溢彩。

会议桌上,所有的手都忙着记笔记,不管是真的认真还是装得很认真,除了发言者、葛宜平和两位“领导”,每个人都手里拿着一支圆珠笔,在摊开于桌上的听课本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头也不抬。也不知是在记录发言人的发言,还是在写自己准备发言的句子。

龚霞的话音落下,大家喉咙里的饭也咽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在倪节琴的安排下,按照座位一个个接龙发言。无非选择一个角度说几句赞扬的话,对于语文老师来说,难度系数并不高,关键还是在于,不能与别人重样。因此,在葛宜平看来,这就是难度,在平淡无奇的教学中挖掘出非凡的教学理念,又要在很小的空间里避免撞车,每个人都是个中好手,唯有他觉得有点勉为其难。

于是他选择先发言,并不是他喜欢这样做,而是唯有如此,接下来才有更多的时间属于自己的大脑,可以让它偷空休息。

“龚老师上得很好,教态自然,教学语言规范,课堂气氛浓厚,”他搜肠刮肚,尽其所能想说几句表扬的话,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显得有些言不由衷。他觉得自己的脸慢慢在红起来,于是咽了一口唾沫,“但是,好像一节课下来,学生还是不了解雨果,和他的作品,也没有多少兴趣想在课外去了解。”

他打算就此打住,生怕自己说着说着就收不住了。虽然没有看向龚霞,但他的余光觉察到,她整个人坐得直直的,与会议室忽然变冷的气氛非常一致。他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不该这样说,游戏自有游戏规则,而他却明知故犯。他的话音刚落,就给人感觉是与龚霞过不去,纯粹因为私人恩怨而在找茬。

其实他与她,此前一点矛盾都没有,现在一句话,一个会,就此结下一个冤家。

这番话他原不必说,但他又无法让自己满口套话、假话。说完,心里对着龚霞抱歉。

几分钟的冷场过后,其他几个语文老师继续接着他的话茬发言。大家纷纷说一些称赞的话,有说教学思路清楚的,又说板书整洁的,也有说学生朗读很精彩的,讨论就此步入正轨。葛宜平感觉到教研组长倪节琴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带动会议室周围的空气都松动了起来。仿佛大家一起在陶吧做陶器,先前葛宜平的话是陶器做坏了塌陷下去的一处缺口,众人赶紧尽其所能,用自己手里的陶土将它的缺口立即补上,让它看起来如预想的一样完美。

由于先前赶着吃饭,亲自搞了一个僵局出来;现在听着众人自如而又轻松的评课的恭维话,气氛终于松弛下来。葛宜平又慢慢坐定了,不由觉得自己有种放松下来的困意,不禁以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撑起沉重的头,但还是觉得眼皮比头还沉重,它不断下垂,几近合上,却不能像头那样用手去撑着。他忙着与自己的睡眠作斗争,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变得不真切起来。

“龚老师的这节课,体现了自主学习的教学理念,形成了自由民主的教学氛围,学生积极发言,兴趣浓厚,合作与探究都完成得很好。龚老师也为这堂课作了充分的准备,她不断磨课,又虚心请教,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让我们感谢她为我们展示了一堂优秀的语文课!”教研组长倪节琴的声音中气十足而又热情洋溢,将葛宜平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紧接着的一阵掌声更让他的大脑一下子从朦朦胧胧中清醒了过来。

“老师们,大家都很辛苦,但是,大家的辛苦不会白费,学生会感谢你们,家长会感谢你们,学校当然也感谢你们!不过,还有几件事要提醒大家注意:一、备课组进度要统一,不要一个人自说自话,教得太快或太慢;二、备课组要统一备课,体现集体的智慧,不能自己说了算,只管自己怎么上,那要出问题的,万一误人子弟,那责任就大了;三、要多与家长沟通,虚心接受家长的意见,做好家校沟通。哦,还忘了一点,午自修班级里不能没有人!”最后一句一下子提醒了所有人,大家的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呼啦一下就准备散会,恨不能当即飞入教室,就像刚才冲进会议室一样。因为检查教室里老师到位不到位,不是眼前的这位副校长王锦云,而是德育室主任沈翠冰。

领导有好几个,老师只有一个,此课她们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然至少一个变两,一个守在教室里看管学生,一个坐在会议室参加教研活动。

临近结束,葛宜平反倒彻底醒了。他收拾起有点颓丧的心情,在几乎所有人像弹簧一样弹出会议室,又如同冲锋般将目标锁定教室的时候,他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在最后头,仿佛在地上寻找丢失的东西。

这篇《诺曼底号遇难记》,明明学生很容易读懂,也很容易受感染,让他们把自己理解的交流一下,他们自然非常愿意,也会讲得很好。其实,课文中讲到的绅士风度,我们社会还做得很不够,学生也会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雨果和他的作品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引导学生多了解多读读呢?一方面说学生没时间看书,一方面却在大量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

其实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说是在他脑海中沿着记忆将雨果的《悲惨世界》重新回忆了一遍。中国人稍稍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这部名著,但大家只是对它的情节故事感兴趣,却不知道雨果在这部经典小说中,将自己灵魂深处的很多东西都融入了其中。

在精神的眼睛看来,人心比任何地方都更眩目,也更黑暗;精神的眼睛所注视的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心这样可怕,这样复杂,这样神秘,这样无边无际。有一种比海洋更弘大的景象,那就是天空;还有一种比天空更弘大的景象,那就是人的内心世界。……”

这样睿智的句子,在那长长的故事里,几乎俯拾皆是。尽管小说的故事情节自然吸引着很多人,小说中的人物也塑造得很成功,小说主人公冉·拉让这一形象更是深入人心,但葛宜平还是觉得,那些夹杂在情节中的作者时不时“跳出来”说的话,让他直接触摸到了雨果伟大的心灵,它是那样真诚,那样纯净。而这,才是小说真正的魅力之所在。

文学直接指向的是心灵,学生如果多接触它们,自然会喜欢上阅读,并且会更多关注自己的内心,他们的心灵当然也就多一些舒适、多一些幸福。可是,我们的语文课,不让学生感受这些,却总是假装在引导他们阅读和思考,装模作样地在分析,其实无论老师和学生,始终在文学的外围游来游去,却还要责怪学生厌学,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葛宜平前面已经一个人影都没了,语文老师大多是班主任,自然都要赶紧进教室。他知道,等到接下来召开班主任会议的时候,他就要被点名批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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