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我对陈白玉说。

陈白玉不肯把篮子给我，她贴着我身后说“你不能给他们，我们要离开这里，他们都恨你，他们没有人性，如果你比他们虚弱，你早就完了，我恨他们，我们离开吧。”

我说“大叔和小孩还没回来，不能走，我们还给他们留着果子，这几个人不该饿死，他们已经走出去了他们足够有勇气了，如果他们饿死了，我会后悔，留下四个，其他的给我。”

陈白玉的眼神是不认可我的，不过她将篮子递了过来，我拿出四个，送给那两个人，本来是三个，运动员再次出发了。

他们抓过果子，哭的鼻涕流下来，对我说谢谢，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只是不停的说。

我说“我害了你们，吃吧。”

他们对我的态度变了，等他们吃过果子，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看我眼神里的善意，他们感激我，但是我不希望这样，我依然觉得，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联系最好，我们要保持距离，不要对我友好，不要报答我，也不要打扰我，你们可以像之前一样，骂我，仇恨我，这些都没问题，不会让我害怕。

所有能给出去的果子都给出去了，只剩下给大叔和小姑娘留得四个。

很多人的眼睛离不开这仅剩下的四个，他们看我，看果子，在我和果子之间来回看，看我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害怕，看果子他们咽着干燥的喉咙，这让我不自在，就像被狼盯着。

我开始担心大叔他们两个，已经黄昏了，大叔是稳妥的人，他应该不会回来太晚，现在应该回来了，树林虽然很大，但是他回来一定找得到我，一定找得到这棵树，我们看月亮的这棵树。

“他们不会出事吧？”陈白玉问我。

我说“不会，大叔很稳妥。”我一直望着东方，他们离开的方向，祈祷他们平安回来。

我的四周传来哭声，女人的哭声，她抱怨着“天快要黑了，我一定活不成了。”

叹气声粗重又明显，如此多的人，都在叹气，我感觉到我身旁极为压抑的气氛，让我难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我永远体会不到他们的绝望，如果我两天没吃没喝，而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会怎样？

我会受不了，我会绝望，我也会哭，绝对会哭，他们都比我坚强，大多数人还没哭出来。

我想，我要不要带他们去喝水，那里没有那么危险，只不过很远，天已经黑了，我去过带他们去，我可能回不来，那里离果林不远，我害怕有野兽，到了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我会崩溃。

我不会带他们去的，我不敢。

我看到有人开始吃树叶，他们愁眉苦脸，能想象树叶的味道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吃树叶那个女人扔掉树叶，放声大哭，她的哭声很大，让很多一直忍着的也哭了出来，这些女人已经在树后躲了两天了，连走出来都不敢，他们是最绝望的。

这时候我惊喜的看到了大叔的身影，他拉着小姑娘的手向我和白玉打招呼。

我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有收获吗？”

大叔没回答我，他说“你们都安全太好了，以后不要去那里了，我们找到了野菜！”大叔非常兴奋“而且那里暂时安全，明天跟我走吧！”

他把手里的草给我看，我接过来尝试一口，味道不好，但是很软，比暗紫草好太多了，这种菜有点像正常的平时能吃到的菜，看上去有营养，虽然不好吃。

我把果子递过去“快吃，野菜不能当水喝。”

他们坐下吃起来，他们安静的吃，我们安静的看，旁边的人嚎啕大哭，哭的很伤心，很绝望，哭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到有人在吃果子，哭的更加委屈，更加大声。

“你怎么了？”大叔问小姑娘。

小姑娘说“我吃不下去。”

“你得吃，要不然没有力气，明天就走不动路。”大叔耐心的说，但是小姑娘还是不吃。

大叔把果子拿起来说“我给你留着，等你饿了，给你吃。”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其他人的目光是怎样的复杂。

大叔看起来是我们当中唯一不受哭声影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哈哈，吃吧，你们吃吧，你们饿不死了，用我们的尸体当枕头，晚上你们睡觉更舒服了，你们有枕头了，有被子了！”

“你们看着我们死吧，活活的饿死，渴死，你们看着吧，不要闭眼，不要给我们果子，不要带我们去喝水，现在晚了，天快要黑了，出不去了，明天早上我们挨不过去，如果你早些带我们去找水，都晚了！晚了！”他哭着说，我能感觉到他的恨。

“我要去找水，带我去！”一个女人从树后走了出来，让我们很惊讶。

所有女人一直都藏的很好，她们最多露出头部，第一次我看到有女人走出来，她出现在无数男人的视野中，一丝不挂。

她的胸很大，也挺年轻，她在和我说，让我带她找水。

嘲笑声响起“婊子，知道谁有果子谁有水了吗？你知道那个流浪汉有一个女人不够了吗？你能活下去，他会带你去找水的，他不会让你死的，那个流浪汉还没品尝过你！”

“哈哈，骚货，不知廉耻……”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你一定能活下去，无论你跟谁，都不会让你死的！”

这些声音都很清楚的钻进我的耳朵，他们活不了了，所以他们说出这种丧良心的话，他们辱骂着女人，而且理所应当。

所有男人都觉得，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站出来，就是不要脸，就是婊子，贞洁的女人应该选择渴死，饿死，不应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们肆意的辱骂着，骂的那个女人嚎啕大哭，她说“我不是婊子，我是学生。”

“你就是婊子，你便宜了流浪汉，你的胸和屁股都便宜了他，你这么年轻，却给了流浪汉，凭什么！”

“学生里的婊子最多，哈哈，以为我不知道？”说这话的男人被狠狠地删了一巴掌。

陈白玉赤裸的站在男人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把男人打愣住了，陈白玉全身颤抖说“你不是人！”

男人愣了一会，看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就大笑起来，陈白玉是女人，她的力气不大，打在男人脸上不会让他愤怒，男人大笑“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你这种身材在婊子里都没人要，忘了你昨天做了什么吗，你抱住那个流浪汉，被流浪汉推开了，你为了果子可以和流浪汉做，你不是婊子是什么？婊子帮婊子说话吗？你们都是婊子！承认吧！除非你和我做，那你就可以证明你不是为了果子而跟他的，怎么样？”

陈白玉全身颤抖，她眼泪从两颊留下，她指着那个女学生说“我是婊子，她不是。”

我拿着棍子走上去，狠狠地打这个男人，他大声笑，大声叫，狠毒的看着我喊“打死我，再用力一点，反正我活不成了，婊子，你他妈就是婊子！”

我的棍子断了，男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的手也颤抖着，我的手打的脱力了。

小姑娘哭了，大叔挡住她的眼睛。

女学生坐在那里哭，依然有很多人辱骂她，说她是婊子，甚至对她动手动脚，说着肮脏不堪的话。

我过去吓走了那些动手脚的人，对女学生说“我带你去找水！还有人想去吗？”

我的手上有血，我看向周围的树后，没有女人再站出来，她们现在连头都不露了，而女学生退回了树后，她说“我不去了。”她的眼睛里彻底失去了神采。

有男人大喊“对嘛！这么年轻，为什么当婊子呢，我们一起死吧！”

我走到树后，抓住女学生的手腕，我说“跟我走，你死不了，让他们死！”

“你滚开！”女学生张牙舞爪的踢我打我，让我滚开。

我立刻躲远了，我哭了，我看向那些躺在那里依然大笑的男人，辱骂着的男人，我恨不得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