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征文-《北岳恒山之行》

六点多起床,简单洗漱后前往恒山脚下。并未吃早点。我们打算从后山进入,可是看守员不准,于是便从右边小路盘旋而上。走了一段路,前面似乎是坟地。一大片墓碑,上面刻着先父先母某某。我低着头走,对于死去的人,我总是心存敬畏。偶尔几座坟前长着几株色彩艳丽的不知名的野花,其余坟前一片荒凉。

我在沿途折了一截桃花,走了一段路程,把它放到一座墓碑上。想起了前段时间看的一篇文章。张爱玲的《花凋》,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另一个远不及自己的人相恋却无可奈何。原本想着日后的荣华与荣光也一天天的离自己越来越远,成为一种无望的奢求。每天对着那一小块天空,呆在阴暗的有腐朽气味的房间里,眼看着生命一天天的从指缝间消耗殆尽。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人的一生如何仓促。

走过那片坟地,前方出现了由人工开凿的阶梯路。后山是没有完全开凿的,所以几乎看不到人。站在山间俯视这个城市,城市上空雾蒙蒙的一片,不知是雾霾还是晨雾,仿佛一种浑浊的人间烟火气息。这一切似乎与我们毫无相关,我们跳脱出尘世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冷眼审视它,不带任何留恋的感情。平素并未想过要远离城市,尽管有些时候并不能适应熙攘人群,可是现代化的各种便利早使得我懒惰从而更加依赖这种群居生活。此刻这种带着隐秘的决绝而愤恨的姿态使我有些意外,抑或本在情理之中。人的一生不过是场个人修行,逐渐走,逐渐感悟,逐渐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的声响。

山间稀稀落落的开着桃花,白色、淡粉色,因在苍茫山谷间盛开而显得与平常不同。山间的空气很好,天空中有飞机飞过后留下的痕迹,并没有鸟飞过。继续赶路,肚子一阵不适。今天是我生理期的第二天,最严重的一天。可是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轻易放弃,这种倔强的性格是不是和你很像?

前方是一条窄窄的小路,蜿蜒曲折的向远处延展。右边是山体,左边是茫茫杂草。偶尔有几棵桃树,满树桃花,甚是繁华。但我并不敢过多欣赏,左边没有防护栏,稍有畏惧,腿就会发抖,就有可能掉下山去,只能盯着脚前的一小片土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走过一座独木桥。很平稳。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由铁链串着木板,走在上面摇摇晃晃,感觉生命在此刻脆弱无力,生死悬在桥上,我有些失望。向远望去,看到迎面层峦叠嶂的山体,巍峨壮观。

路程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太阳从山间露出了脑袋。温度开始上升,身体逐渐热了起来。继续前行,沿着小路一路向上,身体开始出汗,体力不支,腿异常酸困,仿佛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有意识支持着自己继续前行。累了就在某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坐下休息。山间的野花并不艳丽,有些看似枯黄杂草,细看也有细小的形如向日葵的花朵,透着娇小玲珑,或似风铃一般干燥脆薄的花瓣,仿佛风一吹便会碎掉。山上的岩石经过多年风雨的洗涤形成一种奇异的纹路,颜色深而艳,有种古埃及壁画般神秘古老的味道,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我捡了两块石头,看似平常山石,细看便会看出不同。一块是一只鸟,有弧度的喙,层层羽翼,还有略微翘起的尾巴,仿佛一块活化石。另一块暗而绚丽的不规则的石头,似是一块从古老旗袍上随意撕下来的一块碎布块。颓废而糜烂的基调,她的主人一定是落拓不羁的性格。恍然间我看到衣着旗袍的女人在暗中独坐在一块岩石上,指间夹着一根烟,点燃的烟使周身烟雾缭绕,仿佛形成一个保护层,隔离了外界的一切,隔离出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海拔高一点的地方,每隔几百米,景观便会不同。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踏足其间,仿佛去了另一个地方。高大的树木遮挡了阳光,有些冷,马上披上外套。脚下的泥土已经变成红色,上好的酸性土壤,用来种植柑桔最好不过。往前走,脚下的路越潮湿,晨露的痕迹。穿越树林,又是艳阳高照。前方有一座寺庙,我以为到山顶了。结果不是。漫步廊间,想象曾经庙里的小和尚走在廊间时心无杂念,恬适安闲的心境。难得这里个厕所,我去上了个厕所继续向上前行。

前方出现大岩石,我看着那些形状不同纹路不同的石头就内心欢喜,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将它们占为己有,也不想给它们拍照。多而杂的照片不是我想要的。有一处山体间的景观特别奇特,是一座红色如城堡一般的形状,下方黑色的形状如同城堡的倒影。在这苍茫山谷间仿佛是一个能够开启古老传说的印记。我驻足看了它一会儿,有些景象大概一生只能看到一次,因而更适合留在心里。

体力已消耗大半,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前方的路已变成湿泥,两边是很稀薄的杂草。不小心踩在泥上,鞋上就有了厚厚的泥巴,在岩石上擦擦便继续赶路。旅行的意义除了欣赏沿途的风景,还有就是对于毅力的考验,持续的坚持一件事情,是不易的,却又是简单的。简单的行走,只需坚持。

到了目的地,人便多了起来。站到山顶,因为人多而显得并非不易,因而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脚下有一个水库,水面青绿色,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前山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更加怀念后山几乎没有人迹的经历。

下山途中路经一处寺庙,横幅上写着除病防灾。我进去给奶奶拜了拜,希望她身体安康。从庙宇下来有一处栏杆,倚栏远眺,看着苍茫山脉,绿色植被点缀其间,令人置身其中,不愿离去。把头略微探出去一点,便能感觉到山间的风呼呼吹过,凉爽而令人激动的时刻,感慨活在当下。

山脚下有卖小玩意儿的,我买了一串仿檀香木做的佛珠。有淡淡的香味,戴在手腕上不时抬起胳膊嗅嗅,爬山的困倦便没有了。

坐上开往市里的大坝车,车子摇晃的我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我看到延绵山脉逐渐离我越来越远。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仿佛是在梦中。有些地方大概一生只能到达一次。有些东西可能一生只能感悟一次。在那么一刹那,你内心深处发出的声响,如同美丽的梦境,属于你一个人的秘密。说与他人,便变了味道。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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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其实是摘自《青春不过一场梦》中萧雅写给洛玫的一封信。

     原文请戳【连载】青春不过一场梦 第五十六章 写给洛玫的信

pps。原本可能获得三等奖的。由于个人原因产生了失误。再次感谢小四编编

【这篇文章之前被我手残给删没了,重新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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