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和14 写给女儿14岁生日

丫头:

        零点已过,生日快乐!14岁,从法律上讲,已经开始要承担部分法律责任了。恭喜你,长大了!

        此时,你在学校的宿舍里睡梦正酣。此刻,我在你卧室的书桌前睡意阑珊!明明是你的14岁,脑海中轮番出现的却是30年前的——我的14岁。30年的时光,久到大多数记忆都已模糊,却也将某些人、事、物铭刻至深历久弥新。

        不妨,我们来一场当下14岁的你和30年前14岁的我,亦或是当下44岁的我和30年后44岁的你之间的对话(是不是有点绕)?

        我的初中学校在离家3公里的邻村的邻村。每天骑一辆破自行车(带横梁的那种)穿街过巷来往于上学放学的路上。记得有一次去上早自习,由于刚下过雨,路上全是农用车碾过的深沟和满沟的泥泞,不小心一滑连人带车滚到泥窝里,那时的我身高刚刚超过自行车没多少(可不象现在近170的你),艰难的扶起把已歪链已掉的车子一步一步挪到学校,却因为迟到被老师狠批一顿……再后来的一次下晚自习,骑着车的我被一辆拉土的拖拉机撞倒,人没事,自行车前轮却被压的变了形……

        说实话,经过这么多年,那时的很多人和事都已不太想的起,仅存的记忆却都与那辆自行车和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有关。

        那时的我,放学后就要去自家庄稼地里薅草,顶着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得不说那时的我是绝望的,唯一的慰籍是那个半导体收音机,拔草的同时听着广播,拔一段把收音机往前挪一截,常常因为此被父亲训斥说耽误干活……这两样东西以及跟它们有关的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或者梦里,且无比清晰。以前,从未往深里想过为什么?当今天妈妈想对14岁的你说些什么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那辆伴我上学路的自行车对当时的我来说,是我每天能准点到校学习知识的保障,是用脚蹬轮转的自律换得发梢随风轻扬的自由快意。而那个收音机则是我了解外面世界的桥梁,孕育着我要冲破当时窘迫生活的桎梏、远离那片贫瘠土地的冲动,承载着我探索外面未知世界和获得灵魂丰富自由的梦想!而这种认知或许就存在于当年的我的潜意识里而不自知!

        对比现在的你,家校之间十几公里,每周往返专车接送,无畏焦阳不惧风雨,不用考虑时间不用担心早迟……物质极大丰富,讯息铺天盖地,坐着不动就可以神游世界天下事尽知……所以,你和你的同龄人的生活貌似轻松自由。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所有的一切又何尝不是禁锢你自由的枷锁?比如,你的上学路虽安逸却完全由手握方向盘的我来掌控。比如,看似丰富的物质文化因素却暗地里剥夺了你独立思考探索未知的能力…

连篇累牍,行文至此,想跟你聊的一个关键词才逐渐清晰,那就是“自由”。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30年前的我,14岁,都是我们生理年龄上青春的开始,而在这一人生阶段,“想要自由”无疑是此时的你彼时的我共同的诉求!

        那么,44岁的我就以过来人的经验跟你一起探讨一下什么才是我们想要的自由!相信你也明白,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而我所理解的自由,无非是在我们一生当中面临重要节点时能够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的能力,或者是比别人多出一种选择的权利!而不管是当年别无选择的我和如今有太多选择的你,我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和付出都是在积攒往后余生更多自由的可能!

        或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过于抽象,那么你不妨以我为参照,想象一下,你活到我这个年纪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和生命状态?相信你所希望的44岁的你,一定是你能想象的到的最好的状态!那么我们来倒推一下,想要活成你理想的样子 ,在重要的节点你需要做到什么?比如你有几个孩子或者不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或者不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需要读什么大学什么专业,从哪所高中毕业,你现在的需要做到什么才可以……瞧瞧,在每一个阶段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决定了你前一个渡口做选择时的唯一方向和理由。换句话说,你所要的自由都取决于你之前的不自由,这种不自由不是谁能强加于你的,而是你的自律造就的。唯有自律,方得自由!

        说这么多,是不是会造成你对未来的忧虑和惶恐?其实大可不必!前不久,跟你的仙儿老师有次深度交流。她说,每个父母都憧憬过孩子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明星、医生、科学家……总之是大众眼中的成功人士。殊不知,最大的成功不就是能成为“自己”,幸福地、恣意地、自由地活着吗?对此,我深以为然。却也深知,这看似不高的要求才是最难的!因为,生而为人,想要挣脱周围洪流的裹挟,做自己有多不易!

        14岁,你已长大!我会逐渐放权,很多事情会由你自己来做决定,但是,在你想象自己未来人生的样子时,我愿以自己为参照,希望能给你及时的建议和引导。我十分清楚,我比谁都想成为我自己,相信你也是!

        所以,妈妈希望现在的你努力积攒能换购未来人生的筹码,通过自信自重自律实现自我成就自己畅享自由人生!

        我们,共勉。妈妈爱你!

                                      44岁的老母亲

                            于2019年6月20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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