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严肃的日子里我们严肃的谈谈爱情

婚姻不一定是爱情的坟墓,反正爱情是早晚要死的,埋在哪里并不十分重要。反倒是埋在婚姻里,每天生活面对爱情的尸体,吵架时还要不断挖出来鞭尸——“你不爱我!”“你也不爱我!”呜呼,爱是玫瑰枝上五月的灿烂,可别被凋谢后的刺把心刺穿。我们往往轻信爱,却不肯接受爱是有保质期的说法。当日子不甜不淡的在时光里徘徊,那些温情脉脉早已不是爱。但温暖的相拥却并不见得比爱廉价,陪伴比热烈的爱要难得的多——荷尔蒙是摇摆青春里的碳酸汽水,稍稍不慎便喷薄而出,可谁能把恬淡的日子过得细水长流,伴着午后的阳光享受年华悠悠,两个人喝茶品酒赏花对月共度春秋,那可比最肝肠寸断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都要牛。爱情这件事,看的不是谁在风花雪月里将故事讲个不休,看的是谁能在柴米油盐中过的长久。爱不比任何东西更高贵,也不比任何东西更美,我们之所以还马不停蹄的追,是因为总乐于相信世上总有那个谁,能让我们奋不顾身的相随,能让我们愿意在漫长的人生里相依相偎。

所以我们大可以不那么介意婚姻——爱情并非是婚姻的必需品,但似乎除了婚姻,我们也难以为爱情找到更好的归宿。花前月下谈情说爱,饮酒微醺鲜花半开,海上潮生明月上来,人们总要做点什么,比如爱。而婚姻恰恰是将其不但合法化而且常规化的契约。可惜的是,一切必尽的义务都是多余的劳累,甜言蜜语过后是每天无言面对,原本承载爱的驱壳最终反而成爱的负担。无怪乎说小别胜新欢,离得太近反而看不出彼此娇羞的脸,倒是能看到沾着饭粒狼吞虎咽的嘴脸。偶尔保持点神秘刺激或者新鲜,未尝不是让爱保鲜的好方法,但更好的方法恐怕更是经常地鼓励关怀和温暖。上床的事很快会变成了无非是床上的事,倒是时刻仍将家里的人放在心里,才有机会让梦里的美好爱情出现在生活里。爱情本来就是从嘴上到心上,最后到床上。从心里到家里,最终到不弃不离。不过上了床伤了心进了嘴的,却不一定是爱情。人的感情太复杂,躲得过现实的斧钺钩叉,躲不过爱人的一句情话。情话最是无用,现实看脸看个看胸。

现实很多种,每个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有些人一不小心把爱情弄成事故。爱情说到底更像是欲望,情欲性欲占有欲,有的人走了心,有的人走了肾。也许过尽千帆皆不是,看着情人节时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可不是无痛的。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没来得及为情所困,便在人生经历上郑重的填上已婚。遇到一个人当然容易,不过想遇到自己爱的又爱自己的人何其艰难。吃饭也很容易,想吃的吃不起,吃得起的不爱吃,这才纠结,但饿得急了,难保不饥不择食,可吃的稍饱,便又饱暖思淫欲——对付的爱情就是是饥不择食时候红着眼选的饭,可能这碗没吃完,便开始四处看。呼,人们假装相信或者不再相信爱情,然后以婚姻的名义制造生命,及至壮年,才知道错过了多少美貌红颜,自己有钱有闲,每天不知有多少这样狗血的剧情上演。可惜的是,爱情原本就是欲望,可恨的可敬的或者可爱的。因此那些小三出轨的剧情,似乎除了引起人们的憎恶,并没能及时的提醒大家,那也是爱情——没人说爱情一定是合乎道德的,没人说爱情一定是高尚的。喜欢年轻的貌美的身材好的并不比喜欢有内涵的有知识的人更加低劣——我们有时甚至不得不承认,我们合法的在父母那继承财产,而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和帅小伙也同样合法的在父母那继承样貌。这当然是他们或者她们的天赋,但难道学好知识、做好学问、拥有内涵不需要天赋?更加残酷的事实似乎是,美貌的人并不一定比样貌逊色的人内涵小学问差或者素质低,而更多的时候,似乎情况恰恰相反,太多人貌美如花有正青春年华,气质优雅而又精致无暇。人们生而不平等,人们会理所当然的爱上她们——这并非剥夺了被人被爱的权利,但至少似乎我们要认识到,你的爱固然是可以高尚的,但却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爱就一定要高尚。爱是契约,美德当然是别人喜欢你的砝码,但美貌也是。尤其美德人人可以有而美貌却可遇不可求。长得漂亮不一定就是绿茶婊玛丽苏或者碧池。但那些说“我抽烟、喝酒、纹身、逛夜店,但我知道自己是个好女孩。”呵,那什么算是坏的呢?

说这些的确太倒胃口,毕竟仍然有的人在爱里丰收。人性的复杂永远超出我们的所有想象,恐怕爱早已不是我们曾以为的模样。唉,爱是夏天的冰啤酒,冬夜的手套,是一个人肯陪自己走过寂静无人的街——不不不,也许爱只是手边的那个水杯,想起来的时候拿起来,需要的时候喝两口。但更多的时候,它早已悄悄的被摆在记忆的深处,一直在那里,我们甚至一度忘记曾经拥有过。温软如玉的美人最终会老,八块腹肌的肚子总有一天也会变糟,激情一直在减少,还没等更年期的来到,日子磕磕绊绊争争吵吵。可爱情啊,就在平淡的被遗忘的日子里不多不少,维持着两个人一起到老。最终那样的情感是依赖,是习惯,便不怎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哇,竟然拥有过爱。

关于爱情美好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大家忘了爱情的另一个主题是难过,无论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还是得而复失岁月蹉跎。但凡震撼人心的爱情故事似乎都没有太美好的结局。倒是想起陆游的《钗头凤》里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可见爱情虽有可能遇到,但遇到的爱情带来的是相守到老还是夙夜难熬,也说不好。佛教劝人不要执着,但倘若不执著便不再是爱情了,我们但凡可见的美好爱情,都是因为克服了千难险阻的执着。得到的越艰难,似乎代表爱的越坚定。我们倒忽略掉那些生活中本来平淡的美好,昨天在楼梯旁见到电工,不知与女友闲聊或是带女友过来看球,从门卫那借来椅子给女友坐,自己弯着腰说话。体贴的关怀总比苍白的言语要有用的多。由此倒是想到,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也许并不是我爱你,而是早上六点钟起床给她熬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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