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满了恐惧和惊慌,我需要包裹我的大衣和棉被,我再戴上帽子和防风眼睛,还有口罩。我需要照着我的电热扇和台灯,我需要小范围的亮光围着我,把其余的黑暗组成一片阻碍来袭者的深潭。我需要坐在一个靠墙的角落才能镇定安稳,我觉得白天路过的那处狗窝里才更加隐蔽安全,我是如此的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请你们不要再吓唬和打扰我!
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做的那些事真的不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再威胁和冤枉我,我真的恐惧和疲惫。
郊外的化尸炉喷着红色梦幻的浓烟,我宛似听到凄沥的鬼叫,形如郊外的屠宰场里凌晨发出的声音。
如果我认了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吗,我充满饥饿和痛苦的是胃部和身心,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为我得罪的人致意,如果可以让我安静,我可以做任何道歉和声名。
我只有拉上窗帘,才觉得卧室安全,我已经饱受失眠的折磨,白天的神经绷成弓弦,我的未来将要垮塌了吗?有时醒来我觉得非要抑郁了不可,心潮低落到极点,生活如冬天冰冷。
我已失去了健康的体魄,死亡是个潜在的恐怖分子,我常常能从我的体内和血液之中听到它对我摩拳擦掌的声音,可我为什么要死,死对于我的生命太早。
我最近老是发梦,奇奇怪怪的梦相,我是不是被恶鬼缠身,被梦魔所魇。我紧张的想要挣扎逃跑,发足狂奔。却只有眼睛能动,眼睁睁看着鬼怪追了上来,上了自己的身,却不得不跌落悬崖,无路可逃。
我并没有原始的恐惧,人类那些对神秘的敬畏,而今到底是现实的哪些遭遇成了我恐惶的宿主?
我突然害怕起变动,我支起耳朵听每句讲出的话,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发出了针落一样的微声,可我只能看到嘴唇的蠕动,我听也听不清楚!我怕我错过了什么命令的颁布而再做错了什么,我像只预感到大难即将降临的鸟去聆听知情者的密语。
或他们马上就要阴谋发动一场不让我参加的“兵变”,我没有及时地向前跨一步,等他们一回头矛头不就齐齐地对准了我这个众矢之的吗?对,我一定要及时地随大流,以防稀里糊涂地成了“出头鸟”。咳,可怕!
我再也不敢轻视一切,“自以为是”,得意洋洋,我收到的教训还不多吗,如果可以和那些那相安无事,我愿意接受这些个忍气吞声。实话说吧,我成了一个无比怕事的人。我如何从一个自信的少年变为了一个自卑的中年,我的青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总有人对我“嘘”,我把食指放在嘴上也对自己“嘘”,我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感到还很可悲的是饿的我寻着了几颗生花生,香的都是那么过瘾。我感到饥饿极了,在梦里我继续寻找,我撕开一包面,把免费的开水倒的将要从缸子里溢出,我把酱包挤弄到最后一点沾到了手指上,黏糊糊的。我是梦,还是梦是我?
无人体会得到你的这些恐惧和惊慌,就像饥饿在你的胃里燃烧,别人怎么看得到,摸得着;就像梦在你的睡眠里肆虐,别人怎么琢磨的透。而你我是如何地挣扎在现实的梦魇之中,无力解脱,牙齿紧咬的上颚发痛,口腔出血,手脚发凉,坠落深渊。
一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凌晨.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