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现在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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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读六年级的时候,因为父母常在外面打工,所有非常想念我和弟弟,恰逢舅舅也要去湖北,所有父母就决定带我和弟弟去湖北读书。那是我第一次走出那个小山村,还记得当时十多岁,很小,弟弟更小。在一个火车站附近的小餐馆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吃的是一碗炒粉,味道真的是好极了。所有也顾不了周围异样的眼光,我和弟弟穿着破烂,也许还满脸鼻涕,在看客的眼里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被拐卖的孩子,因为舅舅说话声音很大,常常是苛责的语气。

我们下火车坐车来到父母所在的城市,父亲来接我我们的,那时天色已经暗淡了,最后听父亲说:“当他看到我们的穿着那么破烂的时候,他默默的留下了眼泪,觉得那时真的是太穷了。”天都黑了,我没有看见父亲的泪水,即便看见了,也未必了解泪水背后的深情。

要入学一所外地的学校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没有什么关系。在我们住的不远处住着一位副校长,也就是最后我们入学的学校。那时父母提着很多礼物去他家拜访,看礼物的包装都是价值不菲的。对于父母每天收入几十块钱来讲,那真是很昂贵的礼物了。跟我们一起的是另一个老乡,他的儿子比我大一岁。和我同级,小儿子和我弟弟差不多,也要入学,都是大包小包的往那个副校长家里送。那时太小,对这样的事也不懂。

副校长的老婆是一个非常肥胖的女性,我简直无法用语言她的体重,由于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她经常来我们家玩,倒没有什么架子,经常给我们送水果还有好吃的。所以,她在我印象里,都是和蔼可亲的。只是有一次,我买了一个压发,是那种能把整个头都包上的,她一进我家就觉得很诧异,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从我的头上夺下来,说:“小女孩戴这种东西太张扬了,平时朴素的样子多好看啊!”我被她的爽直震撼了,平时接触真的不知道她还有这一面。

我略带苦涩的笑容说:“是的!阿姨”,一丝带有觉得有点冒犯的小情绪在我心头荡漾。我初中回到了老家读书,每年寒暑假都会去父母那里,都会在菜市场见到她,她带着她的孙子,骑着单车,艰难的踩上踏脚板,紧握双向盘,吃力的瞪起踏脚板,消失在人群中。一开始她还会认出我,总会说:“都长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啊!”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真的越来越大了,她也越来越不认识我了,但是我还是认识她,有很多次,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插肩而过多少次。

这所小学有个规定,入学考试,假如考试不合格就得留级,我顺利的通过了考试,我弟弟没有通过,所有留级读两年级。老师看我长得矮小,就让我留级,但是我坚决反对,所以也就妥协了。那时营养不良,真的是又瘦又矮小,当我走上教室的时候,全班哄堂大笑,我只能默默的低下头来,不敢看这些能灼伤我眼睛的目光。就在这时,我没有带笔,感到很慌张,突然从我后面传来了一支笔给我,我还是胆怯的抬起头道谢,我看到的是一个短发女生,长长的脸,身穿一套运动装。我微笑的对她说:“谢谢”,她说:“没事”。

我知道了她叫王娟,家就住学校附近,她也是我在这个异乡城市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的朋友。也许是同病相怜吧!由于我是外地人,更因为身高的原因,让他们觉得很另类。经常遭到班上男同学的骚扰,一开始我是不理会的,在我的家乡,同学都是很友好的,我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们一开始因为我的不理会感觉到无趣,最后就动手,虽然很轻,我还是被激怒了,忍让了几天,以为他们会收敛,现在才知道,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更嚣张。就打了一架,双方都有些惨重,也叫上了父母,最后在他们的道歉中和解了。

在那几天,我甚至怀疑我来这边是不是一个错误,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想好好读书而已,在异乡居然那么难,在那一刻,我觉得我不会在这里读初中了,因为我觉得这里的人不友善。

后来,我知道王娟就是这个班上经常被打压的对象,记得有一次她身体不舒服,被男生追着打,头被打破了,流了很多血,我上去帮她,最后叫老师。男生也得到了惩罚,这个唯一对我充满善意的人,我不知道她一直遭遇校园暴力。我对她说:“怎么不告诉老师,告诉你父母啊!”她太胆怯了,一直不敢面对,只有活生生的被欺负,在我眼中,六年级的孩子,大家都是孩子,为什么他们却那么坏呢?这次的打架闹得比较厉害,所有最后这种事也就很少出现了。

王娟经常在她家拿好吃的来学校,总会分给我,她也是我在那所学校唯一的朋友,经历这些校园暴力,我就不想与别的同学接触。只会给王娟玩,一起去骑单车、逛街。王娟喜欢画画,而且画得很好,她说她以后想当一个画家,那时我们对画家没有什么概念。我只记得她住在一个超市的旁边,是哪个超市,我就忘记了。

小学升初中,我顺利的考入了当地的一所中学,王娟问我:“会不会留下来”,当时她也考上了那所学校,只是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分到一班。我说:“不会”。那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我说没事,我回老家读书,以后寒暑假我都会来这里。因为我爸妈也在这里,我一来这里就找你,好吗?自从那一别,就成了永别了,我再也不知道她的消息了。

好几次试图去打探她的消息,却了无音讯。听说她搬家了,有时在深夜梦回,想到她的初中生活是不是快乐的?是不是还在遭遇校园暴力?她的脸庞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晰可见。真的想她更坚强一点,遇到校园暴力勇敢的打回去,找老师,想办法,不要默默承受,导致更大的伤害。

去年,我又去了一次,又去打听,听说她结婚了,嫁到本地的。我也没有打探到联系方式,我想这辈子是无缘相见的,那个女孩,现在还过得好吗?。过去的点点滴滴我还记得,愿上天保佑善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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