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后的暖阳,抹杀不掉空气中带有的那几缕寒风,就是那几缕寒风,让衣带紧扣的人们依然浑身哆嗦。
我路过一条尽显凄凉的大街,那里没有所谓的烟火气,只是偶尔穿过大街的几个陌生人。
仰望天空那一抹淡蓝色的浮云,它的孤独与我的落寞相互衬托,彼此都带有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大街两旁不带生机却又并未枯萎的法国梧桐,不时会飘落下几片叶子,让这里不至于太过沉静而显的过于平静。
小时候这里并没有高楼大厦,街坊邻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穿梭过每个人的耳朵。那时候这是一条热闹喧嚣甚至有些吵杂的街道,在这条街道上他们曾经都留下过自己的开心和不愉快,但那些都已经尘封在了记忆深处。如果不去刻意缅想,也许一年四季也不见得会浮出几次脑海。
而这只属于白天的热闹一到入夜以后,大家又会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顶着头顶那皎洁的月色,手中的摇扇节奏稳定的传来阵阵凉意,此起彼伏喜笑颜开的声音回荡在夜色里,然后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氛围里沉入美梦。
我有时候觉得,那时候他们生活的可能远比现在更加幸福。但现在,远比那时候更加完美。
谁知道一晃而过了多少年,连我都不太记得当时这里被重新规划建设之前的点点滴滴了。那些曾经天天照面并且熟悉的街坊邻居,也都好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这些年他们依旧在我的四周生活,但却很久很久都没有过围坐在一起,像从前那样讲述着自己的“酸甜苦辣”,开心和不开心的,好像都塞进了自己的内心里,也许他们依然想要向别人倾诉自己,但已经好像没有了听众。
半年前我见过王大妈一次,她已没有我记忆中的脚步轻盈,略微发福的体态早已显现不出当年那样的灵活敏捷,脸部的皱纹被除皱针暂时掩盖了这个年纪原本该有的样子,见到我一直追问:“谈对象了没有啊小宝?”
我听到她一如从前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晰和悦,但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时光沉淀过的沙哑。也许,她有她这些年的故事,而故事仅仅暴露在了她的声音里。
前几日也见到过陈大爷一次,他佝偻着腰身,但嘴角依然夹着一根香烟,骑着辆三轮车街头巷尾的窜来窜去,捡个什么水瓶子纸箱子的图个乐趣。陈叔或许劝导过他,但老爷子一辈子就没闲过,闲下来指不定就得抑郁了。见到我直接来了句:“小宝,过来陪爷抽根烟。”
我看到他脸上一如从前的笑,还是那么慈祥和睦,但却多了几分岁月洗礼过的沧桑。也许, 他也有他的孤独,只是孤独可能正驱使着他的三轮车在走街串巷。
……
他们都挺好的!
我们也挺好的!
我们终究是心甘情愿的融入了新环境,终于心平气和的接受了新事物,或许在内心里也曾经回忆过往事,刚想回忆多一点的时候,生活的压力就立马封杀了过往的绚丽。
所以并非不去惦念,而是惦念无法常态。
我们有更好的生活条件,理应顺从时代的步伐而理所当然。像现在的“锦衣玉食”,总好过当时的窘迫不堪。像现在的车水马龙,总好过当时的徒步而行。像现在的思想开阔,总好过当时的知识匮乏……
所以时代的进步互惠着每一个人。我们愿意“随波逐流”,也愿意享受其中。
往后的岁月碰面的机会总会难能可贵,除了非必要,相信一定不会总见面,他们和屏幕前的你们,不管以后我们大家要经历怎样的世事变迁,但请你们,都格外珍重,也请你们,多陪陪他们。
只是时光匆忙,我们只能紧随其后。
只是过往太快,我们终究无能为力。
所以:
怀念曾经的青春岁月,只不过是闲静时刻某个不经意的过往片段突然闪现,然后努力寻找记忆深处曾经淹没其中的往事,然后也许沉浸其中,也许沉浸入梦。或者几个友人会面后不经意间的话题转移,将视线拉回到多年以前,才会撕开那段尘封在岁月里的时光荏苒,然后“七嘴八舌”的拼凑那段美好年华,但年华静好,又有几个人愿意回到过去?
回不去的时光纵然弥足珍贵,还没来的时光当然也万分宝贵。
或许他们可能不愿意回到过去,但他们一定愿意回忆过去。
所以你我也愿意回忆过去,你我也更加憧憬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