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也是渣男

大三最后一个学期,辅导员在班上宣布:“同学们,你们已经步入到大三最后阶段了,即将迎来的是一场踏入社会的实习,根据校方安排我们要去到广州实习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下周一早上七点咱们准时在学校北门集合,一同坐大巴出发,届时带上你们的行李……”此时,教室一角传来一些窃窃私语:“哎,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实习呢!不太想去呢。”方雅歆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小声嘀咕着,同桌也是闺蜜徐卉回了句:“还不是因为学校和广州那边实习基地签订了协议… 每年一批批的大三生往那边送,学校可以靠这捞笔钱呀!”,“嘘!小声一点,被老师听到可不好了,毕竟不知道是真是假。”,方雅歆说道,徐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赶紧乖乖闭上了嘴巴。

周末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周一的早上冬日暖阳照耀,学校北门聚集了大三生、前往送行的家长、发动的大巴。1月份的天气还是挺冷的,方雅歆慢慢地推着行李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人群中心走去,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棉袄,披散着顺滑柔软的头发,精致的五官配上一副标准的鹅蛋脸,看上去就是个大美女,而徐卉这个时候早已经到了,穿着一套法式短款毛呢连衣裙、齐肩的短发,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此时正和同学们欢声笑语地说着话,“卉卉,来帮我拿下东西,我手快断啦!”徐卉转过声音方向,看到方雅歆赶紧一路小跑了过来,“哎呀!我的大小姐,你终于到了,还差十分钟就要点名出发了!”,“知道了,这不是路上堵车吗?”“哈哈,你是和你的网恋对象煲粥去了吧!”徐卉大声笑道,“讨厌,就你最懂~”,方雅歆有个男朋友,是陌陌认识的,也是大三学生,两人一南一北网恋了快两年了,早已约好参加实习后拿到毕业证就见面,这点,徐卉作为好闺蜜是知道的。

很快,徐卉帮忙放好行李后,迅速拉着方雅歆上了大巴车,抢了个靠前面的两人座,“还是你机灵,这样我不会太晕车。”,“嘻嘻,那是!路上有什么晕车和其他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哟,小歆。”,“嗯嗯”方雅歆点着头。两个人从高中玩到现在整整六年了,徐卉对方雅歆总是很好,掏心窝的那种好,而方雅歆总是记在心里,也想着要怎么对她好,两个人的感情好得连周围的人都误以为是拉拉。

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是一段生死之交的友谊,也曾发誓永不背叛对方。

开大巴从湖南到广州大概花了一天一夜,凌晨五点左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听到辅导员一句响亮的声音徐卉从梦中醒来:“同学们,到广州了,准备下车了!”只见,车上每个人都是一脸倦意,打哈欠、伸懒腰的。方雅歆因为头晕还未醒来,徐卉小心翼翼的帮她解开安全带,轻轻地喊着:“小歆,我们到了,该起来了。”方雅歆像小猫一样慵懒地坐起来抱了抱徐卉的肩膀:“好困呀!真想好好睡一觉。”徐卉宠溺的敲了下方雅歆的额头:“到时候我们找机会补觉~傻子”。

大家纷纷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森严的大门,写着[XX军校训练基地],“不是吧……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军训?”,“这是在哪里啊?”,“不会要呆很久吧?大三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徐卉这个话痨也不例外,激动地和方雅歆说着:“小歆,这是XX军校诶!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里了,没想到安排在这里军训……”,“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激动,接下来锻炼有得咱们受的!还是省点力气”,方雅歆笑着打断了徐卉。“请同学们快速拿上行李站好三排的队列,准备集合点名了!”辅导员周老师在大门口大声说道。此时,站在周老师身边的还有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和几个挂着工作牌、穿着统一款式制服的工作人员。

同学们见状立即行动了起来,几分钟时间就站好了队列,方雅歆站在徐卉的边上,她静静地观察着除了周老师以外的人员,突然她将眼神放在了其中一位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脸上,眼里突然泛起了光芒。“这个人的眉宇好像梁哲啊,只是他的气质怎么会那么干净而整洁…”,她在内心默默说道,徐卉看着身边的方雅歆一动不动的眼神,推了推她的臂膀:“嘿,想什么呢?犯花痴了?”这时,方雅歆才缓过神来,红红的脸蛋不知是阳光照的热还是一阵害羞,“没…没什么”,“还说什么,脸都红了”,“哎呀,到时候解散了告诉你”,方雅歆尴尬地说。

两人的对话像蚊子的嗡嗡声一样传到了周老师耳朵里,“下面的两个女生请安静,这不是你们该说话的地方”!周老师大声地呵斥着。方雅歆脸皮薄,受到批评自然吓得赶紧埋下了头,但眼睛还是很不自觉地往那个工作人员偷瞄过去,却发现他也在望向自己的方向,脸红的更厉害了。

解散后,大家六人一组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宿舍,方雅歆和徐卉一个分配到了308房、一个分配到了309房,虽然不在同一个宿舍但也在隔壁。“哎,要是和你睡一间房多好!”“没事,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随叫随到。”,徐卉安慰着方雅歆。宿舍不大,床都是标准的上下铺、铁质的。方雅歆因为有些恐高睡在了下铺,边收拾着行李边有句没句的和上铺的同学聊着。这才知道,穿军装的是即将带领他们军训的教官,而戴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是与学校签订实习合同的教育基地的员工,一共3人,负责大三实习生们的日常生活和考勤管理工作。

早晨七点,必须统一穿着军服在操场上集合,徐卉早早换完了衣服便过来隔壁催方雅歆,两人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操场,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也没有早到。徐卉粗心大意,胸口跑掉了一粒扣子也不自知,方雅歆也只留意着前方,看看那位神似男友的工作人员在不在,“在,原来他的工作牌上有名字,姓颜,叫颜宇宁”,内心不觉充满着激动,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想着想着,突然颜宇宁朝着方雅歆的队列走来,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但,脚步停在了徐卉身后,“同学,请把你的衣服整理好,你衣领下的第一个扣子掉了”,颜宇宁声音很小,但也被方雅歆听到了,不知道是吃醋还是什么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心里压着。

随后的几天方雅歆发现,颜宇宁总是对徐卉很留意,一些小小的眼神和举动总是被她看在眼里,她想:“难道是因为徐卉比较大大咧咧、粗心大意招人眼球?那也不对啊…… 我不是更应该招到关注嘛,毕竟我比她漂亮。”可是,另一边的徐卉并不知道有一种叫一见钟情的东西正在她面前出现。

直到某一天的下雨天,训练跑步的时候下起了雨,地面湿滑,有好几位同学纷纷摔倒,其中方雅歆和徐卉像双胞胎似的,一个摔倒,另一个紧接着也摔倒了。出现了事故,教官立即停止了这项训练,要求集体躲雨撤离,徐卉见方雅歆摔倒了立马去搀扶,也来不及顾及自己。来得及时的是两人头顶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了把伞,是颜宇宁,方雅歆心跳加速,以为他会更关心摔得更严重的自己,可没有想到他第一个搀扶的竟是徐卉!他把伞给了她,随即叫了一个女生过来,交代好处理方式后背着徐卉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跑,手里不忘还举着把伞。“颜老师,我没事,方雅歆摔得比我严重!”此时,摔倒在地上的方雅歆觉得心脏有一阵抽痛,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过,脸上的泪水伴着雨水一同流下来。

自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因为要上交手机,方雅歆和网恋的男友失去了联系,所以,军训的很多事情男友自然不知道,更不知道方雅歆也悄悄地变了心。

一天中午,方雅歆收到了男友的快递,一些零食与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是:“亲爱的歆,想你的第N天,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受苦受累?我每天都在想着你……”这样的情话,倘若之前看到这些内容方雅歆一定是幸福而欣喜的,但是现在更多的只有愧疚和负担,“这,大概就是不爱的迹象了吧……”,她没有回信,默默的将男友的信收进了行李箱,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毕竟面都没有见过,那么,爱的是人还是一份感觉呢?

每天傍晚训练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方雅歆正准备拉着徐卉去操场旁的小卖部买纸巾,不料颜宇宁径直走了过来“徐卉,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徐卉看了看方雅歆,“你去吧,我等你哟~”方雅歆强颜欢笑。隔着几米的距离,方雅歆看到颜宇宁递给徐卉一张明信片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而徐卉走过来并没有给方雅歆看明信片的内容,她知道那应该是些表白的话语,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就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不问,没有对话。

军训的累是大家伙儿感同身受的,教官体恤大家,在军训的倒数第三天晚上组织了一个放松的活动,大家都围在一起唱歌玩游戏。只有徐卉因肚子疼请假没有参加,活动进行到一半,方雅歆还是放心不下徐卉,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了出去,她想看看徐卉还好吗,谁知走到宿舍走廊,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徐卉没有生病没有肚子疼,而是和颜宇宁在墙角亲吻,颜宇宁搂着徐卉的腰间,激烈地热吻着,从脖子吻到脸、唇。方雅歆此时此刻话都说不出来了,内心崩塌了,脑子里面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有秘密?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喜欢的是你?”,嫉妒充满心间,方雅歆迈开脚步气愤地跑远了,她知道从那一次后她们便有了隔阂,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亲密无间了。

“小歆,你们昨天做完活动后是几点回寝室的啊?”“嗯?难道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呀,你们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哦…不记得了。”饭后午休时刻,徐卉和方雅歆站在宿舍外的走廊聊着“我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呀?”“嗯?有吗?”“是啊,是不是想男朋友啦?”徐卉不知道方雅歆已经单方面和网恋男友断了联系,依旧调皮地开着玩笑,“没有,我在想其他事情。”方雅歆一脸严肃和认真,徐卉隐约感受到方雅歆的语气中夹杂着冷淡,分不清是错觉还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开导你、帮助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徐卉搂着方雅歆的肩膀说道,“那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呢?”方雅歆反问,“嗯?难道你都知道了?”“我不知道,我在等你说。”徐卉这才承认“是的,颜宇宁向我表白了,我也喜欢他,很喜欢的那种。”“所以你们在一起了?”方雅歆眼眶含着泪花说,“嗯,在一起了。”徐卉洋溢出一副幸福而开心的表情,方雅歆向来不善于言辞,她将这份嫉妒与恨意埋在了心里。

或许是嫉妒让人疯狂,方雅歆趁训练的时间偷偷递给了颜宇宁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颜老师,晚上10点操场后院的休息室见,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10点,颜宇宁背着徐卉赴约了,休息室里昏暗的灯光让人有些犯晕,“什么事非得约到这里来,快说吧!”颜宇宁一副不知状况的表情,方雅歆出门的时候故意喷了诱惑型香水,披散着头发,涂着红唇,白棉袄的拉链开着,里面是一件V领低胸毛衣,露出美胸,白皙细嫩。“其实我…… 喜欢你,比徐卉还要喜欢你!”颜宇宁唰地一下脸红了,没有说话,“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求求你,哪怕是抱抱我可以吗?”方雅歆娇滴滴的说着,这时她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被玻璃窗外偷偷跟出来的徐卉看在眼里,听得清清楚楚。颜宇宁不是个专一的人,这点单纯的徐卉并不知道,他说道:“嗯,那就抱抱你吧。”他将方雅歆抱在自己的怀里片刻,或许是小小的休息室憋得闷热,让两个人散发出了荷尔蒙,颜宇宁看着怀里的方雅歆,忍不住亲了下额头,“啊,不要!你毕竟是徐卉的男朋友”方雅歆猛地推开他,“对不起,我… 我就是觉得今晚的你有些美。”方雅歆害羞了没有说话,颜宇宁向前走进,双手搂住了方雅歆“你今天打扮成这样不也是你想要的吗?”说着,颜宇宁又亲了过去,方雅歆才知道原来在感情面前自己这么没有原则,于是两个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昏暗的灯光、玻璃窗外外一个伤心落泪的身影,徐卉再也站不住,踉踉跄跄的扶着墙一步步走回了宿舍。

早上,两个人依旧如往常一样去手拉手去操场集合,方雅歆全然不知徐卉已然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看得出来方雅歆写在脸上的满足感,徐卉心如针扎,说好永不背叛对方……,训练项目强度大,按分组操练,一组操练一组休息,轮着进行。“你昨晚上去哪里了?”徐卉问方雅歆,“没去哪啊,找教官借了手机给我男朋友打电话问候。”言语间显然有些慌张,徐卉知道方雅歆不善于撒谎,每次撒谎都会表现出紧张的神情,但是善良的徐卉咬着牙并没有拆穿她。

确定恋爱关系后的每天午休时刻,颜宇宁总会陪徐卉聊上小会儿,而今天却和她说有点事情出去了,徐卉半信半疑,跑到昨晚让人难以忘怀的休息室外,只见角落里又是那两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和一个爱的人正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准确来说是方雅歆正坐在颜宇宁的大腿上,颜宇宁的手则放在方雅歆嫩白的胸上,眼前景象真是不堪入目。徐卉再也忍不住,打开破旧的玻璃窗大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室内两人显然吓得不轻,停止了不堪的行为,抬头见到是徐卉,方雅歆赶紧整理好自己的随身衣服追了出去,“卉卉,你怎么过来了,你听我解释好吗?”颜宇宁在一旁尴尬的很,没眼见徐卉,系好裤子皮带从后门饶了出去,留下两个女生。“你不用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我也看到了,早上我问你就是在给你承认和解释的机会!你让我太失望了!”“我…对不起!我应该早和你说的,我对颜宇宁是一见钟情,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你知不知道颜宇宁喜欢的人,一见钟情的人是我!”“我…我知道,可你也对我撒谎了不是吗!你那天肚子疼是真的肚子疼吗?如果不是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可你也不能因为嫉妒而勾引颜宇宁!我什么都为你着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知道我最在乎的一直都是你啊!”徐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方雅歆忍不住也哭了出来:“对不起,徐卉”。

原来,之前高一的时候方雅歆因为家庭原因自杀过一次。

那时春天焕然,早上的公园鸟语花香,湖水清澈明朗,徐卉穿着一身运动装沿着公园小路跑步健身,忽然听到:“噗通”一声,紧接着传来人们的尖叫声“啊,不好!有人跳下去了”徐卉见状赶紧跑到热闹的人群中,只见一个女生在湖中挣扎,再进一看有些眼熟,“不好,是方雅歆!”又一声“噗通”,徐卉跳了下去,抱住了正在挣扎的方雅歆,徐卉身手敏捷,迅速的托举着方雅歆的臂膀,朝湖岸边用力游去,看热闹的人们也有些好心人,与此同时拉住了两个女生帮助她们上了岸面。徐卉顾不上自己,用余下的力气给方雅歆做着心位复苏急救,这才让昏厥的方雅歆吐出了大口大口的湖水,逐渐恢复过来。经历过这样的事,两个高一的孩子成了亲密无间的闺蜜,徐卉同情方雅歆的身世,不愿看到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对方雅歆总是照顾有加,比对自己还好。

军训过去了,徐卉和方雅歆分在了不同的实习单位,而实习基地的工作人员颜宇宁不知是恰好还是故意,和方雅歆分配在了同一个单位,继续担任管理工作。其实徐卉早已想好,如果方雅歆愿意和颜宇宁断绝关系,申请调入自己这边的实习单位,或许她会选择原谅。

“你不用联系我了,我爱上其他人了,以后我的生活只会有他”,方雅歆发出这样的微信消息后删除了网恋的男友,清空了自己的朋友圈,留下懊悔的眼泪。

也许,友谊和爱情一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没有退路也不会重来。

N天后。

出租房里,“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方雅歆举着手机质问着颜宇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颜宇宁看见手机的照片赶紧解释道:“小歆,昨天聚会我送她回去,我喝醉了酒,醒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干啊!”“呵呵,两个人脱光了衣服在被子里什么也没干?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就是渣男!彻底的渣男!啪~啪!”又是两个巴掌,方雅歆气急败坏地冲出了房门,一切似曾相识。

“有因必有果,这就是报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背叛你,徐卉!”醉酒的方雅歆趴倒在酒吧桌上,痛苦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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