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赚够了自己的六便士,你可以把你的月亮摘给我吗?

毛姆在《作家笔记》里说:只请会回请你的人吃饭,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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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联想起来前段时间和朋友三人的谈话。她大致是说:“不是每个男生都有请我吃饭,替我付钱的机会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表述,觉得很有意思,同时感叹她又是何其独立又是何其那样了解自我啊。后来仔细回想了下自己与他人相处时的种种表现,当即随声应和:对哦,如果给予对方第一次付钱的机会,就等同于给予对方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同时也在初次见面时就得以窥探到自己的内心。

坐我们对面的男生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总是对对方的斤斤计较耿耿于怀,也会慢慢在时间的长河中一笔一笔勾画出那条两个人的楚河汉界。相反地,更不要把别人无缘无故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因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因此拿出自己的自尊,骄傲,自由......作为代价。

01)

认识不久的男生A说:“周五一起去咖啡馆聊天吧?”

我说:“可以啊,那晚上7点见。”

在送走一波一波下班之后涌入生活潮流的人群、夜幕渐渐升起的冬日傍晚,我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到来的A。

“刚下班,还没吃饭吧,我去买点面包和咖啡吧!”这样的寒暄,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菊花茶”,说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的自己的一杯茶开始若无其事地喝起来。

我愣了三秒,忍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赶紧拿出自己的杯子化解内心的尴尬:“这么巧,我也带了一杯水,天气太冷。”

后面的情节不忍回忆,两个人抱着各自的一杯水,干巴巴地说了大约2个小时的话。在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能明白当年他的举动,但确实不知不觉在心底画出了那一条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

赫尔曼·黑塞这样去描述“理解”:我们的目标不是相互说服他人,而是相互认识,并学会看出和尊重对方的本来面目,也即自身的反面和补充。

可我经常去想:人与人之间有无真正的“理解”?近似于数学题目,可以通过论证,举例等一步一步推理出来一目了然的“理解”?不喜欢去说服别人,也看不懂别人的本来面目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自己去赚足够养活自己的六便士。

毛姆说这世上有两种友谊。

一种友谊源于肉体本能的相吸,你喜欢你的朋友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品质或禀赋,而仅仅是由于你被他吸引。

第二种友谊是知性的。吸引你的是新知识的才华禀赋。他有你不曾有过的观点想法,他见过生活中你未曾见过的东西,他的经历丰富,让人叹为观止。但是每一口井都有底,你朋友也会有一天不再有新东西传授给你:这便是决定你们的友谊是否继续的关键时刻。

我是比较理性的人,所以第一种友谊在我这里很难维持下去。

经常笑着跟朋友描述:我喜欢像书一样的人。

要么有趣,要么博学。

慢慢地打开,一页一页,小说的开始也许并不精彩,但也不会那么快就能看到他那口井的底。擅长言辞与说教,卖力表现自己的人,很容易让人发现他那口其实很浅很浅的底。

02)

第二次见面,之前并无任何交流的男生B说:"我很喜欢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但那时侯我有女朋友,就没说出来。"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我除了感到毫无心理准备的惊愕之外,还有一些深深的疑问。

1 刚刚从上一段恋情里走出来,怎么恢复得那样迅速?

2 有女朋友的时候还在物色其他女生,那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前任?

3 第二次见面,我并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实在不了解彼此,该怎样回答?

并非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更加不是无聊到去怀疑别人的真心。

而是周杰伦的那首《龙卷风》在耳畔莫名地响起来: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这样的节奏/谁都无可奈何/没有你之后/我灵魂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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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先做朋友吧”。

我那出奇的理性和冷静总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主导着我的大脑,我的思维。应该也是让对方束手无策的“怪人”吧。我思忖着,但又坚定着。

“可以,先做朋友。”对方好意地回答。

见面的很多次,都是约在咖啡馆,B每次如约而至。可能前一秒还在工作,下一秒就推开了手上的工作,类似于赶场子的慌张与匆忙。这是在大城市恋爱的节奏。

“今天我请客,下次换你好了”我礼貌地说。

“呀,还是第一次让女生请客,以前都是我请别人的”B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连续请了几次之后,B突然有一天约我去一个市中心的商场吃饭,就在第二天我即将到达那里的时候,对方突然改变了约会的地点,我虽然内心有些不舒服,但马上就想开了。

吃饭的时候,B依然和往常一样,语速飞快,头脑灵活。对着手机,一条一条地读那些看起来高深又营养的鸡汤文,仿佛很急切地让我知道他过去那些年经历过的伤痛也好,风光也好。我只是听,却并不信服。

因为我知道,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有些人轻描淡写,有些人画蛇添足。

他说他每天都写日记,希望有一天可以出版自己的自传。

他说他要实现财富自由,所以他选择了去安利做销售。

他只读对自己有用的书,极少接触文学,电影,音乐......这些并非人间烟火的精神食粮。

他在他的世界里继续励志,而我只想让自己的人生自然而然。

不见面的半年里,听说他换了好几个女朋友。

现在的社会已然不像我们父辈生活的时代,物资匮乏,仰望月亮的人常常会忽视脚下的六便士,那便有好高骛远之嫌。而今,无止境地追名逐利只因没有好好询问自己的心:我究竟需要什么?

不追求自己都不懂的时尚,不评价自己不理解的人生,不盲从别人都说好的化妆品,不听信别人都说羡慕的生活。了解自己的性情,选择与之相符的生活就是善待自己,善待他人最好的方式。

我赚够了自己的六便士,如果你有月亮,可以摘一个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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