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毕业之前|人间聚散是常态,进一寸也自有欢喜

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就要毕业了。

大学毕业对于多数人来说就是一个人生的节点。毕业后,我们就要和学生时代说bye bye,然后下一步就要走进社会,面对各种残酷的现实,进入工作到老的阶段。

喜欢做总结,但是对于大学四年的总结一直不想做,因为毫无头绪。四年说长不长,但一旦要来重新梳理,就足以让我想上好长时间。

等到最后一年的最后两个月才来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我在这四年究竟收获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太晚,疑惑为什么自己四年前不问自己“我在这四年究竟想收获什么?”。

所幸的是,当我在头脑里坐了一条时间隧道,穿越回去四年之前,再看此时此刻的我,这个“我”还是挺令我满意的。虽然身材没怎么变化,智商也没怎么提高,颜值只是更显老了些,但是几年前对未来的“慌、恐”已经淡了许多。

从未想过自己有现在这种状态吧:有红豆一颗,知己二三,家人常在,还有书香茶香相伴,工作有了,偶尔还能靠自己的爱好挣点小钱。虽说时常埋怨自己不够好奇,不够有趣,但好在还是保持着一颗探索自我,认识自我,努力做出改变的心。虽然平凡如蚂蚁,但也在这茫茫人海、万千世界里感到一丝满足与美好,这就是小人物的幸福方式了吧。

大学四年,有过乌糟糟的时候,也有过金灿灿的瞬间。有些已经被我遗忘抛在脑后了,但也感谢它们曾经带给我的感动和愉悦。而那些留下的、被我珍视的,是经历了各种事情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这五条tips写在这里,算是对自己大学四年的一个总结吧。不想迷迷糊糊过了四年就算了,写下来,就当是一次正式的告别,更是对自己未来的祝福,对自己道一声:未来下个四年,加油!

01 让读书和学习弥补自己的无用

对于一个不漂亮的人来说,我自知头脑最好还是得有点料才能让我不那么轻易陷入自卑和无用中。

我很害怕和厉害的人对话,因为他们就像照妖镜一样把知识贫穷的我显出来。大学四年接触了好多牛人,有人言简意赅几句话就能把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有人辩证思维很好,思维敏捷,快速反应,有人笔耕不辍,一边读书一边成了签约作者……我带着敬仰,又有点害怕的目光看待他们,搭不上话的感觉让人难受,即使看了几年书,但一对比就知道深浅,我犹如一个透明的人,苍白的脑袋无法隐藏。

看综艺和影剧终归只是一种娱乐方式,要想真的学点什么还是读书写字来得痛快和干脆。何况我还是个死宅,待在家一个人玩,对着电脑9个小时也不嫌累。所以这四年我也是尽力让自己多读点书,发现自己记不住,那就抄笔记,抄了还是记不住,那就写书评。不会写书评就看别人怎么写,写完还是忘,那就过了一段时间再读一遍书吧。

以前只喜欢读小说,和文学性强的书籍,后来逼自己读心理学、社会学;以前喜欢一个人蛮干,现在喜欢一个小群体一起学习;以前对于一些生涩的名词都直接跳过,现在慢慢地愿意主动查下资料,延伸下阅读,甚至记到笔记里。

四年了,直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读书读完就变聪明了,因为依旧会有忘记的书,生活里依旧犯傻,对数学历史依旧一窍不通,但至少自己心里舒服了一些,聊天底气稍微足了一些。有些知识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坚持了这么久,慢慢地也成了改不掉的生活习惯,也就不想去考虑有用与无用的道理了。

只好这么告诉自己:漂亮会过时,我总会变老变丑,岁月唯一带不走或许就是这些无用汲取留下的非廉价感吧。

02 让一个城市弥补自己的无趣

我天生是个乖孩子,活了二十几年都常驻家乡汕头。现在对大学没有离开家乡这事依旧怀有遗憾,但幸运的是,爸妈在进与退之间做了选择得体的退出,又悲又喜地放手让我到处奔跑。

虽然走过的城市还不够多,待在每个城市的时间也不够长,但有限的时间也给了我很多新鲜感,弥补了我本身无趣的灵魂。

这四年走过北京、上海、香港、澳门、重庆、苏州、西塘、南京、厦门、泉州、以色列。虽然和很多人比起来不算多,甚至有些地方只待了3、4天,但总是见着了新的风景,遇着了新的人。和有些朋友的感情在短短几个月里加深,和另外一些人从过客到朋友再恢复成过客。

in 南京

北京和上海是印象最深的两个城市。北京是两面性的,既有古典的韵味和文化的底气,又有着傲慢的姿态。上海,则是一个我无法融入的城市,摩登时尚的文化,贫富有距的分寸感,光是语言就让人有种疏离感。或许我的印象并不准确,但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我的审美爱好。

去到一个城市会去各个景点打卡,也会到街巷里穿来穿去。喜欢去干净的菜市场,喜欢去色彩鲜艳的超市,喜欢去香喷喷的面包店。忙着给城市和行人拍照,却很少和城市留下合照。更喜欢扮演一个观察者的角色,曾看到一个傍晚坐在门口等孩子回家的老人,拍照后和她闲聊,居然还被热情地请进门吃了她亲手做的菜;也曾蹲在地上看小孩子跳格子玩,买过晚上超市里折上折的便当,盯过水果店里的姑娘打瞌睡,路过假期冷清的街道,站在长廊上听着耳边江水的心跳……这些琐碎而无聊的画面,有时候还是会想起,偶尔翻看照片,也还记得当时的心情。

香港长洲岛的水

走过的地方和看到的东西都成了我偶尔变得有趣的谈资。记得有一次,因飞机延误,我与一位同学要在在香港机场里一起待上整整5个小时。我和她相处了2个月,但却没怎么聊过天。一开始我还担心能否与她开心聊天打发时间,甚至怀疑是否需要从手提行李中翻出平板电脑,拿浏览新闻当挡箭牌。但后来这些都成了无谓的烦恼,因为去过北京,我和她有了共同话题,最后聊得依依不舍。

多到几个城市总是好的。城市的内核、气质多少会影响到自己,走过对比过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城市,希望在什么类型的城市生活和定居。

03 让自己在每个阶段尽全力做每件事

我的性格注定我就是个没法简单了事的人,总觉得要不一开始就别答应,若是答应他人的请求或要求,就别随便敷衍了事,否则对别人会造成麻烦,对自己也无法交代。

可能是初三中考那年种下的种子吧,总觉得不努力是不对的,不挣扎拼一把好像就是辜负自己前半段的努力和爸妈的期望。之后到了高中、大学,都是想竭尽全力地做好每件事,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有好结果,甚至有些努力在外人看起来很傻,但还是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

四年里,我遇到过一些“意外”,比方说意外成了公众号的负责人,意外和师兄师姐一起“创业”,意外同时成为好几门课程的组长,意外和香港有了一点关联……有些“意外”给我重新发现自己的机会,有些则是负担,但每一次我都尽可能地做好。

尽管不是每件事都是我所喜欢或擅长的,但是不尽量做好或撒手不管总归不是我的做事风格。何况多数事情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都是成年人了,也该学着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尽力做好”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简单。一是要学着去承受,事情多、责任大,压力也会随之而来。我想起前些日有人问我抗压力如何,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压力积累到某个瞬间就会觉得压抑,但想想好像大学也没怎么哭过,反正哭了也没用,事情都是自己的,所以也只能是放松片刻,或找人倾诉后继续干活。

说“尽力做好”这事难的另一原因,其实也是大学四年给我最大的警告,即从一开始做决定的时候,就该认真审视自己有没有能力和时间做好每件事。我也不是超人,四年里也有些不少事并没有尽力,现在想起,有些时候还是会觉得抱歉。贪多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习惯,宁少勿多,也把每件事尽可能做好,而不是逞能或高估自己,否则就是一种对自我的折磨。

在每个阶段正确选择,对每个决定负责,尽力做好。四年的承受其实只是个开始,以前某个觉得“真是要疯了,要不行了”的时刻,现在不过平淡如水。能够承受下来的事,只是让我的身体更加坚强,双臂更加有力。这样子,有一天当上天馈赠给我更大礼物时,说不定我就能接住了。

04 珍惜每一个过客和常驻者

今年伊始,我遇到了不少糟心事。连续几天的坏心情让我的日记本上都是满满的抱怨、不安和焦虑。在这种情况下,我开始每天花点时间培养一个习惯:每天记录点“小确幸”,把自己很感激的一些事情写下来,无论大小事。

坚持到这个月已经快半年了,我发现,我所记录的事件里,大约1/3都是涉及到与他人的关系,和家人、恋人亲密的沟通、和朋友们和谐愉悦的交谈,都能让我变得开心。即使一天下来身体疲惫,坏事多过好事,但和周围人的良好相处大大地减少了我的焦虑感,甚至冲刷掉此前所有的不愉快。

大学四年里,我遇见很多人,但真正成为朋友的却为数不多,长期保持联系的朋友数量基本用一只手就数得完。不是我不爱交朋友,只是有些人对你嘻嘻哈哈走过场,有些人结交只为求帮忙,有些人只是纯团队搭档,没法让我主动愿意和他们推心置腹,甚至有些时候,处在热闹的人群中,我居然还有些孤独,想逃离。

但无论是大学里的过客,还是以后还会继续携手前行的常驻客,我都倍感珍惜,因为他们都曾经来过,给我的大学生活创造宝贵的回忆。有时候看看照片或日记,还能想起曾经有人抱着我痛哭说“师姐你终于回来了”;有人嫌弃我拍照丑,却一直按着快门;有人为了我好,指出我的错误把我弄哭;有人一直以引路人的身份鼓励我“因为你本来就很优秀啊!”……人往往都是看不清自己的,于是四年里相见的人,都成了我的镜子,照出我自己的优势和不足。他们于点滴间告诉我,我还可以在哪些方面改变,还可以怎么变。

大学间保存的一部分小东西

至于大学里的常驻客,未来我会更加珍惜你们。虽然未来相聚的时光很短,但仍旧期待着和你们有无数个四年,未来能在某地某刻与你们对坐聊天,一如现在。

即使我们走散了,也愿记住好的一面。社会让交友半径扩大,人间聚散本就是常态,只道是:来过便好。

05 要有一件救赎自己的事

曾看过这样一句话:“现代的上班族有时真像无产阶级,趣味和时间都不是自己的,只是无限重复厌恶性工作。如果没有一件救赎自己的乐趣,真像是白活。

这话我不完全同意,毕竟不是所有上班族都厌恶自己的工作,把职场当做练习场才是工作的正确打开方式。但是我同意后半段:要有一件救赎自己的乐趣。

我这个无趣的人要来谈乐趣略微有些好笑。从小到大,每次表格里“特长/爱好”一栏我都是填无,若非得填,那也是俗气的阅读、看电影、跑步,曾经写过“插花”,还被舍友笑了一通。

曾经也和日剧《西瓜》里的女主角早川基子一样感到迷茫:周围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而我连想做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连这个问题都干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中第二年,我的一个舅舅和我说:“你能坚持写日记,文笔也还可以,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作家呢。”高考后选专业,误打误撞进了新闻系,之后写作成为家常便饭。

大二暑假,受一个同学的影响,开始认真地在豆瓣上写文章。一开始并不知道写什么,只好从身边最普通的小事写起。因为不像日记,可以随便写写,语法错误都可以糊弄,所以第一篇写了很久。之后的内容从自己的早餐生活、感情生活、实习经历,到和滴滴司机聊些什么、听罗辑思维视频语音版学到什么,再到后来的书评、影评、剧评……有时候连食谱都写。

以前的日记本现在已经搁置了,变得只是形式,从纸质版变成电子版,但不变的是记录的心情。有意思的是,以前的日记都是私密的,现在大多数成了公开文,不相识的人给我留言,有时居然还能收获一丝感动和喜悦。

我发现:原来这世上有人和你看着同一本书或同一部剧,和你有着相似的经历、感受、爱好。虽然我和他们散落在不同地方,但莫名地就因为一本书或一段故事而产生了连接。这真是神奇而美好的体验啊。

总结来说,目前能救赎我的一个乐趣,估计就是把所看所见所想用文字表达出来吧,从初中开始的纸质版日记,到现在的电子版日记和豆瓣文字。不论怎么沮丧,只要做它,就能全神贯注,做它的时候,时间都不觉得太难捱。日子久了,重新回过头看以前的文字,有些稚嫩得只能当笑料,有些成熟得连自己都惊讶。

以后工作了,这个乐趣或许就是我续命的药丸了。


啰啰嗦嗦居然写了如此之多。写下这篇的时候,整理了自己头脑里的很多记忆,发现多数现在还记得住的,都是好事而非坏事。以前觉得难捱的日子,现在也成了漫不经心甚至想不起来的时间碎片。

回到一开篇的那个问题:我在这四年究竟收获了什么?答案是,我收获了一个新的自己。大学四年里,智力水平总归有点见长,心态方面也不像以前那么波动了,情感上有付出也有收获。至于生活状态,这四年间,是我第一次处于一种相对自由的状态,左右自己的生活节奏,安排学习内容和时间,自己赚钱解决在校除了学费以外的费用,多多少少也收获了一点信心。

也许到了明年,再看这篇文章时,我又会推翻一些或重树一些观点,但希望不要忘记这番大费周折地在四年里寻找一点自己所需要的、想留下的东西。也希望接下来再费一点力气继续探索,远离油腻青年,无所谓什么现实无情,只管进一寸的欢喜。

继续这么笑掉大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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