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

几乎所有和我相熟的人都知道,我对于米饭近乎偏执的热爱。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常常没饭吃,而我们家母上大人对于烧饭一事,也仅止于能吃就行,从未有过过多的讲究。

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太后点着一锅煮糊了的白粥,愣是说成米饭的经历。记得早先少年时,母上大人对于吃之一事的不讲究程度,大概和我认脸的能力差不多。

记得还在小学的时候,曾经在外婆家蹭吃过一段时间。大抵老人家的牙口都不甚美妙,不论是奶奶还是外婆烧的米饭,一律都是软软黏黏的。而那恰是我最厌恶的形态。但是外婆烧得出一大锅香咸回甘的红烧肉。略稠的汤汁浇在尚可的米饭上,搭上几块肥瘦均匀的红烧肉,不夸张的,我能吃完一大碗米饭。

只是后来升学,毕业,到其他地方上大学,再也没吃过像那样香得掷地有声的红烧肉。

似乎高三才是大多数人养膘的高峰期。经过高三洗礼,亲妈夜以继日的投食之后,那时候的确是胖到人生中的巅峰。

高三时候母后大人大概是良心发现,烧出来的米饭至少是颗粒饱满,晶莹反光了。虽然高考结束后一切都打回原形,再也没有在家吃过如那时候的米饭般口感均匀,不黏不腻,入口丰满的米饭。只是后来也再也没有如那时候般,一门心思专注于学习,准备考试的心情。后来各种各样的杂事纷纷扰扰,也再也回不到那简单而白衣翩翩的少年时代。

大学时候吃到的最好吃的米饭。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超市边上。常常在用餐时间能看到超市员工大声喊着“来一份叉烧饭”“老板,加饭”。

那不是至此时长长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米饭,最后一次吃的时候,回忆甚至不太美妙。现在想来,记得最清楚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每一次都吃得狼吞虎咽。

一直都是个极其偏执的人。可以连续不断、每天每天在同一家餐厅里吃同一道食物,不带腻烦的。

大概因为他们家的米饭是最典型的广式煲仔饭吧。一份又一份米饭盛放在砂锅里,饭上的叉烧或者烧鸭覆盖在米饭,渗漏出的汤汁滴滴答答落在米饭上,并缓缓弥漫开去,掀开层层叉烧,每一口米饭都混杂着浓烈的汁水,而砂锅边上的饭焦经过食道,一整个下午都能感受到回味的淡淡焦香。

其实他们家的米饭并不是我喜爱的那一款,若真正分析起来,也只是刚好罢了。只是怀念的是带我去的那个人,和曾经一起吃过的好多美食。

实习之后没法适应医院的伙食,才开始学着自个烧饭。直到现在在外面独自一人,再也不会因为伙食不对胃口而惊慌失措。至少能凭着略拙劣的厨艺小小满足自己清淡的口味。

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仍没有学会米饭的精准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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