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把故事讲给你们听了。

2015年8月25号。

遥远先生和公司续约刚一个月多一点时间。可能是本命年的缘故，遥远先生觉得生命中很多不顺的事情都像赶集似的在这段时间发生。六月中旬，他去北京看望了住院的姥爷，八月又接到爷爷离世的消息，然后是相处一年多的同事相继离职，还有同居四年的大学室友卓离开深圳。总之，遥远先生觉得这一年的主题就是离别。

所以那段时间遥远先生一直在留下和离开之间做着选择。只是25号一个人的出现让遥远先生的这道选择题暂时搁浅。

那一天公司新前台入职。遥远先生事先并不知道，只是同事Sa开玩笑说：Avery,快去泡妞。虽然遥远先生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依然很配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兜，身体微曲做吊儿郎当状，迈着浮夸的步伐朝前台走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就退了回来。Sa看到他装模作样的画面，说想打死他。

就叫新前台J小姐吧。

公司人事带着J小姐认识同事的时候，遥远先生正在洗手间，所以错过了第一次见面的机会。但是没一会儿遥远先生就迎来了和J小姐的第一次接触。J小姐的新电脑需要安装一些办公软件，本来是让碰帮忙的，但是碰把机会给了遥远先生，因为以前很多同事需要安装或者更新软件都会找遥远先生。遥远先生虽然做设计，但是当初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虽然代码没写过几行，但是还是熟练地掌握各种软件的破解、安装与卸载。那时候他们都说他是公司的软件总监。

虽然坐在前台的位子上装软件的时候，遥远先生心里有些小激动，毕竟美女同事刚来就有自己的表现机会，想想就高兴，但是遥远先生还是一本正经面无喜色地用鼠标点点点。J小姐在旁边和负责交接的同事L简单地聊着天。遥远先生在一旁静静听着，那时候他得知J小姐是深圳本地人，家住福田，来南山要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下午的时候，J小姐走到遥远先生的旁边说公司有几个新同事的名片需要遥远先生帮忙设计一下，遥远先生笑着说：嗯嗯，好的。

然后遥远先生加了J小姐的QQ好友，遥远先生点开J小姐的资料，显示：Female 2* 天秤座 。

J小姐把需要设计名片的同事信息发了过来，然后说：麻烦你啦，附加了一个可爱表情。

遥远先生回：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然后J小姐又说了几次谢谢。

这反而让遥远先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他说：不用谢啦，我叫雷锋。

J小姐回：哈哈和我一样姓哦。

那时候遥远先生并不知道J小姐的中文名字，所以觉得J小姐也和自己一样是在开玩笑，于是用一个握手的表情结束了对话。

那天下班，遥远先生和碰一起走的时候，碰和遥远先生打赌说：你要是加J微信，我给你十块钱。遥远先生说这有什么不敢的。边说边在公司群聊里找到J小姐，点进个人资料页，作势要加为好友。但是遥远先生想，以后若是J小姐知道因为这个原因遥远先生才加的她，到时候她会怎么想。于是遥远先生没有点那个大大的绿色按钮。

那天晚上他还是加了J小姐的微信。他打开J小姐的个人资料页点击那个大大的绿到刺眼的“添加到通讯录”按钮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犹豫。遥远先生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想太多的人，很多时候越想越让自己裹足不前，直到最后失去勇气，所以那时候他反而变得那么果决，也不去管手指这轻轻一点，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就如同打开一扇未知的门，他不知道在门的那边等着他的是一部人间喜剧，还是一部黑白默片。总之，他不再去想。

“问你个事，你真的姓雷吗？”遥远先生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是啊,雷某某”J小姐回复了自己的名字。

遥远先生反复念了几次那三个字，因为他知道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会在自己以后的生命里留下一些痕迹。而且，这三个字还挺好听，遥远先生可不希望以后翻起某些回忆的时候，上面带着 “关于雷峰塔”或者  “关于雷音寺” 这样的标签。

从那天起，遥远先生每天晚上都会和J小姐聊会天。并没有太多深入的东西，只是一些初步的了解。遥远先生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朝着一个闪着光亮的地方前进，他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说好每一句话，唯恐远处那个闪着光亮的地方只是幻觉。

8月27号。

下班之后遥远先生自己在公司附近的那家红荔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人慢吞吞地吃着，没多少胃口。因为他离开公司的时候看见J小姐还在加班，于是想J小姐一会儿就会从这家餐馆前面走过，到时候若是J小姐看见了坐在玻璃那头的自己，或许会笑着和他打招呼吧，又或者J小姐没看见自己就走了过去，那他也可以目送她一段路。

只是遥远先生等到吃完晚饭也没有看见J小姐从窗前走过。于是一个人回了住处。

“你不会还在加班吧，这么努力工作一点也不给我们老员工面子啊哈哈？”

遥远先生回到住处忍不住发了个消息。

“我已经下班了，要帮老板修电脑”，J小姐回。

“不是吧，这都下班了，还修什么电脑，去哪里修，远不远？”遥远先生问。

“益田假日广场”，J小姐回。

遥远先生迅速地打开地图，查看益田假日广场的位置，坐车大概三四十分钟。遥远先生说不行先吃饭，吃完饭再弄。

八点半的时候，遥远先生问J小姐电脑修得怎么样了。

J小姐发来一段语音。聊了几天，J小姐第一次发来语音。

那时候遥远先生正在网上闲逛，收到这段语音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找水喝，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提着保温瓶把水倒进杯子里，他似乎觉得手机和保温瓶都突然变得重了起来，握着的手好像有些颤抖。然后遥远先生喝了一口水，打开门走到外面，点开语音。

那段语音有35秒的时长，遥远先生却听了105秒。J小姐在里面抱怨说好不容易排到队，检查了几次居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换了好几个WIFI都可以联网，害她白跑一趟。J小姐在那头抱怨，遥远先生却在这头止不住地笑。因为J小姐略带港台口音的普通话让他想起台湾偶像剧里的女生，而且J小姐还连用了几个“喔喔喔”来加重语气，这让听惯了北方标准口音的遥远先生听起来很有意思。

于是遥远先生把那段语音加进了收藏。

9月2号。

抗战胜利70周年，三天假期即将开始。

遥远先生这周只和J小姐共同相处了三天，他甚至有些不想放假了。

那天晚上，遥远先生像往常一样坐公车然后坐地铁去宝安区找大学同学度过假期。只是那次遥远先生没有陪他们玩游戏到很晚，十点多的时候就自己回到住处。遥远先生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在十点多的时候和J小姐简单聊几句了。

那天J小姐说自己回家之后忙了一些事已经睡了一觉了。于是遥远先生就开始聊啊聊。遥远先生是那种文字表达能力强于语言表达能力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会觉得打字比说话更加得心应手。所以那天晚上遥远先生打了很多很多的子，说了很多的笑话。J小姐说自己是个吃货，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是胖嘟嘟的，后来开始节食加以锻炼才又恢复。遥远先生说：无图无真相。过了一会，J小姐就发过来一张那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J小姐比着老套的剪刀手，白色的大衣，脸上肉肉的，对着镜头扬起嘴角。遥远先生看着看着也扬起了嘴角。

那天晚上遥远先生和J小姐漫天漫地地聊到一点多，J小姐说要去睡觉，于是互道了晚安。

那几天遥远先生其实已经病了。

遥远先生知道优秀的女生身边总是少不了送鲜花的人。她们不是已经名花有主，就是正在考虑接受哪个人的告白。

所以遥远先生一直在想J小姐目前是怎样的状况，想到脑袋发痛。

他看见J小姐七夕时的朋友圈是J小姐和两个同性好友的合照，于是想应该没有男朋友吧。可是一想到J小姐近期和某个朋友去吃饭，而那个朋友遥远先生也无从得知是什么人，遥远先生就又变得失落起来，在心里打击自己说：她可能已经有了，只是不想说而已。

于是遥远先生向自己的表妹寻求帮助。希望能借助异性的眼睛看出一些端倪。

表妹说：很可能有，因为表妹现在也有男朋友，但是不会特意在社交媒体上告诉别人，一来是不喜欢秀恩爱，二来没必要。

遥远先生说，你可以不秀恩爱，但是起码得透露出你已经名花有主的信息吧，否则那些想追求的人怎么知道该不该开始追你？

表妹说：你不会直接问吗？干嘛非要拐弯抹角四处打探。

遥远先生说：姐姐啊，直接问不就是等于明白地告诉别人 “我喜欢你”吗？本来有一线生机可以用时间来培养的东西，很可能遭到劈头盖脸的一盆冷水，彻底绝望。

于是遥远先生继续地头痛着。

朋友说，大晚上跟你聊到一点多，应该没有吧。于是遥远先生又燃起一些希望。告诉自己要去看看。

9月3号

那天下午，遥远先生和K先生去了深圳大学。

去年的时候，遥远先生已经去过一次，一个人，不过那时候他只是无聊去看看，觉得深大比自己母校小了很多。但是这次去，遥远先生却带着一层不同的意义。他知道J小姐就是在这里学习生活了三年，从刚入学的小学妹变成学校里的潇洒的学姐，这里的花草树木楼宇建筑似乎都沾染了J小姐的某些气息。

遥远先生不知道哪片草地J小姐在上课的铃声中曾经走过无数次，哪间教室的哪个座位是J小姐最喜欢的位子，午后的阳光可以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那里，也不知道哪棵树木曾看见过J小姐的哭泣，哪个食堂有J小姐最喜欢的食物……

但走在这里，遥远先生就觉得离她的世界又近了一些。就如同进入以前那些不曾参与的时光。

那天因为手机的缘故，微信打字的时候会出现错误，遥远先生担心和J小姐聊天的时候会发错字，于是脑子一热把微信卸载重装，打开之后才发现原来的聊天记录一条也没留下，他和J小姐那天聊到深夜一点多的记录都已经找不到。

打开微信主页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遥远先生恨自己太冲动。

9月4号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遥远先生和朋友在罗湖。刚从地铁站出来几个人在找去往东部华侨城的公交站的时候，遥远先生收到一条消息。

“Sorry,昨晚睡着了，太容易秒睡了哈哈”J小姐说。

前一天晚上，J小姐去逛街，挑衣服的时候在一件白色和一件黑色的大衣之间陷入了艰难地选择。遥远先生知道J小姐又犯了天秤座选择困难摇摆不定的毛病，于是帮着分析哪件更合适。

聊着聊着就过了十二点，然后那头就没了动静。遥远先生想：J小姐也许是去洗手间了之类的。于是等啊等，他的消息通知本来是振动模式，可是担心睡着之后错过了J小姐的消息，于是把振动模式改成了响铃通知。可是一点多了，那边还是没有新消息通知。遥远先生也就睡了。

“哦哦，哈哈没关系啦，我说怎么等了半个小时也没动静”，遥远先生回。

那天遥远先生和几个朋友去东部华侨城玩，由于都没去过，所以坐了很久的车，大概四个多小时。依照往常，遥远先生早就不耐烦了，可是那次他一路都是捧着手机，脸上时而泛起笑容。因为那天J小姐和遥远先生聊了很多很多。

J小姐说家里只有自己了，十一点多才起来吃了早茶，然后中午点了外卖；J小姐说喜欢看《running man》最喜欢长颈鹿李光洙，老虎金钟国肌肉太大；J小姐说小时候经常在海边玩沙子，有一次挖到一只贝壳，里面居然神奇地有一只小螃蟹；J小姐说自己和朋友偶尔小酌一些香槟，白酒太辣；J小姐说以前学校春游秋游的时候就去这些东部华侨城；J小姐说前段时间在香港坐船出海，看见海面上闪着点点银光，以为是水面反光，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一些跃出水面的小鱼，好可爱。遥远先生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带着喜欢的姑娘在傍晚的海滩上赤着脚两个人并排走啊走，海风轻拂，即将落下的夕阳发出温热的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海水偶尔覆盖脚背，有一些凉爽。遥远先生想，J小姐，那个陪我看海的姑娘会是你吗，可是想着想着就有些失落，因为这么些年他已经知道最美好的生活总是存在虚拟的世界中，比如电影，比如小说，比如脑海，现实总喜欢给我们泼冷水，所以偶尔能实现心愿，真的需要太多福祉。

J小姐说下午要去上雅思课。

遥远先生心里突然停了一个节拍。

“你要出国吗？”遥远先生小心翼翼地问。

“也在考虑，还不清楚，先学着呗，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走”，J小姐说。

“其实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这个状态，因为你不知道你将来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可能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遥远先生心跳恢复正常，心里想：本来自己还在考虑要不要离职，可是遇见你之后又决定留下来，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

从那天起，J小姐就变成了遥远先生说的秒睡小姐，遥远先生似乎也成了自封的守夜少年。

9月6日

那天之前遥远先生就已经得知J小姐还要帮老板去益田假日修电脑的消息。

于是下班的时候发微信说：我也正好有事情要去益田假日，你信吗？

“我信啊”，J小姐回。

“哈哈，那我帮你背电脑吧”遥远先生不知道J小姐是真的没有怀疑自己说的话，还是看破而不说破。总之那天的遥远先生觉得世界的所有美好都装在了自己的身上。

遥远先生把双肩包放在前台，J小姐把电脑装了进去。遥远先生说我在楼下等你。

遥远先生自己在楼下的广场草地上缓慢地踱着步子，来回地绕着圈，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过了几分钟J小姐从办公楼出来，走过来和遥远先生并排走着。遥远先生觉得等待的那几分钟比上一天班的时间还要漫长。遥远先生和J小姐简单聊些工作的事。遥远先生把柠檬茶递给J小姐，J小姐说：谢谢。J小姐说预约维修是在七点，于是遥远先生叫了车，两个人在后座上坐着聊天。遥远先生说老板有一条狗，J小姐显得特别激动。J小姐说以前自己也养过一条小狗，但是后来死掉了，J小姐很伤心，于是从那以后就不敢再养。于是遥远先生在朋友圈里找到老板那条狗的照片递给J小姐看。

J小姐说自己有一个95年的朋友，都已经结婚生小孩了；J小姐说她以前就和公司同事V小姐认识，而且很熟。遥远先生在旁边一点一点地听着记着。

到益田假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于是遥远先生和J小姐在苹果店里开始闲逛。遥远先生发现J小姐对于电子产品并不是很精通，于是饶有兴致地给J小姐介绍 MacBook air 和 MacBook pro的区别。J小姐在一旁听着。七点的时候，预约时间到了，工作人员需要J小姐的身份证才能通过预约验证，J小姐突然发现自己换了个包就把身份证忘了，但是这次预约J小姐打了好几天的电话才拿到的，于是开始跟工作人员央求，遥远先生也在一旁帮着腔。遥远先生发现J小姐央求人的时候嘴巴会嘟起来呈可爱状，和她那一身偏女王强硬范的穿搭很不相同，于是心里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

工作人员说：长得再漂亮，没带身份证也没办法呀。

遥远先生知道J小姐预约维修不容易，于是帮着想办法。或者是自己回家去取，或者让家里人送过来，或者推迟预约。

J小姐说想上洗手间，于是两个人又走到洗手间前面，遥远先生在外边等着J小姐。过了几分钟，遥远先生看见J小姐笑着走过来，说找到身份证了，哈哈。

遥远先生说：我们成功地把自己坑了一回。

检查了半天，老板电脑依然没有什么问题。J小姐说：我请你吃饭吧。遥远先生心里觉得不合适，但是J小姐说：你帮我忙，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于是在商场里找吃的，J小姐问遥远先生要吃什么，遥远先生说就吃你爱吃的吧。于是就走进了一家麦当劳。遥远先生之前对于麦当劳没有特殊的喜爱，但也不至于排斥。J小姐说过自己从小吃M记，于是就吃M记。J小姐点了一份新上市的芝足火腿加长堡，她说自己很喜欢吃芝士。

两个人坐下来简单聊天，期间说到J小姐今天扎马尾的头发。遥远先生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其实你扎起辫子也挺好看的。只是说的时候声音并不大，但J小姐应该还是听到了，只是没有回应。

吃完M记，已经九点多了，遥远先生送J小姐到地铁站坐地铁，J小姐和遥远先生挥手告别，遥远先生站在那里看着J小姐下了台阶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

遥远先生自己坐公车回住处，在车上一直单曲循环《平凡之路》，然后发朋友圈说：谢谢。

谢谢这个和喜欢的人独处的夜。谢谢J小姐。

9月7号

那天下班的时候，遥远先生问J小姐是回家吃饭呢还是先吃饭再回家。

J小姐说要去启德拿雅思合同。

于是遥远先生从洗手间回来走过前台的时候问J小姐要去哪里拿合同。J小姐说海岸城。遥远先生说：我陪你去吧。J小姐笑着说可以。

于是遥远先生又在心里瞬间长满了鲜花。

下班之后，遥远先生先下去在便利店买了一盒冰柠檬茶，站在门口等着J小姐。J小姐走过来说本来想从后面吓你一下的。遥远先生把柠檬茶递给J小姐，J小姐拿过去之后又还回来，说不能喝太冰了你喝吧。遥远先生觉得自己就像犯了个低级错误似的，该找个地方钻进去。然后接了过来说：哦哦，你今天不方便，那先放包里吧。

然后去海岸城。J小姐说上一家实习的公司就在海岸城，做行政，指给遥远先生是哪一栋楼。然后两个人去启德，J小姐签了合同，领了四五本英语书，启德的老师问J小姐遥远先生是什么人，J小姐说是同事。启德的老师说：你们同事都挺年轻的。由于启德装书的袋子用完了，盒子又太大，于是遥远先生把书装进了自己的包里，背着书去吃饭。

J小姐对这附近以及深圳都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遥远先生就让J小姐决定吃什么。最后走进了一家吃韩国料理的小店。那家店的水也是凉水，于是遥远先生把双手握着的柠檬茶递给J小姐，那时候柠檬茶已经有些温度了。遥远先生要了一份部队拉面，J小姐要了一份有芝士的面，只是上了之后J小姐却怎么也找不到芝士的影子。遥远先生的面里有半颗鸡蛋，于是夹给J小姐，遥远先生说自己吃不了太多东西。

J小姐吃得不是很合胃口，微微撅着嘴跟店员说你们的面不好吃，芝士太少之类的话。遥远先生说，你再说下去他们的意见箱该被塞满了。

那家店是2013年开的。

然后J小姐和遥远先生开始逛街。J小姐在ZARA、Forever 21 里看鞋子T恤裙子外套包包，遥远先生适时地帮J小姐拿过手机手包，好让J小姐试穿衣服。偶尔说这件怎样怎样搭应该还可以。

在ZARA的时候，J小姐看见一个满是铆钉的手包，翻来覆去地看了几次，到了最后离开ZARA去坐公车的时候还在考虑要不要买。

遥远先生说：你们天秤座的选择困难症真是要命啊哈哈。

J小姐说：是啊，我也不想的，好多买回去就后悔的。

然后两个人等公车，遥远先生说我送你回去吧，你的书不好拿。J小姐说：不用啦，你一来一回都十一点多了。于是遥远先生目送J小姐坐车离开。

        9月8日

下班的时候，J小姐、遥远先生还有几个同事一起走。走到地下车库门口的时候，J小姐和遥远先生他们说：有人接我，我先走啦。

遥远先生瞬间如同遭到一记闷棍一样失落起来，和其他几个同事说：我在红荔村吃饭，你们先走吧。点了饭，自己坐在窗子那里，呆呆地坐着。服务员上了饭，连筷子都懒得拿起。

遥远先生觉得自己真的被朋友说中了，朋友曾说遥远先生应该庆幸J小姐不是坐在宝马里的人，起码愿意陪你坐公车。但是J小姐走进地下车库的那一刻，遥远先生觉得朋友的话应验了，他仿佛觉得自己被生活彻底地嘲笑了一番，而他却不知道该找谁寻仇。

“今天下班好热闹啊”，J小姐忽然发来消息。

然后遥远先生说自己在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饭。然后试探性地问：你朋友带你去吃大餐了吧？

“哈哈哈不知道啊，反正他家离我家很近，坐个顺风车。”J小姐说。

“哦哦，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哈哈？”遥远先生问。

“他不是啦”J小姐回。

晚上的时候，J小姐因为第二天要和公司C先生去香港参加连卡佛周年庆，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发给遥远先生两张不同风格的照片，一张照片J小姐手拿着桌球杆，另一张带着帽子。遥远先生说那天你穿的那件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高跟鞋搭配就应该可以吧。

于是第二天J小姐就穿着遥远先生说的那一套来上班了。

那天晚上J小姐十一点才从香港回家，J小姐说自己脚都快废了。

        9月11号

没有其他事情，遥远先生算是正式约J小姐出来。

10号的时候，因为J小姐说过坐在前台空调吹不到很热，妆都融掉了。所以遥远先生在网上找了半天，找到一个浅绿色的熊宝宝小风扇。下班之前终于送到了。遥远先生说：J小姐，待会儿有个我的快递，你不用给我了，你直接拆开放在你桌子上就可以了。结果那天快递来得特别慢（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下班之前才送到。J小姐拍了照片向遥远先生说了谢谢。

11号下班，遥远先生本来想带J小姐去海上世界一家不太好找的美式小店 Life&Kitchen去吃的。J小姐说不如去我们家那边吧。于是就去了会展中心。去商场吃了炉鱼。J小姐和遥远先生坐在烤炉前面的吧台。J小姐被辣得不停吐着舌头，同时一直催促遥远先生多吃一点。J小姐说：这半边都是我吃的，你要多吃哦。遥远先生就一块接一块地吃着。

吃过晚饭，遥远先生本来想请J小姐看电影的。他知道J小姐很喜欢看电影，当时J小姐说的时候，《小黄人》即将上映，遥远先生想邀请J小姐一起看，但是没有说出口。等到后来上映之后，J小姐已经和别人约好一起去看了。遥远先生沮丧地觉得一定是个男生，但是后来知道是和J小姐的闺蜜。但是J小姐说十一点之前就要回家，所以没多少时间看电影了。遥远先生和J小姐出了商场，在有些昏暗的路上走着。遥远先生拿出两张抽纸，把嘴里的口香糖涂在上面包了起来扔进垃圾桶。

“你都是把纸叠得这么这么整齐吗？”J小姐问。

“嗯，是啊，这样给别人用的时候别人才好用，不然揉成一团别人看见了就不想用了”遥远先生说。

“你知道最励志的动漫人物是谁吗？”遥远先生问J小姐。

“一休哥吗？”J小姐说。

“不对，是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遥远先生说。

“为什么？”J小姐问。

“一个脑溢血一个脑萎缩，依然坚强快乐地生活着”，遥远先生说。

J小姐问遥远先生接下来去哪里，遥远先生上次看见J小姐手握球杆的照片，就说去打桌球吧。J小姐说她家附近就有一家桌球厅。于是遥远先生和J小姐就围着会展中心走去J小姐家附件的桌球厅。

期间有一段昏暗逼仄的路，路旁的路灯有些暗淡，有些树木正繁盛地生长着，偶尔有人迎面走过来。遥远先生在J小姐旁边静静地走着，好像世界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心里想就这样一直一直走啊走，永远没有尽头该多好，这样遥远先生就不用管什么俗世烦扰管什么红尘琐碎，就让时间在一刻定格，成为永恒，那该多好。

走到桌球厅的时候已近十点，J小姐问遥远先生还要打吗。遥远先生说那算了吧。J小姐说要去护理头发，遥远先生问需要多久。J小姐说半个小时吧。遥远先生说那一起去吧。

做护理的时候，J小姐静静地躺在那里，昏昏欲睡，偶尔服务生用力稍大，把J小姐弄疼，J小姐轻声说轻一点。遥远先生就坐在旁边，看一会手机，看一会J小姐，偶尔说几句话。遥远先生似乎很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不用想其他的所有事情，只是看着J小姐就已满足。

做完护理已经十点半了。J小姐送遥远先生坐K113公车。

等车的时候，遥远先生和J小姐说起了普通话发音的问题。遥远先生让J小姐说私生子和出租车司机。J小姐很努力地纠正自己的平舌音和翘舌音，舌头都要打了卷，还是没搞清楚。遥远先生看着J小姐在那里发声的表情，像是在欣赏着命运的雕刻。

9月15号

遥远先生约了J小姐下班在花园城吃饭。

吃的时候J小姐接到一个电话，是关于订酒店的，J小姐讲起电话来很一本正经，遥远先生说像个久经职场的女强人。

遥远先生也接到一个电话，是同事L小姐叫他回公司处理些事情，很着急。遥远先生只好结了账，回去处理。因为上一个设计走了之后，很多事情都落在了遥远先生的身上，搞得遥远先生最近有些忙。遥远先生本来计划和J小姐去看八点的电影，只好先让J小姐去星巴克等他，如果能在八点之前赶回来就可以去看电影了。遥远先生把刚办的星巴克会员卡给J小姐，说有买一送一可以用，然后就跑着赶回公司。

J小姐发语音问遥远先生喝什么。

“热的拿铁”遥远先生说。

等到遥远先生处理完公司的事，回到星巴克的时候已经八点了，两个人在星巴克坐了一会。遥远先生说三楼有家书店，J小姐说那去看看吧。

在书店的时候，遥远先生给J小姐看一本叫《设计诗》的书。

J小姐告诉遥远先生什么是 “黑天鹅”。

J小姐说以前爱看小四的小说，看《悲伤逆流成河》会哭。

遥远先生说自己现在的床头上还放着一本最早的《岛》。

J小姐说自己偶尔会看韩寒的文艺APP  “一个”。

遥远先生说自己很希望能在上边发表文章。

J小姐翻了几下关于服装设计的书。遥远先生知道她一直长在心底的设计梦。

9月22号

遥远先生最后一次和J小姐单独相处。

因为老板要换手机卡还要买测试机的缘故，J小姐在外边跑了一天。中午的时候，遥远先生说要帮J小姐买M记，J小姐说不用了。那天J小姐穿了一身的白，白色的大T恤——这两样都是J小姐的最爱，白的，还有大T恤，逛Forever 21 的时候，J小姐还会特意去看看男装，看有没有喜欢的男士大T恤——下面是白色的短裤。

遥远先生说：你今天穿得好辣啊。

“没有吧，短裤而已”J小姐回。

结果那天下班之后遥远先生才得知J小姐中午都没吃饭。中午的时候还下起了雨，J小姐那时候正在外边忙着买测试机。

于是遥远先生叫J小姐一起吃完饭再回去。那时候J小姐发信息说自己正和两个同事在沃尔玛挑选公司过中秋的月饼。遥远先生赶去沃尔玛，J小姐还在那里看花样繁多的月饼，J小姐说想吃美心月饼。

然后J小姐和遥远先生一起去花园城吃饭。和两个同事说了再见。

那段时间遥远先生已经察觉J小姐的情绪有些不对了。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遥远先生还没说几句话，J小姐就说家里有些事情，想自己静一下，遥远先生就只好安慰几句，他知道他不需要知道是什么事情，J小姐如果想让他知道自然会告诉他，自然会找他倾诉，可是J小姐选择了自己承受。

那天遥远先生带J小姐吃山西面食，J小姐点了碗刀削面没吃几口，还点了一盘凉拌豆干。遥远先生点了四个酱骨架，和葱花饼。

J小姐说自己的脾气其实很不好的，小时候都被赶出来过。遥远先生说自己性格从来都很好，从来没被爸妈打过哈哈。

吃完饭，J小姐逛了下商场，然后说很累了，想回去。然后两个人坐K113。四五十分钟的车程，J小姐在车上没多久就闭起了眼睛。J小姐坐在里面靠窗户的位子，一只手撑着，公车晃啊晃，J小姐也跟着摇啊摇。遥远先生坐在旁边，看看窗外早已漆黑的夜空，看看J小姐的侧脸，有一根头发搭在了J小姐的睫毛上。遥远先生想伸手去弄下来，然后跟J小姐说：要睡的话，我肩膀借你吧。可是到最后，遥远先生也没说出口，只是在那看着J小姐的侧脸，看时间的沙漏一颗颗落下沙粒。

到站之后，J小姐跟遥远先生说：你在我旁边我都不好意思睡觉，把你自己晾在那里。遥远先生说没关系啦，我根本不会想这些啦。然后遥远先生又坐公车回去。

在车上，遥远先生发消息说：没想到因为我你还没睡好觉，没关系啦，在你旁边看你睡觉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啦……，另外，侧面看你，也很NICE。

“哎呀，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啦”J小姐说。

遥远先生好像预见了什么。

9月27号

J小姐生日。

“祝雷某某同学生日快乐，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2年，一定经历了很多让你又哭又笑的事情，放心，将来的日子还是会有很多让你又哭又笑的事情等着你。不过呢，不用害怕，因为善良的人值得被时间照顾，乐观而坚定地朝着未知的明天走下去吧。记得要做更多微笑的表情，顺便，中秋快乐！”

0:00，遥远先生很俗套地在这个时刻发出了这条消息。其实这些话他更多地应该说给自己听。乐观、坚定这两个词汇似乎离他越来越远。遇见J小姐之后他似乎变得患得患失，总觉得能握住的东西少之又少。他原本很看重9月27号这个日子的，还早早地用手机设置了闹钟提醒自己今天是J小姐生日。不过，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遥远先生似乎除了问候什么也做不了。

遥远先生终究遇到了难题，忽然之间。

9月23号。下班之后，遥远先生和J小姐一起去超市买月饼。两箱月饼约定好第二天送去公司，安排停当之后，遥远先生送J小姐上了公交。

遥远先生那天要加班，刚走进公司附近的餐馆准备点餐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

“好啦，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啦，也很感谢你。”是J小姐发过来的。

“???”遥远先生连发了三个问号，他有些懵了。

“你也是很好很棒的一个男生，你还那么年轻选择还很多啊，可以把时间分给那些更优秀的女生。”J小姐接着说。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遥远先生依然脑子乱成一团。

“没啦，也可能你没那方面的意思，是我想多了，没关系啦，哈哈还是好朋友”

“没发生什么啊”

“就老是觉得对我的好，我给不了你回应，会很愧疚，感觉在浪费你时间”

“所以还是不要耽误你时间比较好”

J小姐连发四句。

遥远先生彻底被打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餐馆门口怔了几秒，然后又折返出来，手足无措。那时候天已经黑了，美年广场很多办公楼都暗了下来，只有一些还在加班的公司亮着灯。广场上坐着一些吃过饭出来放松的老人和小孩。遥远先生不想回公司，但是他的东西还没收拾，于是只有硬着头皮按下电梯，办公室里灯亮着，走进去之后没有其他人。他本来打算加班的，可是那时候已经完全泄了力，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来，电脑还没关，他关了电脑。呆坐了一会。然后打开笔记本写下了《我不想要这自由》468个字。

他知道这是J小姐曾经有所触动的那首《时间开的玩笑》里的一句歌词。

J小姐说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很难过，但是不想把负能量传递给周围人，所以还是尽量微笑。

遥远先生说，是啊，我也是啊，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睡不着。

然后收拾东西，关上笔记本，站起身，离开椅子，关灯，开门，按电梯，出电梯，在广场上走了没几步就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任眼泪放肆地留下来，黑暗之中泣不成声。九点半的时候回到住处，放下东西，洗了脸，到麦当劳吃晚餐。本来想吃第一次和J小姐吃的那个芝足火腿加长堡，店员说已经售罄，遥远先生似乎觉得有一些什么预示一样，只好换了其他。

然后回住处，换衣服，出去跑步，一圈又一圈，跑累了就开始走，最后走到小区健身器材那里呆坐在那里，给卓打电话，卓说没事，咱俩一样，我也刚失恋。然后又一次情绪决堤，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觉得为什么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总是离自己那么那么遥远。

卓说这是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遥远先生说自己真的是太重感情了，当初你离开深圳的时候就哭得不成样子。

卓说很多时候我们做的事情仅仅是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而已，可能在对方看来根本就是另一种样子。

……

卓说，好好想想自己要做的事，调整方向，然后赶快回去洗洗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遥远先生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朋友说：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不过是换来一个不遗憾。

9月29号

遥远先生被发好人卡之后，每一次给J小姐发信息都要考虑再三。

那天中午，遥远先生和两个同事去花园城吃饭。他知道J小姐叫了外卖，然后发信息说：秒睡小姐，你跟他们叫了外卖是吧？

“是的”J小姐回。

过了一会，J小姐发来信息：我去订蛋糕。

遥远先生问她去哪里订，J小姐说花园城，Bread talk。

然后遥远先生先行离开那家茶餐厅，去面包新语等J小姐。

J小姐领了蛋糕，遥远先生接了过来。然后往回走。聊着买蛋糕干嘛之类的事情。

走到广场入口处的时候， “我辞职了”，J小姐说。

遥远先生定了一下，继续走，他来不及做出反应，脑子变得空洞洞的。只觉得头顶的太阳要把他眼睛刺瞎。

“中秋的时候就跟V说了”，J小姐说。

遥远先生接下来说了什么，他自己也记不起了。只记得回到公司之后就瘫坐在椅子上，那个下午什么事情也没做。只觉得被生活彻彻底底地耍了一把。连吃十桶老坛酸菜面一样，无与伦比的酸爽。

“终究没躲过这场大雨，突如其来，淋湿眼睛”

“这浮萍一样的年华，艰难地学着潇洒”

遥远先生写道。

那天下班，遥远先生送J小姐去坐车。J小姐说当时报雅思还没决定出国，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决定出国了。遥远先生问她出国学什么，J小姐说可能是会计吧，遥远先生知道她本科学的是商务管理。

然后没走多远，J小姐说她妈来接她，她要过十字路口了，不过天桥等公交。遥远先生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然后说了再见。J小姐没走多远，遥远先生又跟了上去，他看见J小姐正站在马路中间和其他人等下个红灯，遥远先生在马路这边看着她的背影，竟是那么的耀眼。然后看见J小姐越走越远，消失在视线。

然后遥远先生叫碰一起吃饭。他怕自己一个人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风雨。然后去吃麦当劳，去竹子林拍照，去欢乐谷拍照，去益田假日广场拍照，去故事开始的地方拍照。十点多才回住处。

碰本来那天也是留在公司的最后一天，过完国庆他不想来就可以不来了。遥远先生谢谢有这样的朋友在艰难的时刻帮他度过坎坷。

9月30号

J小姐在公司的最后一天。中午遥远先生组织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午饭过后，遥远先生就开始按着秒针开始倒数，5：30J小姐就可以和这个地方和这一群人说再见了。

遥远先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整个下午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想着请J小姐一起吃个饭，但是今天J小姐还要写论文，今天是最后期限了，所以可能会收到和前一天一样的回应：要回去写论文。所以遥远先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关了电脑之后，又在那里坐了半个小时。然后背起双肩包，从前台走过，他回头看了一眼J小姐，J小姐正在打电话。然后就从楼梯走了下去。

出了办公楼，给表妹打电话，说：快跟你哥说说话，随便什么都可以，哥怕自己胡思乱想做出什么傻事，快！

而电话那一头，表妹正在和男朋友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饭。

遥远先生自述：

遥远先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宅男，他喜欢阳光喜欢外面世界的山山水水，他小时候最爱看的就是《动物世界》里面在非洲大草原上肆意奔跑的角马群、羚羊群、水牛群，以及在遥远天空的风里盘旋的秃鹫。小的时候也最喜欢去村落周围的田野里寻找野兔的踪迹。

只是长大之后，在城市生活，一个人去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海，这样的事情总让他觉得天空永远是阴天，不过幸好他至今遇到的人都够善良，善良的同学，善良的朋友，善良的朋友，善良的女神。

遥远先生还记着关于J小姐的很多事，比如J小姐不会用Mac的QQ截图，遥远先生就把快捷键写在便签上递给J小姐；J小姐写论文需要找很多资料，遥远先生就借来还在读研的同学的账号登陆学校的图书馆网站找资料，最后还是远程登录失败，还有J小姐口中的吴拉拉小姐，还有遥远先生特意为J小姐看的《小时代》，还有遥远先生留了四五年的长发……只是好的故事不必讲得太周全。

遥远先生手机记事本里记着很多关于J小姐的信息：813奶茶、本家韩国菜、柯南、三文鱼、不会唱歌、面包、肉，小时代……

后记：

我曾被一只蝴蝶撞入谷底

才看穿这浮华的人间岁月里

谁不曾以深情自诩

那断桥上的观景人曾剪断青丝几缕

他曾在心里下了几场摧城掠地的暴风雨

2015.10.1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