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谨以此文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这是大唐长庆四年,新天子登基已经三个多月了,臣民们逐渐从皇位更迭的风波中恢复过来,希望新天子重燃大唐的风姿——毕竟“天可汗”的称号已经远去快两百年了。

夏末的符离凉风习习,碧叶初黄,52岁的白乐天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树荫小道上,脸上的表情激动又害怕,深切的目光到处搜索,最后,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溪边小院的篱笆门前停住了目光。

他走进院子,还是那棵槐树,还是那条清流,还是那三间草屋,还是那熟悉的气息。他闭上眼睛,要跟这里融为一体。

“这位官人,请问你找谁?”里屋出来一个女子——年轻漂亮。

白乐天失笑了,他睁开双眼,眼前却不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呃……这里……这里不是毓村吗?”

“是毓村呀。”

“那……敢问姑娘,湘……湘灵在哪儿?”他热切的目光中饱含深情与期盼。

“湘灵?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啊。”

“什么?!不,不可能,她从小就住这儿啊,住了几十年啊!”

姑娘仔细想了想,在白乐天热切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呀,“这里真的没有这个人,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八年了。”

“那这之前的人家呢?!”

“我来的时候,朝廷刚刚从吴元济手里夺回宿州,我也是从淮西逃难来的。”

“湘灵她……这么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了……”

白乐天流泪了,姑娘听到这绝望的声音,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他,他却失魂落魄的走了。

第二天,宿州通往洛阳的官道上,白夫人听见白乐天一直在低声沉吟,却又听不清楚,只有符离听得清:

不得哭,潜别离。

不得语,暗相思。

两心之外无人知。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

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少爷!快来快来!这儿有鱼!”白安跺着双脚,着急的像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你急个啥!圣人云:躁则妄。何况抓鱼这点小事,本少爷不在话下,闪开,我来!”十一岁的白乐天自信的抄起鱼叉,瞅准机会,“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却空空如也。

“呵呵……”正当白乐天懊恼的时候,听到一声清脆明亮的轻笑,灵动可爱,循声望去,石头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皓腕凝肤,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活泼聪明,樱桃小嘴,几绺刘海儿俏皮可爱。

白乐天看呆了。

“诶,小官人,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女孩儿的眼中满是笑意。

白乐天还是呆在那。

“少爷少爷,人家问你话呢,你咋还呆了呢?”白安又急的直跺脚。

“啊?哦哦!你…你真好看。”

“呀!”女孩儿羞的脸颊生花,捂着脸跑开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白乐天追了两步大喊。

“我叫湘灵。”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叫-白-乐-天!”

白安问道:“少爷,你眼睛都快直了,还抓鱼不?”

白乐天却呆呆地望着湘灵远去的身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湘灵,真好听。”

(三)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乐天,乐天~”湘灵提着篮子,出落的亭亭玉立,谁见了不心动呢?

乐天正对着远山斜阳描摹不停,丝毫不闻那动听的声音。

“白乐天,再不理我,以后不给你做酥饼了!”湘灵佯装生气。

这一句可比圣旨还管用。

“别别别,我错了。你也知道,一看到这大好河山我就情不自禁!诶,今天的酥饼怎么有股槐花香?”乐天嬉皮笑脸地道歉。

“哼!你呀,鼻子倒是挺灵。这个馅儿可是我特地用院子里的槐花加上蜂蜜做的,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好吃!嘿嘿,湘灵,你真好!”白乐天笑的、吃的合不拢嘴。

“你这袍子上怎么有个洞啊?”

“嗨,可能穿久了吧,管他呢。”

“那怎么行,你以后可是状元郎,状元郎的衣服怎么能是破的,脱下来我拿回去给你补一补。”

乐天脱了袍子,看着湘灵,都是笑意。

“傻乐什么,你看你,嘴上全是饼屑。”湘灵掏出手绢,仔细地擦着乐天的嘴。

乐天又看呆了。

晚上,乐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嘴上还留着手绢淡淡的清香,他猛地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就往坡上跑。

一个时辰后,乐天急匆匆地跑到湘灵家,发现湘灵的闺房还亮着灯,一个窈窕身影还在灯下给他那件旧袍缝补。

乐天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想要吻她的冲动。

他轻轻地敲了敲窗,湘灵吓了一跳正要呼救,却听见一个磁性又年轻的声音:“状元郎来看你咯!”

湘灵推开窗,月色如水,月影婆娑,她笑道:“状元郎大晚上不睡觉来爬我这小女子的窗么?”

“你看,我给你摘了好多星星哦。”乐天一脸的神秘。

“切,吹牛,白乐天,你当我傻呀。”

“不信你看!”

乐天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口袋,里面星星点点隐约可见,袋口一开,十几只萤火虫缓缓飞出,带着微弱却闪亮的光芒。

“哇!好漂亮,好漂亮!”湘灵高兴地合不拢嘴。

乐天的眼里都是满足。

“谢谢你,乐天。”湘灵忽然认真地说。

乐天郑重回答:“以后我陪你看遍星光。”

(四)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暑往寒来,乐天和湘灵认识已经十八年了,两年前乐天终于在湘灵生日那天向她表白,可是湘灵却担心自己出身穷苦,配不上官宦出身的乐天。

乐天不在乎。

“什么出身,什么门第,只要和你在一起,便是一切!”乐天的声音高亢有力。

“乐天,我不能拖累你。再说,你还要去考状元呢!乐天,不管将来如何,我只有一句话: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

“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乐天坐在马上反复念叨这句话,半月前他在长安殿试之上对答如流,又恰逢剑南节度使韦皋在西北大败吐蕃,天子龙颜大悦,钦点他为进士科二甲第四名,在大雁塔上留下了“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得意之鸣,此时的他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但是比起登第,湘灵才是乐天的唯一。

“老爷,夫人!快看快看,是少爷回来了!”白安真的成了一个两百斤的胖子。

白府自从接到了礼部传来的喜报,便已经阖府欢腾了,张灯结彩,粉黛瓦墙上平添了几分热闹,白季庚和夫人的脸上一直喜笑颜开,说话也是底气十足。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白乐天倒头纳拜,从心底里感激双亲。

“我儿快起来!快起来!”白夫人热泪盈眶。

“不愧是我白家男儿!长安居大不易,乐天有才,长安居易!哈哈哈!”白季庚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

今日的酒宴也是格外丰盛,白季庚特地从徐州德润楼请来了名厨余三刀掌勺,酒也是醉仙酒庄的藏酒。

“爹,娘,孩儿有一事相求,望二老答应!”乐天觉得时机成熟了。

“我儿有何事?但说无妨!”

“儿得一窈窕淑女,想求之为妻。朝思暮想,望父亲、母亲成全!”

“啊!原来你早有意中人了,是谁家的姑娘?”白夫人更是笑逐言开,儿子是大唐未来的新星,此时若是能觅得佳偶,双喜临门。

“是湘灵!”乐天的神情圣洁而纯净。

“什么?!湘灵?!你莫不是在戏弄我们?”白夫人难以置信。

“儿子怎敢欺父骗母!我与湘灵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故而期盼二老能成全我们!”

“不,这不可能!我们白家书香门第,世代为官,你现在又高中进士,怎么能和一个贫贱女子成亲!”白夫人拍案而起,脸色已然不悦。

白乐天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有点不知所措,他仍然试图说服最亲近的父母。

“湘灵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清白人家,况且我们自小相识,难道这也有什么过错吗?”

“自古男婚女嫁,门当户对。你和湘灵高低有别,怎么能结合!何况她双亲不全,怎能吉利?!一旦传出去,你叫我白家如何在士子中立足?!”白季庚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白乐天呆了半晌,他原本期待的夫唱妇随就这样要被扼杀在萌芽中,原本的热情似火瞬间被家长的无情冷酷所浇灭,晴天霹雳,现在的他满腔怒火与无奈。

“若是……若是我一定要娶她呢?”白乐天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放肆!父母之命,难道你要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白季庚的脸色成了酱紫色。

“乐天,湘灵是个好姑娘,但是你们不可能!这世道永远是门第为先,世上的好女子多如朗星,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好的,至于湘灵,她自有她的归宿。”白夫人见这样的场面不好收拾,站出来劝解这对父子。

白乐天的眼神依旧坚定:“可是,湘灵,只有一个!”

“如果你要和她成亲,那我白家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今后,我与你母亲与你恩断义绝!你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尽管去做!”白季庚盛怒之下,甩手离开。

白乐天的眼中有怒火,有彷徨,有悲伤,有绝望。“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近乎疯癫。

“乐天!”闻讯赶来的湘灵看到了这破碎的场景,心如死灰,心痛如割。

“湘灵?湘灵!湘灵!呜呜……”白乐天的眼中恢复了柔情,却泪水盈盈。

“乐天,没事的,夫人说的对,我……我配不上你。但是你记住,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湘灵的话充满苦涩,却掷地有声。

白乐天重新有了生存和奋斗的希望,因为湘灵。

第二天,东方微白,白乐天就已经踏上了前往长安的官道,陪伴他的还有无尽的思念与希望。

(五)佳期与芳华,牢落两成空

贞元二十年,大唐看上去平稳有序,战乱逐渐平息,长安各坊色彩分呈,颇有几分盛唐的余韵。

“乐天,你这是要出游何处?”元稹是白乐天在长安的知己,同样才华横溢,同样嗜酒狂放,同样才思多情。

“明天我要回一趟符离,将家人接到长安。”白乐天品着杯中的西域葡萄酒,“还要见一下湘灵。”

“唉,以你白乐天的才华和身份,想找一个佳偶易如反掌,真的要如此吗?”

白乐天“嚯”地站起身来,神情郑重而圣洁,“当然,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

初春的符离莺歌燕舞,碧叶成瘾。

“父亲母亲,长安天干物燥,早晚清凉,二老还是要多带一些衣物。”

“嗯,好啊好啊,没想到为父有生之年也能去长安一赌风姿,此生无憾了。”白季庚捋着白须,无限感慨。

白夫人倒是最关心人生大事:“乐天啊,你在长安几年,可有合适的姑娘,爹娘年纪大了,可是天天想着儿孙绕膝啊。”

白乐天站起身来,一如既往地庄重:“父母在上,孩儿确有意中人,肯请二老答应。”

“哦?是谁家的小姐?”白夫人喜不自胜。

“她叫,湘灵!”

“啪”的一声,白季庚又是拍案而起,白夫人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你……你这个逆子!四年了!你居然还执迷不悟!”

“天下女子众多,长安城中豪门千金数不胜数,就算你不想附凤,那么至少也该找一个与我白家大抵相当之人,你却一直痴迷湘灵这一介贫女!这……万万不可!”白夫人气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共老!她一个清白的女子,为何不能入我白家家门?!难道母亲家势显赫?难道白家又是达官显贵?!”白乐天彻底爆发了。

“住口!逆子……逆子……咳咳……”白季庚气的脸色发白,犯了哮喘。

“昔日玄宗贵为天子,贵妃只不过小官遗后,尚能佳话百年。我白乐天区区校书郎,娶一个平民为妻,不算过分吧!”

“就因为她是一个平民!自古官民有别,贵贱有分,白家不允许有这样的儿媳!”白夫人此时恨不得掐死湘灵。

白乐天转身跑开,他不明白,他不理解,更不能容忍,离开湘灵的日子。

“从今以后,你不许与湘灵见面,否则,我便绝食自尽,以慰列祖列宗!”白夫人毫无回旋的余地。

白乐天晕倒在地。

“乐天?你醒醒,你醒醒。”

好熟悉的声音,仿佛是树下的酥饼,月光下的纤细手指,是湘灵!

乐天猛地坐起身来,眼前是那个永远十八岁的湘灵,温婉可人。

但是湘灵的眼中饱含泪水,却也饱含不顾一切的深情。

“对不起,乐天。今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成为大唐的骄傲!”两行清泪,千万不舍。

“不……不不不,湘灵,你不要走!我再去求求母亲!她一定会同意的!若是少了你,不如将我毁去!”乐天紧紧抱住爱人,泣不成声。

湘灵轻抚乐天的长发,温柔地一如当年在窗下一样,“乐天,不管你在哪里,我都等你,还记得我的誓言吗?”

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

伴着清朗的微风,白家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白季庚和夫人为自己的胜利而骄傲,白乐天的心化成了柳絮,被风吹的干干净净,他紧握着湘灵给他的香囊,眼中只有绝望。

他们走远了,湘灵就站在河岸边,任由泪水横流,不愿离去。

(六)应被傍人怪惆怅,少年离别老相逢

“陛下,白乐天只不过是左赞善大夫,并无谏权,却僭越言事,妄议朝政,臣以为不可开此先例,请陛下将他革职下狱!”中书舍人王涯言之凿凿,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天子英锐果决,是大唐多年未有的英武之君,此时正沉浸在宰辅武元衡被刺身亡的暴怒和伤心中,但他依然记得那个把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写的感天动地的白乐天。

“白乐天一介书生,风闻议事也属平常,王卿是不是言重了。”看来天子心软。

“陛下,白乐天不仅妄议朝政,更有不孝之举!其母坠井而死,而他竟仍作《新井篇》,文辞华丽,此等不忠不孝之人怎可留之!请陛下明察!”王涯祭出杀手锏。

天子的威严一触而发,不过他深知白乐天的才干,也清楚白乐天的性格,所以,他保下了本可能夺职下狱的书生。

“白乐天僭越风闻,言行有失,不宜在朝。贬为江州司马,即日上任。吏部照此办理吧。”天子终究是天子。

元和十年,白乐天四十四岁,父母已故,有妻一人。他带着沉重的打击和失望离开十年长安,前往人生中充满未知的江州。

颍河畔,芳草萋萋,斜阳况晚。

渡口边,舟楫自横,水波潋滟。

白乐天和夫人相顾无言,忽然听见远处阵阵歌声。夫人满怀伤感,回头一看,白乐天却惊讶的泪流满面。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那是乐天写给湘灵的诗!

那是湘灵唱给乐天的歌!

乐天掀开布帘,迎面走来的是一对父女,父亲头发花白,佝偻的肩背满是沧桑,而女儿,一如当年符离中灵动清朗的美丽,一如当年青梅竹马的羞涩清纯。

那是,湘灵!

两个十年未见的恋人,两个曾经山盟海誓的恋人,两个彼此相识相知却无法相守的恋人,在命运的轮回中,匆匆邂逅。

“你是……乐天?!”湘灵的目光难以置信,声音颤抖激动。

“湘灵!”乐天哭了,号啕大哭,丝毫不顾身边惊讶到说不出话的夫人。

渡口长亭,见证了一对恋人跨越了三十年的爱恋。

“你走之后,还和以前一样,我每天都在亭子里守着,去你家门口看着,好像你从没离开过一样。”湘灵笑了,还是那样甜美。

“对不起,湘灵!我……”

“什么都不用说。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洒脱的乐天,就算我们今生无法相守,我也很知足能够遇到你。”

“你……你的夫君呢?”

湘灵看着远方,默默摇了摇头,郑重回答:“我并未成亲。”

乐天讶然,随后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乐天,不要这样。白安回乡时曾经来看过我,他告诉我离开符离后你为了我们拒绝成亲,直到七年前老夫人以死相逼你才与夫人成婚。我很知足,至少,我的等待是值得的,我等的人、爱了一辈子的人,是个有情郎。”湘灵轻轻地说,一如当年一般温柔。

乐天抓住湘灵的手:“湘灵,跟我走吧!我愿用余生来补偿三十年的缺失!”

湘灵笑着摇摇头:“乐天,你还有你的前程和家人,我也有我的归宿,但是,我守了三十年的诺言会一直坚守,你还记得吗?”

“愿至天必成,步步比肩行!”

湘灵走了,留给了乐天一生的遗憾和悔恨,他庆幸能遇到这样一个知心爱人,又遗憾有情人终不成眷属,他的世界仿佛堕入了黑暗,变成了混沌,只有那句誓言和香囊不离不弃。

晚上在驿馆,乐天写了一首诗,叫《逢旧》:

我梳白发添新恨,君扫青蛾减旧容。

应被傍人怪惆怅,少年离别老相逢。

(七)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会昌六年,这是白乐天历经的第八位天子,新天子对这位数朝元老和文坛领袖敬重有加,特意在洛阳为他建了大居所。

八月十四日,那是湘灵的生日。

这天,乐天吃了一碗长寿面,穿戴整齐,在符离亭里,写了他得意之作《长恨歌》里的经典之句。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随后,握着香囊,安然离开。

乐天和湘灵,应该见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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