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往事

    1

    ——你说青春是不是长着一张永垂不朽的脸。

    好像垂就是接近的意思,其实青春也没有不朽哦,只是接近而已。

      我看见青春大片大片斑驳腐朽的样子。

      就像,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墙。

        是的,它也曾经繁华过。是的,它们也曾经繁华地骄傲地不可一世以为永垂不朽。

      垂,只是接近而矣。


      ——我记得那年高中他毕业。记得这个词明明都带着渐次腐朽的味道,我却还喜欢还很爱用,也经常用。

        我记得那年高中他毕业,你满心忐忑地去为他买毕业礼物,最后停在书店,像是一个匍匐的朝圣者,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封面挺简约也挺有红尘味的。名字好像就叫《十七》,是谁写的来着,我忘记了。应该是这一块的记得有些已经腐朽了。而他只是你梦到过的梦而已,你说喜欢看他走路时的样子,就算是背影,也是挺拔温尔。

        ——你还跟我说过什么来着,嘘,别扰着回忆了,也许它已经昏睡了,所以我忘了。

        我觉得我老了,还没见过天,还没见过地,我觉得我老了。

        十七有什么好写的呢,一天又一天踏着重复的步子,刷着刷不完的题,那是个没有梦想就孤立无援又得孤军奋战的永夜,究竟有什么好写的,足以成一本十多二十万字的书。可以至今都没翻阅过。过去的事情就不想再翻了。我觉得我老了。


          ——我时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悲哀,就像日落余晖里飞过一群急着回家的乌鸦,突然天就黑了。

        听说吃大量安眠药的人死的时候还有意识,只是没有力气说话甚至呼吸了,是被饿死的。是不是有些这样自杀的人最后一刻突然还想拥抱这个温暖的世界,最后却无力到绝望,就像死掉了,然后真的死掉了。

        谁在满怀热情地爱奔赴这样热烈到最后无奈的绝望。

        也许绝望也美地绝望。


        ——总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回过头,很鄙夷过去某个时候的自己,又突然很悲戚很怜悯地想用力去拥抱她。是啊,多么无谓地在义无反顾,现在我却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了,连回看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我将双手做成拥抱的姿势。

        。



        ——听说,你不在身边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让我遗憾成客死他乡。

        原话是这样说的吗?大致是的,记忆里的东西不该太求全责备。


              ——我又没有很想你。

        昨夜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竟呆呆地谁都想不起。小四真的是个勇敢的人,能容忍心里那个倔强的不肯融合这个世界的小孩慢慢长大,连同着悲伤一起长成不露声色的样子。看到他的文字还能看到初见他时的样子。

        不忘初心的人一定活得比别人强大,也比别人幸福,也许并不经常快乐。


        ——喜欢发掘不一样的闪光点。

          很多人都说《麦田里的守望者》有难以言说的隐喻,代表着什么什么一些高大而隐晦的东西。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就只有一个虚荣又懦弱的人一天又一天地过活,是的,过活。

        过活又不是生活,他究竟在守望些什么,毫无用处的日子吗?

        哦,忘了,这不是闪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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