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母亲


“平凡”的母亲


三八妇女节这天,我曾给很多人送去过节日的祝福,我的老师、我的闺蜜、我的同事,却唯独遗漏了我的母亲。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心头涌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偏偏忘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想了许久,也许,早已习惯了将她的付出看作理所当然,又或许,在我的眼中,她已不是一位女性,而是一个超人式的存在。

所以,我想将这篇文章献给我的母亲——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

母亲出生于上个世纪的50年代,家境贫苦,排行老四。她的大半生与我们国家的命运一同沉浮,经历过最艰难的吃糠咽菜,也在慢慢走向幸福美好的未来。

她的童年

母亲跟我们讲过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有一件,她反复提过很多次,我们也听了很多次。

母亲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她每逢暑假就要跟着比她大几岁的姐姐(我的大姨),带上干粮,推着一辆破旧的木制三轮车,出门捡拾冬天取暖用的柴草,常常一走就是十几天,白天到处找可烧的柴草,晚上就在车子旁露宿。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儿,我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夏日的夜晚,一片野地,一辆车,两个女孩互相依靠着,她们的头顶上悬挂着一轮清冷的弦月。

不知道年少的母亲当时在想着什么? 是在想第二天怎么才能捡到更多的柴草,还是在憧憬自己的未来亦或是担忧?

她的青年

今年夏天我将迎来自己的孩子,和母亲闲聊时,突然问起她当年是怎样坐月子的。

母亲感慨道,你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牛奶鸡蛋都不缺。我当初坐月子,亲戚朋友送的鸡蛋都不太舍得吃,常常要攒起来,然后拿出去卖点儿钱,以偿还盖房子欠的债。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想象,母亲是怎样度过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艰难的时期。虽然现在提起,她已是云淡风轻,更多的是对当下生活的知足,但一想到她带着嗷嗷待哺的我和姐姐,连一个鸡蛋都不舍得吃,我的心就止不住的难过。

她的中年

就在我读高中,姐姐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不顺提前退休了,原本还算不错的工资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这微博的收入对于我们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四口之家更加捉襟见肘。

有段时间,父亲显得有点儿心灰意冷,萎靡不振。

在父亲消沉的那段日子里,我从来没有见母亲抱怨过一次,发过一次火。她一边要照顾上学的我,一边还要种些菜拿到集市上去卖,补贴点儿家用。同时更要照顾爸爸的情绪,安慰他、鼓励他,每天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

我想,那段时间,母亲也一定偷偷叹过气,抹过眼泪。

但,她从未让我们看见过她的愁容,在我们面前,她永远那么温和,不曾对我们诉过苦、发过火。

她的现在

今年母亲已经六十有二,本该颐养天年的她,还在为这个家忙碌着。

她和父亲种着几亩果园,一年到头扎在园子里。只有冬天的时候,会歇一阵。

冬天在闺女家小住时,她会记挂着独自在家的父亲吃的好不好,天冷有没有加衣。在家时,她又时时记挂着自家闺女在外过得好不好,吃的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

也许,在外人看来,母亲的大半生过得非常的平凡普通,结婚、生娃、相夫教子,既没有赚到很多钱,也没有成就多大的事业。但在我眼中,她是伟大的,她是一个生活的强者,她用女性特有的力量在背后支持着父亲,让我们这个小家在风雨飘摇中仍然能安稳前行。

如果生活是一张试卷,即使没有天赋的母亲,也依然用她的坚忍、勤劳与智慧,解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圆满地完成了属于她的答卷。

我爱我这“平凡”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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