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学校门口陆陆续续开始聚集一群家长。
有三两认识的，就聚在一起聊天。
她推着电动车静静等在学校门口，目光盯着放学出来的路径，偶尔看一眼周围的人，却从不交流。
“你好，看一眼吧，最新英语辅导课，教室就在旁边小区，很近的，我们可以接送孩子下学，督导写作业……”
她摇摇头，不言不语，对方又介绍了半天，看她还是不说话，皱皱眉头，断了话题，自己走开了。
她目光依然看着学校的方向。
四点三十分，学生开始排队走出学校，到达指定接送地点，等待家长接走。
她目光一亮，追着那些孩子仔细看引导牌子，直到一六班的牌子出现了，她脸上露出微笑。
“妈妈，妈妈。”一个少年对她招手欢呼。
她回应着挥手微笑。
等到老师说放学了，孩子蹦蹦跳跳来到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身。
“妈妈，我好想你啊，一天没看到你了。”
她低头，亲亲儿子的额头。
回到家，她拿出冰箱里早就准备好的冰镇瓜果给儿子吃，顺便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拿出记作业的本子，翻阅今天留的作业。
一行文字跃然纸上，是班主任留言。
“家长你好，鉴于你家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太过恶劣，上课不认真听讲，下个欺负同学，打闹，破坏公务，给予记过处分一次，并希望家长协助孩子改正缺点。同时，经过多次考试，我们怀疑孩子心智是否达到上学水平，请近期给孩子做一次智力测试。”
啪！本子掉在地上。
她看着孩子，孩子还在高兴的吃着荔枝，那是她中午顶着太阳，去农贸市场一个一个挑捡出来的，回来洗了十几遍，放在玻璃碗里，冻到冰箱，就等孩子回来吃了。
她走过去，“好吃吗？”
“好吃，真甜啊！”孩子对她露出天真的笑容。
她挥手，一巴掌扇到孩子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
“你上学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听课，为什么和同学打闹，为什么不能坐在那里不要动，你就好好听讲不行吗？为什么老师说你智商不足，你干啥了，考试那么多次，我怎么一次都没听你说过？为什么，为什么啊！”
孩子嘴里含着荔枝，白色的肉在牙齿间咬着，目光呆滞，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质问。
她面目狰狞，抓着孩子的胳膊，看着他的目光，凶残而尖锐。
随手拿起桌上的充电数据线，向着儿子后背抽打。
孩子吓坏了，蜷缩在地上，向后逃避，可是怎么逃得开，被抽打的哇哇大哭，嫩白的果肉含在嘴角怎么也不舍的吐出来。
抽了几下，她又不忍心下手了，扔了数据线，走到餐桌旁坐在椅子上喘息。
大门打开了，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进来。
他看看孩子和女人，皱眉问:“干什么呢？”
孩子抬头，怯懦的叫了一声爸爸。
她抬头，看向男人，脸上没有表情。
男人看看家的环境，眉头挑起，问女人“为什么没做饭，为什么没洗衣服，为什么没收拾家，你这一天天在家都干什么？”
说着走过，一巴掌善在女人脸上，女人身子歪了歪，没有反应。
“大爷每天出去工作，对接客户，你一天天闲的，连个家务都做不好，干什么吃的，简直就是白痴。你智商是不是不足啊，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啊，妈的，当初怎么就娶你这么一个傻娘们啊！还不去做饭，你想饿死我啊！”
男孩瑟缩了一下，抱着书包去角落的小桌写作业了，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见多了。
女人低头没有回嘴，也许当初刚结婚的时候，她还吵过，闹过，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反应。
她起身进厨房，开始做饭。
男人踢开鞋子，坐在沙发上，一双馊臭的脚丫子，在沙发前的茶桌上一放，摇摇晃晃的打开电视。
他目光看着电视，口里吆喝，“死猪婆，去给我拿杯冰镇饮料，我要加冰的，还有给我来盘水果，就跟昨天一样，水果要切成刚刚好的小块。速度点啊！”
女人切菜的刀顿了一下，然后她放下菜刀，到冰箱给男人拿出一块西瓜和一瓶可乐，放到男人脚丫旁边的桌子上。
“我闻到荔枝了，怎么不拿来，把荔枝拿来给我吃，快点。”
男人吆喝，目光都没离开电视。
女人张了张嘴，看到角落里的儿子，他小心扭着头，看着这边餐桌上那碗荔枝。
那是她走了很远很远，特地买回来，给儿子吃的。
“拿来啊，干嘛呢！”
女人走过去，端起碗，送到男人面前。
再回头，看到男孩怨恨的目光。
那恨是向着她来的，因为她把本该是给他的荔枝给了男人？！
她茫然回到厨房，切菜的声音再次想起。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