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九号计量间(二)--鬼哭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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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许静用报表卷成纸筒使劲敲我的头,我懒得理她。

挨过棒子的脑袋还怕你一叠报表?

已经连着三四天没睡过好觉了,晚上巡井,白天又得顶班干维修,还让不让人活了?

02

“睡死得了!你是死人啊?”

我听得出来这丫头是真生气了,正打算最后再伸个幸福的懒腰就起来,身下的褥子突然被大力抽走,我顺势直接掉到了地上。

“得!……是个人都能欺负欺负我……队长可以……班长可以……白班的兄弟可以……现在连个比我还新的小计量工也把欺负我当成乐趣了!”

我嘟囔着赖在地上不起来,心情还沉浸在被扰了清梦的懊恼中,一件棉衣又很适时地披在我身上。

“看!这回清醒了吧!我这是为了让你尽快进入状态,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不生气!”

我悻悻地站起来,把身上的大衣甩回给她,对她虚伪的,带着促狭的小意温存,直接选择无视。

“你们都是姑爷爷,姑奶奶……哪轮的上我生气!”

03

自从班长领着两个白班兄弟回老家去操办婚礼,这女妖怪就缠上了我。

队上新投产了一口井,离计量间倒是不远,只有不到两公里,可这口操蛋的新井居然选址在了坟地旁边。

由于是新井,需要每两小时取样检测,于是许静在班长走的第二天找到我,要求我这几天下了夜班也留下,陪她取样,她自己不敢去那口井。

我本来是拒绝的,她直接把接我的大客车给撵走了……

许静蹲在地上喘不过气,一边还擦着笑出的眼泪。

“姑奶奶这名分我就勉为其难了……可姑爷爷……姑爷爷这称号也太搞笑了……姑爷爷是谁啊?”

“姑爷爷是宋二!”我在心里腹诽道。

04

都说是早春三月, 春寒料峭。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料峭”这种东西是关内才独有的。在我们这里有另一个词形容早春,是叫“春风刺骨”!

我双手抄在袖子里,哆嗦着跟在许静身后。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把棉大衣还给她了,有心回去套上我的羊皮袄,可这大白天的,又实在影响形象,想了想只好作罢。

“我说妹子……咱能不能走慢点儿?就看我这一身纸片糊的薄衣服,你好歹也帮我挡着点风啊?”

许静一下站住了,回过头诧异地问我:“咦?不是姑奶奶吗?啥时候又变成妹子了?”

“你也别管是姑奶奶还是妹子了,来帮我挡挡风,要冻死了!你说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有什么好怕的,还非得拉上我? ”

许静这次倒是很乖巧,蹬蹬几步跑到我身前,还特意伸开手臂,摆出一副真的想替我挡风遮雨的架势。

“我也不想你出来跟我受冻的……不过,那口井旁今天新起了一座坟……就在井场下边……那帮人穿麻戴孝地闹了一小天,我更不敢去了……”

“新坟?”

“是啊!新坟!我就想,你说那人今天刚搬过来,没准家门还没认清呢,这万一要是在里面住得不习惯,再跑出来溜达溜达……吓人不?”

我咧嘴嘿嘿一乐。

“新井配新坟,里面还住了个新人,欣欣向荣,万象更新,好彩头啊!”

05

我拖着差点被许静踢折的小腿,一瘸一拐地回到计量间时,她已经下班走了,把白天吃剩的半袋饼干留给了我。

这点玩意肯定是不够我一宿吃的,幸好鹅子他妈知道我这几天没回厂区,没地儿吃饭,每天做饭都多给我带出来一份。

鹅子上周出门去帮人要账,他哥结婚后也出去单过了,因此家里只剩下老两口。我进门时鹅子妈正往锅里下冻饺子,他爹整了棵冻白菜,切碎了拌上盐醋和辣椒油,盘腿坐炕上已经喝上了。他对面摆了个小盅,里面倒上了散白,看来是给我预备的。

喝了一会,我突然想起今天的新坟,就随口问了鹅子爹。

“还真不知道!那坟不是村里的,来的那伙人也都不认识,谁知道咋就把人埋那了。”

“也不是附近村子的?”

“不咋像,今天送葬的打我门口过的,里面没有认识的,怕不是跟前这几个村的,看那些人走时急匆匆的,怕是路途也不能近了。”

老头虽然喝得醉眼迷离的,说起来这些倒是很肯定。

06

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附近村子的人,为什么会葬在这里?

我躺在计量间的长条凳子上,微醺的脑袋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问题。

刚才我拎鹅子家的水桶,让鹅子爹陪我一次就接回来半水桶新井的油样,只要明早分别装在那几个小油样桶里,再标上时间就算齐活。

要说在这种环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虽然我自觉胆子要比平常人大许多,但一想起下午那死丫头说的,关于住不习惯,出来溜达的那一番话,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凉。

借着那点白酒的后劲,我就这么迷糊着昏昏欲睡,突然耳边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音,那哭声感觉很真实,还他妈抑扬顿挫的,等我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声音又消失了。

是谁在捉弄我?队部值班那帮玩意儿好干这事,大半夜的不睡觉,结着伴出来吓唬我们这些夜巡工,后来知道我天天随身揣着把刀后,就再也不来我这儿了。

我绕着计量间走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四下里也静得跟世界末日似的,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啥声音都没有。

那这该死的哭声是从哪来的?

07

我回去躺下,还是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哭声突然响起,这次我留意了,似乎是从计量间后面传来的,感觉还很近。

我连灯都没开,掏出刀子推开门就奔房后跑过去,这帮孙子!要是让我抓到吓唬我,就算不能真捅他,怎么也得在衣服上给他弄俩口子解解气。

月光挺亮,雪地也挺亮,周围一里地之内要是有人,肯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但是……真没有!

我丧气地回到值班室,打开了灯。经过这么一折腾,估计今晚是没法睡了,我干脆拿出小说,一口气看到天亮。

那哭声再也没出现。

08

许静进来时看见我两眼通红吓了一跳。

“咋滴?一宿没睡?陪后面那位溜达去了?”

我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了,随手指了指那半水桶的油样。

“把昨晚的灌出来,剩下算今天的,别来烦我!我要睡觉!”

“你这是作弊!”

“是作弊!……那你要不要?”

“……要!”

09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连许静啥时候下班走的我都不知道。丫头走时又给我扔下一袋饼干,外加一瓶我没看清牌子的饮料。

这就是我陪她一整天的工钱?

不过我好像一天啥也没干,净睡觉了。

“对哦!我在这陪她睡了一天的觉”我恶趣地想着。

鹅子在外面咣咣砸门,打开时他正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手擀面。

“我娘说你中午晚上都没过去吃饭,就让给你送来点。”

我也一下子想起来,可不一天没吃饭了。许静这丫头就这么看着我睡,吃饭也不说叫我一声。

我几口扒拉掉这一大碗面条,放下碗问鹅子。

“还有没?没饱!”

“有,但你得跟我到家里吃去,我不给你来回跑了!”

“那算了,这还一袋饼干,晚上饿了吃。你啥时候回来的?”

“下午。”

“要账完事了?”

“嗯!”

“那好!”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被长条凳硌疼的后腰。

“你今晚别走了,留这陪我抓鬼吧!”

10

一般但凡是农村人,就对鬼神的事都很忌讳,鹅子也不例外。

我好说歹说反复强调,我口中的鬼,是带双引号的。没准就是哪个混小子,大晚上的睡不着,跑来消遣吓唬我来的,他才勉强同意留下。

我先让鹅子陪我去新井又接了半水桶油样,省得晚上再一趟趟地折腾。在接油样的时候我瞥了一眼那座新坟,周围的纸钱明显比昨天多了些。

真是挺奇怪的人家,没见过下葬第二天还跑来撒纸钱的。

我和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到半夜,一直没什么异常。

11

“看来今晚是没啥事了!”我帮鹅子在地上铺了被褥,然后熄了灯,直接躺在长条凳上打算就这么对付一宿。虽然有点硌,但好在我已经睡了一天,现在还不怎么困。

阴历十五的圆月恰好挂在窗前,雪白的光亮透过微微结霜的玻璃,把粗糙的水泥地面照得很清晰。

鹅子似乎睡得很不安,不断地屈伸着手脚,嘴里发出呓语的声音,最让我受不了的是,这小子说着梦话的同时还咬牙,我刚想上前去踹醒他换个姿势重睡,鹅子突然一下坐起来,吓了我一跳。

“咋了?”

“我也听见了……”

“哭声?”我心里一惊,方才我可什么都没听见,难道这哭声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听见?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在哭……我一着急就醒了……”

跟我昨晚的情形一样!不过鹅子显然比我有经验得多,顺手抄起手电站了起来。

“跟我来!我知道咋回事了……”

“你……知道?”

“嗯!我知道声音打哪来的,咱们去抓她!”

12

“去哪?……抓谁啊?”

我问了鹅子几遍,他也不搭理我,只顾晃着手电走得很快。

鹅子个头比我高,腿也比我长,一旦他放开速度,我就有点跟不上了,眼看着他在树林带里七拐八拐走上了新投那口井的方向。

“奶奶的,不会是去那座新坟吧?”

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加快了脚步,跟着那晃动的手电光一阵小跑。

果然不出所料,当我转出了树林,远远就看见鹅子已经停下,静静地站在那座新起的坟前,手电的光亮里,竟然趴着一个人。

13

圆月,树林,新坟和半夜趴在坟前的人……这一切只有在恐怖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惊悚元素,突然一股脑堆到我面前,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此时也是吓得手脚发软,连声音都有点变了调子。

“鹅子!快回来!”

鹅子冲我招手。

“没事!过来看看,就是她,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吓唬人。”

我犹疑着走过去,恰好手电光里的那人也抬起了头,于是一张美得惊世骇俗的脸呈现在我面前。(惊世骇俗其实只是我当时的感觉,过后我曾经无数次试着回忆起女人的脸,但都失败了,只是很清晰地记得,当我第一眼看见这张脸时,那种惊艳得让我眩晕的感觉,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女人穿着一身素白,屈膝坐在新坟的前面,她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感觉。

“我没有吓人……我只是在哭……”

“为什么这么晚跑坟地里哭?这么做很吓人你知道吗?”

不知为什么,她语气中那懒洋洋的感觉竟然感染了我,让我的心竟也变得温柔起来。

“白天……那些人不让我来,她以为,把他埋得这么远我就找不到了……以为我这样就能慢慢忘了他……”

女人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好像对着我诉说,就在这懒洋洋的气氛中,女人讲述了她的故事。

14

女人叫翎儿,而这座新坟里埋着的男人叫广生。

翎儿和广生是从小一个被窝睡大的。

翎儿的父亲是个酒鬼,每天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干,慢慢地喝光了家产,喝荒了耕地,连翎儿的妈妈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彻底伤了心,抛下翎儿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

广生和翎儿两家是邻居,隔着一堵院墙。而广生的妈妈见翎儿没人照顾可怜,便时不时地把她抱到自己家,弄些好吃的,再让孩子好好地睡一觉,不必再看她醉鬼父亲的脸色吓得睡不着觉。

那年翎儿四岁,广生六岁,农村孩子没什么忌讳的,而且家里的条件有限,广生妈就让两个孩子睡一起,在炕头,而自己睡炕梢。

从那时起翎儿就很喜欢挨着广生热乎乎的身体,睡得很舒服,也很安心。比起那个漆黑冰冷的家里,和神出鬼没的酒蒙子父亲,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即使到了十来岁,男孩子和女孩子应该分开睡了,广生妈也只是把他们分开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梢,中间隔着自己。翎儿经常半夜偷偷爬到炕梢广生的被子里,她喜欢挨着广生睡的感觉。

广生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15

翎儿的爸爸终于因为酗酒死在了外面,给翎儿留下了几万块钱的债务。在那个年代几万块钱不是小数,一家人忙死忙活整年下来也剩不下几个钱,面对每天络绎不绝的债主上门,翎儿和广生一家都犯了愁。

广生一声不响地退了学,他性格忠厚,也没别的本事,就在村里包了不少地,打算多挣点钱帮翎儿还债。

而翎儿仗着自己头脑灵活还能吃苦,进了城里的一家工厂里打工,一年下来,居然也攒下了几千块钱。

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守在一起,虽然为了省下钱来,房子已经残破得漏风,年夜饭也几乎不见肉星,可大家都很快乐。广生更是憧憬着把欠债都还清后,两人可以迎来他一直想给翎儿的幸福生活。

情况在第二年发生了变化,农历五月,正是种麦子的季节,翎儿回来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广生妈特意去买了半斤肉和一条大鲤鱼做给翎儿吃。

晚上睡觉的时候,广生妈借口帮后院刘家筹备闺女结婚用的嫁妆,躲了出去。翎儿时隔几年之后,又一次偷偷爬进广生的被窝。

跟以前不同,这次翎儿不再是老老实实地挨着广生哥睡觉,而是从身后抱住了他。

16

广生是个死心眼,很执拗地认为一定要把这一刻留在结婚那天,他不知道翎儿在身后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翎儿在枕边留下了一个纸包,里面是捆得整齐的十万块钱,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翎儿再回来已经是两年以后,她刚刚做了流产,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一个中年男人用车把她送回来,扔下她后又匆匆地走了。

广生妈躲厨房哭了很久,广生没哭,他忙着把炕烧热,再给翎儿煮了粥,拌上红糖,然后默默地坐在翎儿身边,整宿地看着她昏睡。

翎儿破了相,一言不发地躺了一个礼拜,广生也不眠不休地陪了她。然后在一天傍晚,趁着广生坚持不住小睡了一会,翎儿又离开了,她没脸再留下,这一次她走得很远。

翎儿去了最南边的一个城市,先是打工,又学着人家做买卖,期间也找了几个男人,却再也找不到在广生身边熟睡的温暖感觉。终于她打点行装又回到了这里,看见的确是广生长满荒草的坟。

17

广生在翎儿离开那天并没有睡着,不过他知道如论如何也留不住翎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

就在翎儿走后的当天,广生彻底崩溃了,他喝光了家里所有的存酒,那些酒就本来是预备给他和翎儿办婚宴时招待客人的,已经存了一年多。

他抱着最后一坛酒跳进了离家十多里地的大水库,被找到时已经认不出本来的样子。

翎儿没日没夜地趴在广生的坟前哭,哭累了就直接睡在坟前,连续很多天,广生妈实在看不下去,找人瞒着翎儿迁走了广生的坟,希望翎儿能够从广生的死里解脱出来,重新开始生活,于是就发生了我看到的这一幕。

18

女人的情绪感染了我,听到一半的时候我已泪流满面。而随着女人最后的叹息,我不由自主哽咽着哭出声来。

鹅子很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后来直接上前推了我两下。

“快醒醒!你咋了?中邪了?”

女人依旧跪坐在地上平静地看着我。在我的眼中,那一张看似死水无澜的脸庞,却比世上任何的表情都要忧伤。我只想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替她扛下每一丝心痛。

“啪!”

鹅子重重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愤怒地回头,却发现鹅子只穿着毛裤站在我旁边。是啊!我突然想起鹅子带我出来时,是没穿外裤的。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穿外裤?”

“你醒了没?”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周围亮着灯,我正坐在计量间的长条凳上,而鹅子就在我眼前半米的地方,还在使劲晃着我的肩。

19

故事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了,第二天鹅子找了村里的先生,领着我在新坟前面烧了一大车的黄纸,当然钱是由队里出的。至此这座坟才算平静下来,可我的心却很多年都不能平静。

鹅子告诉我,那一天我刚刚入睡没多久,就开始不停地哭泣,声音很怪异,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哭声。

他叫了我很久,我一直沉浸在哭泣中,对他不理不睬,没办法他给了我一巴掌,才叫醒我。

我也明白了,原来之前听到的半夜哭声,其实就是我自己在哭,我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醒来哭声就不见了的原因。

20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睡不好,每天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在梦里我化成了隐身,站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广生和翎儿的故事,不断在我眼前重复。

我试着回忆起女人的样子,可脑中除了一个轮廓和她一身雪白的衣服,就再也想不起一丝一毫。

终于有一天鹅子来找我,告诉我找到了坟的主人,他姓廖,名字确实叫广生。

我和鹅子赶到四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村子,找到了广生妈。这是一个面善的女人,家里很简陋,眉目间也时时透露出一股子无奈的忧伤。

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后,广生妈并没有觉得奇怪,从她这里,我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翎儿第二次离开以后并没有再回来,她确实去了南方,但不是去打工,心灰意冷的翎儿跟着一个姐妹跑到南方做了小姐,最开始翎儿还时常往回寄些钱,后来的几年就彻底失去了音讯,直到她的姐妹送回了她的骨灰。

21

姐妹说翎儿到了那里后开始自暴自弃,越来越失控,沾染了毒品,经常流连于外国人聚集的港口酒吧,终于有一天死在了那儿。

广生等了翎儿十年,没想到等来了这个结果。从那以后他变得疯疯癫癫,整天整夜地胡言乱语,讲的都是翎儿这些年在外面受到的欺辱。村里人都说广生是被翎儿附身了,直到一天他抱着翎儿的骨灰,真的跳进了那个水库。

广生妈悲痛欲绝,找人把他远远地埋了,只希望他在死后能够远离翎儿,远离这一段孽缘。

离开的时候我向广生妈要来翎儿的照片看,是她十几岁时候的样子,笑得很甜。

却绝不会是我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我问鹅子为什么会这样,鹅子笑着说:“鬼,都喜欢骗人的!它们只讲它们喜欢的故事,只给人看它们喜欢的样子。”

广生的坟前总是比其他的要干净,纸钱也总是比别人的要多。


这就是我经历的鬼哭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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