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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他掏出了一颗心。
我看不清那颗心是属于谁的?
我只记得那颗心在被掏出的那一刹那,鲜血淋漓的流淌跳动着,仿佛具备着魔力般跟随着自己不断地呼吸着,变化着,似乎与自己融为一体般的那种畅快感令人着迷。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但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疼痛,他的所有情绪般都不断传递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一道闪电划过天边,穿透了他的身躯。
我看到了一颗被挖出的心脏在他的手上跳动着。
最后我突然感到了害怕,于是我闭上了双眼。
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自己的心碎成了无数颗细小的心形器官。
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我那悲惨的一生。
换句话来说,是我那颗无法治愈的心脏即将衰竭而亡。
家里人纷纷为我这种病忙碌地奔走着,祈福着,盼望着。
只为期待那偶然间的好转。
但我只觉得,自己是在痛苦的活着。
看着他们那充满希望的模样,我越发感到了无尽的苦楚与不甘。
为什么老天爷要给我这么一颗折磨人的心脏?
还让我生活在如同美梦般的家庭里面。
我讨厌这样的家庭。
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也许我就不配这样的活着。
我心想。
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自己该如何正常化死去,不引起丝毫波澜。
也许他们就不会一直忙碌下去了吧。
他们那般模样,总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很久以前,我自认为的因病早熟,会让他们对我失去希望。
我开始放弃人生,随意而为。
后来发现他们越发痛苦,我更加难受,那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所以自己打算换成另一种活法。
在慢慢回归自己最真挚的模样时,他们却越发的衰老了起来。
曾经疯狂的叫他们放弃我,不用管我。
他们总是不听话,总是要那样将我拉回到希望的道路上。
可是我却看不到拥有希望的那条路上,只知道一路的绝望与那乞求着的奢望。
我心里仿佛变成了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他们总是帮我做出了我自己生命的选择。
我知道,他们永远都是为了我好。
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不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不是究竟为了他们好?
为了他们好,那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负担。
那样真的好吗?
我觉得这样并不好。
我不应该这么自私,一直折磨着他们。
所以总是折磨着自己,让自己快点死去。
这才是一种解脱。
可是那个男孩的身影总会在梦中浮现。
他到底是谁?
我总是想不到,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他的存在。
我的最后一次沉睡。
也是他最后和我开了一次口。
“你要好好活着,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家庭,对得起周围善待你的人,也包括我在内。”
说完他便离去了。
那时的我,瞬间疯了。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我只想静静的死去,不要他们一直这样为我操劳。他们真的很累,很辛苦。”
“你这个男的,为什么总是以一副这样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你究竟是谁?”
我不愿意一直被他们这样安排着活着而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希望要的。
“说我叛逆也罢,说我疯子也好。我终归要自己做决定的。哈哈哈哈!”
已经陷入疯狂的我,拿起抽屉里一直削着苹果皮的刀朝着心脏便刺去。
最终将自己的心脏赤裸裸地挖了出来。
那时候,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涣散了起来。
而自己也开始心安理得的走向了终点。
不带有一丝牵挂的离去,他们也许就会轻松很多了吧。
这时,他再次出现了。
他竟然比我还愤怒。
我却笑了。
“看,安排我活着,那我偏要死去。我的人生本就该死去,你们为什么要救活我?我也本身就救不活。本该死去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做梦看到他,于是一直嘲讽起了他。
“你凭什么救我?你拿什么救我?就凭你那颗心吗?我跟你说做梦,要是轻而易举就能救活我,他们为什么总是这般痛苦。”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让我继续活着受罪罢了。你们休想掌控我的终点。”
我做着自己的主,让自己死去。
他们便不会再说什么了。
但是他却强硬地闯进了我的心里。
“你给我听好了。疯婆子!这个世界本就不该由你做决定!你活不活着,与我们无关。这个世界少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
“你算老几?”
“我跟你说,你的生命就由我来掌控。你必须好好活着,替我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世界。我会在你的身体里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世界,而你只不过是我看见这个世界的工具罢了。”
“有种,你就别醒!”
面前的男生对我开始一番教育。
而我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辈子都不可能醒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因为我醒了,也是痛苦的活着。”
我心想。
“有我在,你别想死!”
他也强硬地说道。
“我就不!我就要死!”
当我以为自己已经胜利时,他直接给我推开了一扇门。
我睁开了双眼,看见周围的家人一脸欣喜地望着我。
嘴里还喃喃道。
“祝我们家囡囡早日康复!”
我竟然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还有听见他们说的每一句小声的话语。
我虚弱的继续赌气闭上了眼睛。
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他们却再次吓坏了,以为我没有彻底治好,再次叫来了医生,查看了我的病情。
医生再次检查完我的情况后,认认真真地向我的家人们答道。
“你们家孩子,如今只是过于虚弱,但移植心脏后至今一直很健康。并无任何不适反应。”
在听到医生那一句话后,我心里猛然跳了一下。
我忍不住自己的惊呼,强忍着虚弱坐了起来。
质问性地向医生说道。
“什么?把我的心脏还给我,我不要别人的心脏。而且这是一个男生的心脏对不对,我不要他的,我不要。”
瞬间崩溃的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选择了无助的哭泣。
“我不想活着,我不要活着啊!”
家人们望着我痛哭的模样,心里也狠狠地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难受。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而我明确感觉到我体内的心脏一直在疯狂地跳动着,显然是他一直在骂我。
我大喊道一声。
“你别跳了,安静下来,都给我安静下来啊!啊啊啊啊~~~”
我疯狂大叫道。
在我发神经最猛的时候,病房外,一个与我同龄的少年推开了病房的门,跑进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我直接呆住了。
“你是谁,你凭什么打我。”我怒气冲冲地道。
“就凭你那颗心是我哥的。”那颗心脏主人的弟弟直接硬气回答道。
“你哥哥不是你!你管不着!”
我红了双眼怒斥道。
“我哥说,要是他移植完成后,那女孩发神经我就必须打她,把她打清醒,让她认清现实。”
他的弟弟认真说道。
“你.你...你......气死我了你!”
“啊啊啊~~~”
我疯了似的要起床教训他。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也好意思教训我。
“他也配!”
自从他哥哥用生命将我救下我,我就彻底恨上了他们一家,于是我心生不屑道。
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家里人听到这里时,竟然离奇的不插手我与他的争吵,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般,让我心生不安起来。
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望着他一直在嘟囔的模样。
我怒视着他。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你这个蠢女人,我哥哥白救你了!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哼~~”
他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道。
最后他扔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我也是听我哥话,过来和你说一句话便走了。
他和我说,“叫我必须跟他弟弟待在一块儿,最少生活一年以上,代替他哥哥的位置,照顾好他的弟弟”。
这便是交易。
我家庭与他们家做下的交易。
但我家里人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交易,我并不清楚。
我只知道一点,我又被安排了。
于是从那一刻,我不满地对着家里人说道。
“以后,我再也不要回家了。我讨厌你们!”
说完后,便跑到那个弟弟身边,跟着他离去。
虽然虚弱,但还是坚挺着身子离开了医院。
他那弟弟才一脸认可的模样。
气不过的我,直接给了他一个棒槌。
“你给我记住了,这是我和你哥哥的交易。不是他们与你哥哥的交易。这不一样,明白吗?”
我认认真真地对着他弟弟说道。
“关你屁事!我只听我哥的话。你算什么?哼~~”
他也跟着我甩了一下脾气。
显然他也不惯着我。
而我也不惯着他。
而且最巧的是,我和他的弟弟,竟然是同一天同一个凌晨同一时间点出生。
而这也是家里人与他哥哥翻了以前的旧账查到的。
当时双方家庭都震惊了。
所以他弟弟是十分的不爽。
占着他哥哥赐封给她的身份,对他并不友好,还想当他姐姐。
开玩笑,他是那种容易被驯服的人吗?
于是就这样跟着他回到了家。
在回到他家的那一刹那,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我忍不住凄凉一笑。
“始终不是自己的心啊!原来我还是那个无心女孩。”
“只是拥有他哥哥那颗心活下来的怪物罢了。”
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后,仿佛拥有了他哥哥的权威般,很清楚自己弟弟的秉性似的纷纷出手。
整得他弟弟是嗷嗷直叫。
我心里闪过一丝丝快感。
也许我变成了他的哥哥吧,这般心理暗示道。
接下来,便是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情了。
后来,自己似乎沉浸在了这种身份中难以自拔。太爽,太快乐了。
有个弟弟的感觉,是那么的快乐啊!
我不免心道。
心里还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看得他莫名感觉到有点瘆得慌。
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出什么般。
说道。“你该不会是被我哥附体了吧!老妖婆~~”
“臭弟弟,打你屁股~~”
我拿着五年来打遍他的那个天下无敌手的竹子朝他走来。
他嘴里还一直大声嚷嚷道。
“我哥从不会这样打我的。我看你就是想报仇~”
“坏女人,老妖婆~~”
我那双猩红的双眼幽幽地盯着他。
“被我找到,你就完了!”
我心道。
他躲在地窖里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秘密基地。
因为他是自我过来后,便开始挖出来的地方。
他一点一滴地挖出来的,富含着他无尽的心血。
而我在背后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他每次躲到那里都会哭出来。
他哥哥的牌位就挂在了那里。
他们家父母双亡,亲戚抢走了他们家所有的资产,只留下了一间茅草屋让他们存货。
他和他的哥哥艰难求生着。
而他哥哥却因为在工地打工,在本该上学的年纪选择了辍学。
而打工老板却没有一点怜惜,反倒雇佣童工,为所欲为。
他的弟弟,也是由他一手带大的。
好在他哥哥一直都是他的榜样。
大部分时间都很乖。
所以在工地老板借机将他哥哥打断腿后,绝了他哥哥走路的机会,同时也封住了他哥哥的嘴巴,让他哥哥无法说出一句话。
那个恶毒工地老板便将他哥哥扔回了家,至此不给工资,也不给任何他哥哥生存的机会以及能力。
但是那个老板却不知道,他哥哥还有一个他在家里等着他回家。
他很聪明,也很早熟。
知道他的哥哥被欺负了,从小便认真学习,甚至是谋划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计划。
将那个工地老板在意外之中突然死亡。
利用了所谓的社会规则,也就是人人都是有罪的原则。
他弟弟真的很聪明,明辨是非,不迁怒任何人。
但他处理完那件事后,被他哥发现了端倪。
他哥知道他的性子。
于是他哥在医院治好了他自己的嘴巴,也慢慢地开始学会了说话。
并教他弟弟说了一句。
“以后不准对其他任何人这么做,这种事情只许做一次,知道吗?”
他弟弟应该是听进去了。
后来,由于他弟弟实在是缺钱用。他哥哥着急到没办法。
多次打听找工作,却一直找不到适合他的工作。
无奈之下,他再度来到了医院。
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腿部的希望。
若是治不好腿部,那他便选择死亡,不再拖累他弟弟。因为他也买好了保险,听工地上一些勉强要好的工友所说的。
这样他弟弟就有足够的钱活下去了。
然而在医院检查之时,他听到检查医生对他说。
“你若是缺钱的话,不妨试试那个贵宾病房里的心脏移植手术。据说那户家庭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若是成功了,说不定还会有丰厚的报酬。”
他听完后,瞬间有点心动。于是在检查完腿部确实没有治愈好的机会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了解到了病房里那个女孩的情况后,便心里有底了。
医生也通过匹配,确认到了他的身上。
在一拍即合的情况下,进行了移植手术,同时也对他弟弟进行了临终嘱咐。
他知道他弟弟会很乖,不接受他死亡,必然会阻止他。
所以他先写好了嘱咐,然后等他弟弟前来交给他查看内容。
而他弟弟则成为了这所有事情里最恨她的人。
他认为是她害死了他哥哥。
但心底却知道是钱的原因。
然而他的打算,至少一年,等她离开后,他便下去陪他哥哥一起步入下一世,再续亲情。
然而他的计划全部写在了地窖之中。
包括他所有的过往与经历。
只能说他弟弟真的还小,他弟弟的心机比不上她的心机深沉。
她经历的绝望太多了,想到的都是死亡。
在一定程度上,与他弟弟差不多。
这也是他哥哥的聪明之处。
而最妙的地方,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周里发展到了谁都无法想象到的局面。
“我是个无心的女孩,心脏是他哥哥的,人是她家庭的,思想是自己的,却无法真正掌控,却被他哥哥拴在了他弟弟的手上。”
“我本就生来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一年结束后,结束他哥哥的嘱咐后,她再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她与他弟弟的想法,过程不同,但结果几乎相同。
因此在他哥哥离开人世的那天,埋下的后手终于到了触发的时刻了。
那一年的最后一周,他们两个最终都要束缚在一起。
他哥哥一发狠起来,真的算计了很多事情,比他弟弟还几近如妖。
几乎没读过书的他,究竟是怎么算到后面的那些步骤呢?
无从得知。
只知道他留下的后手,让他俩绝了离开人世的想法。
“那颗心,是他哥哥的。我不能奢求生活。”
在最后一周的第一天,她心想道。
望着他弟弟,她开始心里忍不住地疼了起来。
他哥哥的心连续剧烈跳动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安。
她看着他弟弟在床上睡着的模样,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农药就放在了那个床边的最深处的角落里。
她不断地想着,他想干什么?
而他弟弟则在装睡。
望着她拿着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也在暗暗心惊道。
“哥哥,那个女人是真的狠毒吗?为什么平时都不露出这种持刀的疯态,在这个时间段里面露了出来。”
两人默默地待了很久。
她直接削了一个苹果放在了桌上,将他摇醒给他吃下便离开了。
第二天,工地老板的儿子找上了门来。
因为他锁定了最大的嫌疑。
就是他那个弟弟。
虽然罪无法确定。
但是嫌疑若是存在,那他便是其中一个该死之人。
为父亲复仇的戏码出现了,恰好在这个时机上以一种巧妙的形式出现,让他俩得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俩直接将他送进了警局。
罪责都安排好了。
“入室持刀,意欲谋杀。却谋杀未遂!同时欲对未成年女子行不轨之事。”
罗列的那些罪名,让他在监狱里面反省了五六年以上。
第三天,他们二人看到了他哥哥布下的后手。
而他们却不知道。
因为他们那天摊牌了。
“我知道,你想死。是吗?我更知道,是你先发现我想死。”
“咱们都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我哥哥,我就纯当他救了一个废人。”
“需要我提前送你下去当我哥的面赔罪吗?”
“你这种人确实不应该活着!”
他弟弟恶狠狠地说道。
望着她的眼神也愈发变得幽幽了起来。
下一刻,他便被她制服了。
“摊牌的前提下,你也得有那个资本。”
她不屑地说道。
将他绑起来后,扔在了地窖之中。
而她也准备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再离开这个世界。
随着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他弟弟在最后一天直接将绳索解开,爬出了地窖,将她制服的同时,将钥匙丢在了外面。
两人一同再次坠入了地窖之中。
这次应该是选择了共同面对死亡。
他们都很坦然。
于是都放开了自己。
然而,早已摊牌后的他们,被他哥哥给捆绑在了一起。
他哥哥叫人了。
这种被称为“自杀式的行为”,是他哥哥发明的。
他工地上那些勉强算是工友的人们,惦念着他口子的那点财产。
踩了一年的点位后,发现正是那两人身处的地窖下方。
他弟弟差点就发现了哥哥留下来的东西,却茫然未知。
而那些工友的出现,将他们两人死死捆绑在了一起。那些工友贪婪的模样,挖开了地窖下方的位置。
在打开的那一刹那,瞬间发现被骗了。
这哪里是宝藏,分明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在他们面前的,是他弟弟的一系列糗事。
被他哥哥记录了下来,对他哥哥来说,这便是最弥足珍贵的宝藏。
还有画图呢!
弟弟羞红了脸颊。
工友们气急败坏地将他们拉到了池塘里面,沉塘了起来。
而他们二人,在最后一天,面对面,互挨着对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发现这种死法似乎不太值得。
在没想那么多的情况下,两个小屁孩嘴对嘴地开始渡着气艰难存活着。
同一时间,他们的双手也动了起来。
同样都是天才的两人,莫名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解开绑住他们下方的那块巨石。
慢慢的,以他们二人的智商开始化解了各种各样的危机。
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也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那天脱离危机起,他们似乎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颗他哥哥的心,他哥哥的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淡化了。
取代他哥哥的,是他们两人的感情。
他哥哥以一己之力,给他们搭起了爱情的桥梁。
而她也找到了属于她的心。
那颗叫做爱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