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与华书房#早读四书《中庸》【37】诚的两个标准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

这一段是以天地之道,接着说前面的“至诚无息,无为而成”。前面说圣人之功用,同乎天地,这下文呢,又以天地之道明之。

天地之道,可以一言而尽,就一个诚字而已。因为天地之间,气化流行,全是实理为之运用,更无一毫掺杂,唯其不二,所以能长久不息,化生万物,其生物之多,不可胜数,也不可预测。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天地之道,唯其诚一不二,故能各尽其盛,地之道唯诚,就是广博而深厚。天之道唯诚,就是高大而光明。天地之道,博厚光明,又极其久远,不可终穷。圣人之悠远、博厚、高明,都本于一个诚字,道理就和这天地一样。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昭昭,是一个小小的光明处。

你看那天,就是一点光明而已,但那光明连起来,至于无穷,则星汉灿烂,包藏宇宙,覆盖万物。你看那地,一撮土而已,但那土堆积广厚,则厚德载物,承载华山也不觉得重,包容江海也不会泄漏。你看那山,一块石头而已,但千万万石头堆积广大,则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藏之。你看那水,一勺而已,但千万万勺水聚集起来,则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所以说,天、地、山、水,都是不二不息,以至盛大而能生万物。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

这是《诗经》《周颂 唯天之命》里的一句。天命,就是天道。于,是语气词。穆,是幽深玄远的意思。不已,是无止息。

诗经说:“唯有天道之运行,幽深玄远而无有一刻止息。”这是说天之所以为天,正是因为它没有止息,如果它停下来歇会儿,太阳不升起了,四季不运行了,百物不生长了,那还叫天吗?诗经又说:“岂不显著哉!文王之德!纯一不二,没有一点杂质!”

总结这一段,诚的两个标准:纯诚不二,至诚无息。从无二心,一刻也不停息,这就厚德载物了。前面说了:“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这样纯诚下来,能生成什么,你自己都不可想象,也不可预测。所以儒家说“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只凭着良知去做,只依着正义去行,自有那天命降于我。又说“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因为你的收获,可能还在你的想象之外。厚德载物的广大,让你活在他人想象之外!

读者要问了:“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个效果,怎么办呢?”还是孔子那句话:“求仁得仁,何所怨?”求诚得诚,何所怨?不问收获,不问效验,不要“将迎意必”,期待着结果一定会怎样。

中庸之道,讲到这里,一路都是讲诚,可以说,中庸之道,就是至诚之道,纯诚之道。《大学》开篇讲的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间这个诚意正心,就是基础,就是儒家修养的底层逻辑。

以上是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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