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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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爸妈借口生意忙，征得外公同意后，把老家的外婆接了过来。表面上是想让外婆帮忙烧烧饭、照顾照顾家里，实际上更是想借此机会多弄点好吃的好穿的，让外婆好好养养身体。她这辈子不容易……
外婆是典型的传统农村老太形象，淳朴善良、不争不抢、勤劳踏实、省吃俭用，跟了外公一辈子，也吃了一辈子的苦。在他们那个年代，自由恋爱大概还是进步青年的事情，外婆和外公的开始大概也是没有爱情的。外公似乎一直滞留着以夫为尊的思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大男子主义，外婆什么都得听他的，否则必然要吵得天翻地覆，最后吃亏的肯定也是外婆。外公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他不会亏待自己，而外婆却恰恰相反。所以妈妈和舅舅对外公其实是有恨意的，他们都心疼自己的妈妈。尤其是舅舅，近年来跟外公的关系越来越僵，外婆夹在中间也是两头为难，难免操心劳神。（其实外公年纪也大了，做子女的本不应计较，只是父子之间的隔阂，大概还需要时间的消磨。）
妈妈把外婆接到身边，也是想她过一段清静的好日子，少些烦恼。然而外婆来这边的半个多月里，外公每天晚上都会给外婆打一通电话。有时候是简单的调侃：“老奶奶呀，你在女儿那边享福了吧，日子过得美得吧！”有时候又故意诉苦：“老奶奶呀，我今天外面忙了一天，饭都没来得及吃，喝了一天的粥，伤心吧？”有时候又特意炫耀：“老奶奶呀，我今天打麻将赢了不少钱哎，你在那边没有我清闲自在吧！”……我突然觉得，外公明明也是个很可爱的人呐！虽然外婆总说外公可恨，但我知道，外婆其实每天也都在等那个电话。它的手机铃声是“太湖美”，每当那悠扬的歌声响起，她总是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轻声的答应一句：“哎，老头子啊！”；而有时候电话来得晚一些，外婆就会不由自主的小声哼起来“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中秋节那天，本来准备把外公接来一起过节，但外公说家里拆迁，给老两口分得新房还在装修，得有人看着，大老远来回跑太麻烦。那天晚上，外公给外婆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电话里外公乐呵呵地：“我找了新老奶奶了哟，她正在厨房烧菜哩！”说完还假装对着厨房喊：“别烧那么多菜了哦，我吃不掉的呀，快过来陪我喝酒！”我听着真是哭笑不得！外婆却唯唯诺诺地说：“哦，那你不要我了蛮，新老奶奶肯定比我年轻能干吧！”外公一听更是乐开了花，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老奶奶呀，我逗你玩呢，老来伴，老来伴，哪能换哩！你准备呆到哪天回来呀？” “你想要我哪天回去哩？”外婆握着手机，温柔地笑着，那分明是幸福的小女人的模样。
这段平凡的婚姻里，没有所谓的浪漫与宠爱，甚至充满着磕绊与是非，却陪伴了彼此几十年风雨，到老了，依然是谁也离不开谁。
第二天我跟爸妈说：“过完节，送外婆回去吧，不管你能不能体会，但外婆想家，外公很想她……”
-02-
这个九月，弟弟去外地上大学了，而我也要出去工作了，等送外婆回去以后，只剩下爸爸妈妈，家里忽然间就空落了许多。我有些难过，有些不舍，孩子不能永远陪在父母身边，父母也无法永远陪在孩子身边，循环往复，而这就是生活……
窗外雨声喧哗，淹没了月，淹没了星，却熄灭不了这万家灯火情。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听见隔壁房间我妈嫌我爸打呼吵，不愿跟他睡一头，让他睡床尾。
我爸：那你怎么不去睡床尾 ?
我妈：我睡这头习惯了 !
我爸：那我也习惯了 。
我妈：那我们猜拳，谁输了去那头。
我爸：好，我出剪刀啊，123……
“哈哈哈愿赌服输，不去那头小狗啊，哈哈哈……”房间里传来我妈的笑声。
我并不知道他们最后到底出的啥，但很显然是老妈赢了。默默用被子蒙住脑袋，简直听不下去，心里想：“老大不小了都，这俩人一定是韩剧看多了!一点也不懂得爱护一下我这只小动物。”
但那一刻我明白，他们才是彼此真正不变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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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孤独是生命的常态，所以陪伴才显得尤为珍贵。”人的一生，父母陪着走一段，朋友陪着走一段，子女陪着走一段，但也许渐行渐远、走着走着就散了。任谁的陪伴，都不如另一半来得长久与心安。夫妻乃为一体，他们才是彼此的另一半，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在那个人没有到来之前，你苦苦寻觅、默默等待，终于有一天，你们相遇、相知、相恋、相伴，共同创造新的生命、共同打造新的生活，这一路你们遇到很多人、看过许多风景、尝过无数酸甜苦辣。可当你老了，你会发现，其它的一切都好似生命的插曲。谁伴，都不如另一半，只有彼此才是对方真正唯一的归属。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愿你珍惜枕边人，愿能相守到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