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那一夜,你是否看清我的脸

文|清泫子

爱上你,只用了一瞬间,而忘记你,却要耗费我的一生。

2017年12月24日          晴

1.去年的今天,平安夜,我去到你的城市,路过你走过的路,吹过你吹过的风,不知道算不算与你相拥。

2016年12月,我去苏州出差,从北方的严冬到达一个温暖如春的城市,整个12月,我的心情都是好的,就像苏州那几天的天气,每天都晴朗无云。离开的前一天,恰逢平安夜,我住的金鸡湖畔,从早上开始,就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息。湖边垂柳依稀绿着,有一团雾气笼罩在湖上,周围的建筑像一座座古堡,神秘庄严。三五个工人在树上装彩灯,我能想象,夜晚的金鸡湖,一定会美得令人神往。我突然生出幻想,此生如果一直呆在这湖边,也无憾了。

每走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去一间书店,在苏州的最后一天,我是打算在诚品书店泡一天的。沿着金鸡湖走了一圈儿,微风贴面,不忍离去,偶尔会想,如果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在湖边走,可能会更加应景。是汽车的鸣笛声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我才想起要往书店的方向走了。

诚品果然不负所望,除了各种分门别类的书籍,还有太多我喜欢的手工制品,我觉得一天都不够。走过二楼,右转是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长廊,我顺着长廊向前走,看到了墨测咖啡馆,我坐下来,点了一杯《夜未央》,从窗外映照进来的阳光,将我手中的玻璃杯笼上一抹金黄色。我抬眼望向窗外,金鸡湖上竟然有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向彼岸。收回留恋在湖上的眼神,我突然感觉在咖啡馆对面,有人盯着我,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向来警惕意识很高的我,心有余悸,幸好书店是人多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就是这样,慵懒的走过每一个书架,我来到手工卡片区,一整面墙都是手工做的的卡片,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卡片,把自己的思念寄往远方,寄给那个你心里的人。给朋友们写完寄语,我决定给自己也寄一张。就在我的手触碰到那张印着红色高跟鞋的卡片时,我头顶的一排书架上的笔记本突然冲我砸过来,恍惚中有一只手拉着我顺势转了一个圈儿。那两个笔记本猛地砸到地上。我缓过神回头便撞上了你的眼神,一双清澈的明眸,瞳孔很黑,双眼皮,如果不是因为发型,我会以为这是一双女孩子的眼睛。

而你,只是嘴角上扬,微笑看着我。你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那张印有高跟鞋的卡片。我多希望这一刻,能像电视剧里男女主角见面时的场景,长焦距慢镜头,最后定格。

“没砸着你吧?”这是你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没,没有,谢谢你啊!”此时,我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了。

“这个给你,是你喜欢的那个吧。”你把那张卡片递给我。

我浅笑,接过那张卡片,感觉上面还有你的温度。

“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我想给我喜欢的女孩儿挑选一个生日礼物,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我也不太懂,你能帮我选一个吗?”

“当然可以,就算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啦。”

我们相视而笑,我想我的嘴一定咧到了耳根,而我却全然不知。只是听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儿,有一丝失落划过心间。

最后,我挑了一本淡绿色的粗布纹笔记本给你。我以为我们该告别了,可谁知,你付完款把那本笔记本双手递到我面前,对我说:“送给你!”

我永远记得,当时你眯着的双眼,虔诚的笑容,让我没办法拒绝。

那天,你带我坐摩天轮,我们脚下的金鸡湖被装扮的灯火辉煌,在氤氲的光圈下,你给我讲述你的故事,最后,你告诉我,从我走进诚品书店,你就一直跟着我,原来,我的错觉不是错觉,而是真的。

这一切都太梦幻,我好像一直在做一个梦,我不忍心告诉你,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想我能做的,就是把最美的笑容留给你,不知道你是否记得,那晚,我的笑脸。

我想,我去过你的城市,走过你走过的路,吹过你吹过的风,也算是与你相拥了。

2.“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

第二天,我赶往机场,在微信里告诉你,我就要回到北方的那座城市,那里一定已经下雪了。你没有回我,我知道,你一定很失望,我们的相遇即将这样草草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在我过安检的时候,你出现在机场,手里拿着一朵永生花,你把花放到我手里,紧紧地拥抱了我。你一直在呢喃,可以不走吗,可以不走吗。我们注定天各一方。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我应该奋不顾身,为了这次相遇,可命运还是拖着我走上了那架飞机。在飞机上,我打开永生花的盒子,里面有一张卡片,你的字迹赫然: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那一定是我昨天看到你的那一刻。齐肩短发,大眼睛,不谙世事的眼神,对一切都充满期待。原来,我梦里的那个女孩儿是存在的。我不后悔这一次遇见,也不强求你留下,但请不要阻止我表达爱的权利,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美妙。此刻,你已经从梦中走出来,走进我的心里。

落款是你的名字:林宇翀。

林宇翀,在我回到兰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梦到我们在摩天轮上,你大声喊我的名字,而我只是笑而不语。

我把那张印有红色高跟鞋的卡片寄给了你,上面写着胡适的一首诗: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

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岂不爱自由?此意无人晓!

情愿不自由,也是自由了!

对一个人的思念,无论隔着屏幕怎样诉说,都无法企及。

金鸡湖的落日余晖,你牵着我的手,你的微笑,我们走过的路,共同拼凑成一天的时光,那个叫“时光”的东西,再也不见了。

有一天,你发微信来:“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

我抱着这条微信,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睡着。梦里全是抹不去的你的笑脸。

3.我还是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你终会抵达。

距离我们相遇整整一年了,又是一年平安夜,我这里下雪了。喜欢你这件漫长的事,随着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也该画上句号了。我好像没有如此去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没有因为一次牵手而心动。我也不记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始终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一晚你的笑声。

有一句歌词:

明明不应该牵挂你神情,

明明不应该将细节辨认,

明明不应该一再说明明,

明明好应该相信这是命。

或许我们输给了距离,其实距离是我们心里的距离。我总希望,故事的最后,每个人都会遇见爱情,我依然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你终会抵达。

林宇翀,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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