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孤勇者

元旦那天,我在浏览微信信息时,无意间听到一首叫孤勇者的歌曲,觉得好听,就分享给了一些人。其中也分享给了一个我前东家几个同事组成的小群。

隔了一天,同事X在群里喊话,说谢谢我分享这首歌,他很喜欢,这两天一直在听。

我心想,我自己喜欢才分享给大家的,听着这首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孤勇者,一路走来,飞扬跋扈有过,跌跌撞撞有过,灰头土脸有过,听着歌曲,心里感慨万千。

我心想,其实我那个前单位同事组成的小群里的每个成员都是孤勇者,每个人都背井离乡,当初大家都年轻,北漂南漂漂到北京,后来又有不少继续漂,北美漂,澳洲漂,德国漂的。就像歌词里说的,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人总站在光里的,但我能肯定的是,不只X一人,我们都有自己心里的光,都是努力追着这束光。

所以我那天没有回应他。

隔了两天,他又在微信朋友贴出孤勇者的歌词,说他一直在听。其实,我也想无限循环听这首歌曲的。不过最终我听了几遍就退出了。

但X,我想他多循环几遍,再循环几遍我也能理解。因为,某种意义上,他是真的勇士。一路走来,不容易。

二十年前,X和我差不多时间,进入我的上一家单位,成为同一部门的同事。

他聪明,有经验,人缘好,尤其会拍领导马屁,对同事也好。我们都在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大家都是前后脚到北京,都是做技术的,所以同事之间很纯粹,也很真诚。

我刚进单位那段时间,什么也不懂,每天早上到单位,就会在空旷的大办公室里,环顾一周,逮着有知识有经验的人问问题。X是被我逮着问的最多的人之一。

大多数同事都是我请教,他们都会耐心回答。而他也耐心教,当然,除了耐心,每天一边教着,当讲半天,我没明白,他又一边骂着。那时我年轻,脸皮厚(当然现在也厚),会回骂,会说三字经,反正不是用我方言的话骂人,觉得很爽。时不时也会把他骂毛了。

时间长了,就发现X只是装成玩世不恭,皮实的样子,其实有一颗大玻璃心,因为他越来越频繁地被我惹毛。

那时大家经常玩命加班,学到东西不少,产出不少优秀的东西。只是过了两年,X跳到一家跨国外企当经理。想想,X脑子活络,志不在此。我和部门里其他的打工人兄弟们每天被圈养在那一层房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邋里邋遢,继续加班。

再过了一两年,听说X创业了。

有天下午,我在上班。他发我短信,说他到单位附近了,让我下去请他吃东西。我说,好。

他约我在北大西南门的一个肯德基里见面,他说你给我买个甜筒。我就给他买了一个甜筒。那次我们没有用言语互殴,他也没和我说任何创业的事。吃完了,他说吃好了,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也离开那家单位。不过和原来的那些同事们会时不时地聚一聚。有次他说他某个专业技能,是在我每天问他的时候点满的。他说,那时他每天晚上看书,就是为了能在我和同事前面表现的专业,能答上我的问题。有次看到他发微信,说他的产品用在国家大型会议上等等。看来他的公司不错。再后来,听人说,他移居欧洲了。

记得有次见面,提起他的公司,说一直活着,他努力地和他的同事努力地开发产品,都努力地活着。

在我刚用简书写文时,他和我说,你写写我吧。

我写了几篇,就没写文兴致了。一晃几年过去了。今天终于提到他。他曾问我,如果写他,代号是什么,今天给出答案,X。

致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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