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浪诗人书写他没落的村庄

  一个流浪诗人书写他没落的村庄

  

  文/莫朝县

  

  因喜好诗歌,也写了几首不成样的诗歌发表在不同的另类刊物上,便自诩黔南流浪诗人!

  

  一、村寨历史

  

  1.犲狗窝

  

  打小记事,便开始听我的父辈讲述独山的来历,讲述我们村寨的过去……

  独山是大山沟子,老深沟,林木茂立(土生娃子哥起房挖地基时碰到的那棵大树根就是证据,六个人居然也抱不完),那时候还没有人家。独山也是有名的犲狗窝,犲狗洞就在村寨后面白虎山上!

  之后,听说朝廷里流放一些人来到了贵州,来到独山,这才有了人的足迹。我的祖上是从江西过来的,来的时候是两兄弟,先到广西,之后有四个儿子,从广西北上,路经麻尾镇,大儿子途中病故,二儿子留下料理,三儿子四儿子继续北上,到达都匀市薛家堡,待了一段时间,辗转到独山城北二公里处的石牛村拉简寨,此后定居繁衍!

  在水坝坊沟埂处还有我们莫家大字辈的祖碑!

  可是那时候犲狗凶猛,到处吃人,还跑出独山,外出觅食,独山是真的出了名的犲狗窝!

  房子还是竹篾编制,用牛屎糊上的墙,犲狗上来就把一些竹篾撕碎,直接吃人!有些竹篾墙做得好点坚实点的,还能抵挡,但是听到犲狗撕碎竹篾的声音,吓得小孩哇哇大哭,大人却大气不敢出!

  后来人开始多了,团结起来打犲狗,犲狗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吃人了,只有等到傍晚,天刚刷黑,犲狗才敢下山吃人,哪个落单哪个倒霉,到处都是犲狗的叫声!

  听说石牛坡之前有一个叫“麻卡”,也叫“犲狗饭”的老人,老人相传“麻卡”在小时候,被犲狗叼走了,乡亲们听到哭声连忙赶来,把他救了下来,命大的他幸好只是被犲狗咬了一大口,麻卡大的疤痕在他的屁股上便留了下来!这才有了这响亮的外号!

  

  2.人物

  

  再后来人渐渐多了,砍柴火,火烧山,开荒种地等等,这些现象都变成了家常便饭。

  那些年,我们村寨也出了些人物,像我十八老太公,后发的莫仕英等都是有名的大地主。

  话说后发的莫仕英想买我家一块田地,十八老太公就放话说,只要你能把大洋铺满这块田,这田就是你的!莫仕英咽了一口,就没话说了!

  但是后发的莫仕英确实厉害,都传他的历史:他去广东做生意,穿得破破烂烂,想买车,老板看他像个叫花子,就笑话他,你买得起这车吗?他反口一说,我不仅要买车,要买一打!随后他把定金丢给老板,叫老板送货回贵州!

  听说那年大炼钢铁,好多的树木都被砍伐了,之前的深山老林成了如今的荒山突岭!犲狗也越来越少!大瓦房小瓦房大片大片的突显出来!木房子,黄泥粑墙越来越多,竹篾房子几乎不见了,有的话都是穷人家了,拖尾巴户!只有莫仕英还是一贯的大瓦房房,石板砖,青石街,青面石狮。

  那年斗地主,英明一世的莫仕英被枪毙了,他的田地,房产等都分给了他的佣人!其实莫仕英大地主不坏,他到处体恤乡亲,谁家有难了伸手帮一帮,附近村邻谁没事干,没有田地了,都可以过来给他种田,打工!

  

  3.大狗

  

  听说那年我家有一条大黄狗,很大,像我爸形容的那样,如同一头牛,可是过年放鞭炮,把这大狗吓跑了!之后来了一条白狗,也像之前的黄狗那么大。在我们村寨总是流行请会,该我家请会了,爷爷不知如何招待会员,便把上门来的大白狗杀了,杀的时候,它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它哭了……

  之后我家养过猫,养过狗,鸡,鸭等,但是都养不长久,最长的一两个星期!

  4.七层虚

  

  父亲十一岁那年,爷爷去世了。听说爷爷的死跟一个外号叫“七层虚”的人有关。那时候正值秋收季节,爷爷和“七层虚”等四人一起挑担秋收机器和工具,正当上坡的“关键时刻”,“七层虚”“临阵脱逃”,把大部分的重担压到了爷爷的那个角落,爷爷承受不了突然的重担,倒了下去,被担子重重压在身上……

  回到家修养没过几天,就这样仙去了!

  

  4.有电时代

  

  九十年代,是一个有电灯的时代!但是我们村寨还在用煤油灯,煤油比较贵,有些人家到了晚上就直接关门睡觉!我姐89年生,还处在煤油灯时代。有我的时候,村寨开始有了电灯,总闸安放在大伯家,可是大伯总是干一些不知羞耻的事,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把我家电线剪断了。直到我家有能力自己安装一个总闸,在自己家里!我知道我爸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骄傲和自豪!

  之后,有电的村寨开始明亮起来!乡亲们不再是天黑,关门就睡去,而是开始串门走动,到处都是话唠子。下寨五伯买了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机。那时候那可是村里的宝贝,其他村寨的也会过来看看,能看上广告都是种幸福!

  每到傍晚,有些人就早早地带上自家的小凳子,挑了个好位置,坐在那里等着电视机的开放!我也是匆匆吃过晚饭,就一溜烟从上寨跑到下寨去了!很怀念当时的场面,热闹,简单而幸福!

  过了好几年,我爸终于也买上了一台熊猫牌黑白电视机,他说是为了拴住我的心,不要老是往下寨跑,怕我出事情!之后我和姐都成了电视迷,周围的人都会有事没事跑过来看电视。还记得我幺公,每到晚上,他都会很准时地出现在我家,晚上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总会掩盖他白天多么忙多么累。我也还记得雨兴哥,东哥,小波爷他们陪伴我和姐一起看黑白西游记,三国演义,白发魔女的那段岁月!

  过了几年黑白电视机不再惹眼,换而代之的是彩色电视机,四个现代化,小平洋房……

  

  5.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灌注在村寨里的每个角落,甚至白虎山上,藏猫猫,八月十五偷瓜节,找蘑菇,打野菜,追野兔,放牛娃……

  藏猫猫,这个耳熟能详的游戏,让我确实了解我们村寨的大小。儿时放学回家,把家里的琐事弄完,便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在下寨东头集合,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孩子,相约好了规矩,便开始了游戏,一些孩子胆小,就只在这圈子附近藏躲,而一些胆大的,像我,竟跑到了下寨井边的杂姓人家屋里藏躲,或者藏到了上寨坡脚的“独家村”人家!每次都会嘲笑那些胆小的都被逮到的同龄人!也很感谢胆大的我,每次跑到人家屋里,他们都很客气地跟我说话,打招呼。游戏结束后我总是会问我的爸妈,村东头的那户人家怎么称呼,村坡脚的那户人家怎么称呼。有时问的多了,妈便说,年轻的女性叫孃,男性叫叔,比较老的就叫爷爷或者奶奶,婆婆。

  放牛娃,是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都有的代号。那时候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头耕田的牛,即使再穷也要花上几百块钱买只小牛犊来喂养,把他当做家里的“命根子”,“小金山”。小孩子放学后的任务就是放牛,一定要好好对待它!父辈们总是这样叮嘱。可是我们小孩却不是这样,从牛圈里牵出来,直接往山坡上赶。有的赶到坡脚,就放手了,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吃的,孩子们也自己寻找乐趣去了。大些的孩子带了生米,铁缸子,火柴等等,就在山坡上搞“野炊”,那样的味道现在还能回忆出来!

  之后打工的人越来越多,耕田地的人越来越少,养牛的也少了,也就慢慢没有了放牛娃!现在放牛娃这个词语只存在我们这几代人的记忆里和遥远的山区!

  “卖松枝”是我们村的一种“专利”。我们这里过年都流行一道菜,叫烟熏腊肉。而熏烟就要来源于我们村后白虎坡上的松枝!所以年前便也成为我们卖松枝“挣大钱”的最佳机会。记得那年还小,不会骑自行车,我只能和姐姐挑着去卖。卖松枝之前要提前一天走几公里山路去山里砍枝,从山里带回家来,再进行一些简单挑选,扎捆。等待第二天天没亮就摸黑去县城赶集。也没有多少收入,一小捆就是两毛钱,那时候得到三几块钱就开心得不得了!运气好点的可以一下子卖光,拿到五块多,运气差点的,一把都卖不掉,不好意思带回家,就把它丢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现在很多小孩子都不愿意去受这样的苦了,都是坐吃享福的人,城里人也变换了腊肉的熏制方式,改用水果皮烟熏!

  那年小学二年级,正值春暖花开时节,东哥给我做了个王字的风筝。我看着比较简陋,不是很喜欢。但是没有钱去买好的风筝,只能自己扎!学校要组织一场风筝比赛!要求:必须是人工制作!已经来不及重新做一个好看点的风筝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东哥扎的王字去参赛。

  汪校长问我可不可以再放点线了,我说没有线了!其实家里还有一个线圈,可是实在不想跑回家,虽然只有两公里的路程!

  我真的想不到这风筝还真给我长脸了,居然还能拿个全校第三名!是因为没有线圈了,我才拿了第三名。看到很多风筝飞得很远很远,但就是飞不高!而我的风筝是不仅丑陋,而且飞得又远又高!……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童年像是当年我放飞的风筝,越飞越高,也越飞越远。但是我的童年是无憾的,充满回忆的!虽然再也找不回来,像我亲爱的村寨!

  随着我求学,打工,参军入伍,我似乎与我的村寨联系越来越少,可是我在梦境里多少次回到家乡,回到村后的山岗!我的根是与这里紧紧相连的。

  那年,石牛小学和大元小学合并,就没有了我的母校,母校被变卖作为养鸡场!

  那年,政府引进外资搞企业,我家乡的水井被污染了!

  那年,政府征收土地收房拆迁,很多乡亲都过上了“背井离乡”的日子!

  那年,城市规划,修建道路,把村寨的穴地龙脉切断了!

  那年,我退伍回家,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

  

  村寨文化:

  

  其实说来我们村寨也都没什么大文化。我们村寨从无人到有人再到现在的两百多户,发展实属不易。两百多户当中莫姓占百分之八十,其次到张姓,最后才到杂姓(吴、周、陆、韦、杨等)。

  

  1.保爷

  

  虽成分如此,但红白喜事还是要分开讲。一般来说红喜,如结婚,嫁女,进房,满月酒,状元酒等只是请亲不请近。虽贵为左邻右舍,但是我们一般不请帮忙分红!有讲究!而遇到白喜,就是病故身亡,有病请灾,解伞,请贵英,翻书去病等等,就要做到就近原则,邻里都是亲!所谓“帮里不帮亲”!如小孩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就需要请保爷。保爷何来?就近放水碗,邻里踩到了那就是亲家!

  我也有个保爷,姓张排行老五!听说那年他无意踩中了我的水碗,然后我家人就张灯结彩似的去他家“认亲”,认他做我的保爷,给他一些红,说是挂红逢喜还去凶,有了保爷的庇护,以后不会得病,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地成长!

  确实如此,听说我小时候得一场大病,差点回阳不过来!半夜里老是发高烧冒冷汗!乡里信贵英,爸妈花点钱,用一生米,香纸等请了贵英,给我看看,说是要请保爷,于是我爸妈便在门口路上,插三炷香,放点黄钱,放了一个水碗!

  自从找到了“保爷”,我确实没生过什么大病了,最多有点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我记得隔壁家莫帅也是请了保爷的,他家的保爷就是隔壁吴家人!虽是杂姓,但是处的也还可以,比较和谐!

  那年我大伯一家人全得了怪病,相互传染,后面越演越烈,吃不下饭,大小便不能自理,下不来床,眼睛开始发黄,我奶奶,爸妈,一手照料,给他们煮稀饭,喂饭,煨药,倒屎尿……结果用板板车送去医院,检查出是伤寒!而也有些人偷偷问过贵英,贵英说是东哥大姐他们在小没有找到保爷,所以需要做“解伞”!

  具体来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解伞,只知道那天请来了很多人,走到一座小桥上,贵英就在那里做法!做了很久很久!桥上都是一些红布带,红纸,红米等等。结果也是如此,做过“解伞”以后,他家开始变得平平安安起来,大姐外嫁出省了,东哥也结婚有孩子了,他们也建起了小洋平房!

  

  2.过年味道

  

  过年甚是热闹,闹花灯,开财门,采星台,拉二胡,舞龙狮,每个节目都是有板有眼,还曾经拉出去参加县里比赛!我记得我随我妈去别人家闹花灯,说唱就唱起来了,随着跳起舞来了,二胡,快板都争着来伴奏!

  小时候,记得妈也是村里花灯队的主要成员。其他家的姨娘伯婶都要过来找妈唠唠,说说花灯的歌词。妈有好几本歌词,参加比赛的,过年用的,满月酒的,新婚用的,嫁姑娘用的……数都数不过来。

  我也会跟着妈到他们家唠嗑,唠的也都是些花灯歌词,或者家长里短。吃过晚饭,大婶就来到我家了,说是要去三伯家练花灯。妈拿上花灯词一本,带上自家的红扇子,就和大婶出去了。有幸我也能目睹练花灯的风姿。那时候就在心里嘀咕,这个姨娘好看,这个大婶有风韵,那个嫂子厉害,那个伯妈经验足……

  三伯是花灯队的组织者,也是二胡好手,每一场花灯练习都少不了他,有时候都将就他,去他家里排场,那场面红红火火,热闹非凡啊!

  记得那年花灯歌舞表演,有名次有奖金!这得让多少人沸腾。每天晚上加班加点地练习,一连好几晚上三伯家像是办了多大的喜事似的!

  这花灯有人爱也有人厌!我家大伯就是其人之一。有时候闹得厉害,他就直接去三伯家发疯,说是影响他睡觉了!是啊,有时候闹得太晚,到十二点过,确实影响了人家的休息。

  这几年,花灯劲没了,没人组织也没人跳了。妈的红扇子都已经压箱底了,但是还保存得很新崭,只是压痕褶皱的比较厉害!

  

  酒,在我们村寨是少不了的好东西!其他村寨怕娶我们这里的姑娘,因为要喝得酒!村寨里家家户户都会烤酒,还没走到一处,酒香味老远就扑了过来!定鼻细细闻去,也不知是哪家的酒香,只道是又有人家在烤酒啦!

  过年寻酒最有讲究,打年粑打到哪一家就寻到哪一家吃饭喝酒!大年三十从本家出发,连寻他个七八场,年初一东大哥家,年初二东二哥家,年初三又回到本家!

  记得那年初二,小聚到小波爷家,几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女性圈成一桌,男性圈成一桌,架起的柴火把这新酿的姜酒煮得沸腾!味道美极,三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带有那浓浓的年味,亲情味在里边!愣是多少年也忘不了那时的一乡情醉!煮酒不是论英雄,而是论亲情!

  

  初五初六开始搞年会,闹花灯有比赛,不论先后,也比出个一二三名来!

  那年初五,三里村搞了一个山歌大赛,来参赛和观赛的人愣是占满了整个山坡!中间开出一个场地,主持人身着布衣,头顶合帽,趁着音响,就拉开了几句开场白,那个幽默劲把山坡上的人哈笑了半天。之后上台来的是对新人,同样身着少数民族服饰,打扮的有模有样,可是一出了音腔,全都跑了黄腔!把台下的人,山坡上的人都逗乐了!

  初六,不光县城里耍龙,我们村寨也出个节目,耍狮。虽耍得没有城里那么专业,有水平,但是同样乐翻了我们的大年!

  初八就开始花灯比赛!平时满脸皱纹的老伯妈们,今儿可露足了脸,个个花枝招展,脸上跟涂了蜜似的!跳起来的花灯,很有韵味,毕竟年老经验足!年轻貌美的少妇们,秀一段,秀的尽是脸蛋儿和身段,够辣够味儿!

  到妈她们队出场,上来一口地道的独山话就赢得全场的好评!不过妈她们相对来说,没有老伯妈他们那么娴熟有经验,也没有少妇们那么妖娆多姿,略显得平常了些!可是妈她们还是很专注的跳起她们的爱好,唱起他们自己的祝福!花灯在她们心里不仅仅是舞台上的表演,更是内心深处的一种热爱!

  比赛,虽然拿不到好名次,但是他们依然跳花灯,唱花灯!,他们依然热爱手中舞动的红扇子,和口中哼唱的“妹妹一二哟”……

  好多年过去了,家乡一直在发展,虽名为花灯艺术之乡的独山,却渐渐没有了花灯的味道!村寨经验丰富的老伯妈们“退休了”,或者故去了,却没有人能真正的继承!外出跟随务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有钱了,便不再拿起曾经的红扇子,她觉得那不是有钱人做的事!

  我记得我妈好几次从箱底拿出她们的红扇子,还有衣服,一直在抚平它们的折痕,就像抚平妈她们那一代人的缺憾!

  

  之后的这几年,我们的文化大不如从前。我们的文化慢慢地被磨去棱角,外来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害人!赌桌上的单双不知让多少人倾家荡产,麻将桌上的妖姬也不知让多少人为之着迷……

  现在,现在的两年里,村寨的变化实在太大。一条条灯火通明的大道从村寨面前擦肩而过,那些慢慢隆起的高楼大厦似乎要遮盖了村寨昔日的辉煌……

  还没来得及修建自己那条零三年想修建的乡村路,还没来得及耕种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田,还没来得及让自己的子女感受当年我儿时的童真童趣,也还没来得及在村寨的外围修建一条坚固的防护栏,人家的挖掘机推到了爸用一辈子心血换来的小洋平房,挖掘机的齿轮碾碎了这片柔弱的土地,平时我以为村后的山岗多么神秘,多么坚固,原来那么地不堪一击!听说牛角寨的穴地牛角被拔,之后死了好多年轻人,其中包括我的同学,听说坡底下的穴地脊梁骨被戳,同样的死了好些年轻人,也听说我们拉简寨的穴地凤凰颈被割,更是死了好多人,我知道的有老亮爷,五伯妈,金莲娘,银河哥……听说他们都是死于非命!

  有人偷偷问过地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先生说,你们村寨的凤凰颈被切断了!那么如何补救?若想补救,只能用鸡血深埋地下,把凤凰颈连接起来!

  就像我父亲说的,有谁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呢?有多少人会去做呢?这是一个大工程!凤凰颈两三里地,得用多少鸡血……

  现在看到的村寨只有几户人家,然后周围都是高铁塔吊,都是企业商都,都是横冲直撞的柏油马路,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楼,还有堆积如山的垃圾,黑黝黝的还发亮的臭水沟,还有处于半拆状态的危楼……

  我的村寨已经一去不复返,很多人还沉浸在拆迁户的喜悦里,拽着那把变卖乡土的钱,到处挥霍!过年再也找不回昔日的乐趣,赌钱的地方也没有了!

  现在的我,就像回归故里,却站在自己的坟头上,看别人的奢华人生,低叹自己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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