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未干》之前

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为每日的柴米油盐而犯愁。突然有人告诉你,你家里那幅被你当做垃圾的画,价值连城,它可以让你一下子摆脱穷困,改变自己的社会阶层,进入富人的世界。当你为之欣喜若狂,最后却失望地发现这些画并不属于你!如此反转,

一个画家,一生穷困潦倒,在他生前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画不值一钱。但就在他死后十年,突然他的作品躁动一时,价值连城,多少商人趋之若鹜!这不仅让我们思考:什么是艺术?艺术真的有价吗?艺术的价值在哪里?



Part I 《油漆未干》,一部跟油漆没有太大关系的话剧

认识《油漆未干》这部话剧,是12月8号参加上海二九剧社在剧场的第一场话剧演出,这也是他们所排练的《油漆未干》的首演,在上海的白玉兰剧场。应该说整台戏看下来,很有上海的风格。在享受完演员们带来的艺术快感之后,我对这部剧也充满了好奇,遂看了该剧的种种信息。

《油漆未干》这部话剧是法国剧作家勒内·福舒瓦的作品,该话剧以凡高为人物原型,讲述了一个无名画家死后的画作在巴黎卖到了天价,和他生前的贫苦和悲惨形成鲜明对照,画商们陆续来到他居住的小镇收购,引起各式骚动。惟独画家生前的徒弟,一个油漆工人,以及身为画家遗孀的一位女仆,在这场金钱的游戏中保持着该有的真正的情感。

《油漆未干》整台剧,故事都发生在画家生前的居所,时间就是短短的7个小时。这种严格遵循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和一条主线的戏剧写作方式,戏剧上称为三一律话剧(Three Unities)。

该剧由中国话剧奠基人欧阳予倩先生翻译,曾被多次搬上中国的舞台,人艺为纪念欧阳予倩诞辰115周年排演了《油漆未干》,在金帆音乐厅首演,剧中“哈医生一家”在一天内所经历的大喜大悲,让数百观众随之心绪难平。

但从话剧剧情来看,确实看不出,《油漆未干》中油漆的寓意在哪里,甚至我们会觉得,除了画家的徒弟是个油漆工外,这部剧跟油漆其实毫无关联。或许在读完作者的话剧文学剧本之后,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作者想表达的“油漆”含义。



Part II 二九剧社版的《油漆未干》

二九剧社排练的《油漆未干》在白玉兰剧场的首演,是较为成功的。在忠实于原剧主旨的基础上,导演和演员们都因地制宜的进行了大胆的角色尝试,使它本地化,极具上海的特色。全剧嬉笑怒骂,各种人生百态尽皆上演。


将哈格医生夫妇改编成客栈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大亮点,它使这部原本内容沉闷的悲剧一下子活泛了,成了一部悲喜剧。尤其是将老板设定为一个妻管严之人,为舞台平添了许多笑点,而这种设置也更符合上海本地的风情,赢得观众的喜爱,让人感觉好像看的是一个上海故事,而不是法国故事。两位演员表演得很到位,活生生一对上海夫妇形象。

大女儿这个角色,演员的表现力是很强的,要把一个反面角色演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确实让我们闻到了争风吃醋的醋味,看到小姐傲娇本色。二女儿在原剧中,是美的象征之一,在此剧中设计了过多笑料,有些美中不足。油漆匠或许风流韵味点,更适合艺术家的气质,居中的油漆匠看起来更像是书生,一下子让人联想到中国古代西厢记之类的爱情故事,这使得全剧的基调也有所偏移。

夏先生和两位画商无疑是肩负爆笑使命的最强角色,尤以两位商人的表演,从肢体到语言的表现,都非常有张力,且形象深入人心。

如果说,这部剧只是让观众笑了,那它就不是《油漆未干》了,跟一个小品无异。稳住全剧的基调,升华了主题并在笑之后,让人看到悲伤的,是原剧的女仆,即二九剧社版的翠花。全剧所有的角色都试图不遗余力的搞笑,只有翠花一人,不抖任何一个包袱,但却完成了全剧主旨的表达。从一开始我们看到的女仆形象,以及后面在纯洁爱情中看到一个女子至真的心灵,演员的表演无可厚非,或许是本色出演,就是一个字,真。

当然,全剧中国风满满,所以,总会让你联想起许多古代的书生与小姐的故事。或许,下一场,剧社还可以进行大胆的创新和改编,使它呈现出新的生命力。

——2017.12.10 在沪白玉兰剧场观剧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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