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k就跟科孚解释过了。“我不是应召。”

“我猜出来了。”科孚有点不好意思。“专业人士不会这么闲。”

k的生活非常简单规律。他早上起来做早餐，然后就在家里投入的工作，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一个独立研发者，主要是对现有的武器设备进行修改以让它们更加适合在不同的环境下发挥自己的长处。

“从来没有听说过。”科孚老实承认。她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并不赚钱。他在靠着父母救济生活。“不过你放心，只要这个研究能够过审，专利属于我，授权会让我赚很大一笔钱。”

k点点头。他花钱很厉害。家里随处可见各种新款电子设备，衣服，一时兴起买的新奇玩意。他还买了楼下的公寓，就为了放他的各类东西。科孚回家的时候听到他在小声打电话。“我的账户还是空的，明天我要看到钱。就像往常一样。不然你知道的。”她自然以为他是在向父母要钱。真是被宠坏的孩子。

“你喜欢这辆车吗？”k把平板图像3d投影在空中.“电影同款。我准备明天去买。”他看上去很高兴。

“k.或许我们得谈谈。”科孚有点担忧的语气。“我觉得你应该独立点，不应该再像你父母要钱，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了你和他们的电话内容。”

k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我没有那么好的父母。我在我的行业做的还可以。”他并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担心钱。这非常可笑。

科孚没有再多说。k的话有很多漏洞。她感觉到他的躲避和隐藏。她不打算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那就好。我只是不太了解你的行业，感觉那种工作更应该是要依靠着什么工业公司，有生产商和设备供应商之类的。”

“你说的那种也存在，那是另一回事了。”

商业性质的独立研发可是个很了不起的词语组合。意味着高度流动的资金，充足的资源，落到实处的想象力，还要符合市场需求。你的产品既要和工业流水线上的竞争者们一样功能多样，又要比他们精致，有个人风格。还得千方百计保护你的知识产权，随时做好上法庭的准备。

k非常不像那类人，他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做早餐时也慢吞吞的，把厨房弄的一团糟。

两周的丰收节假期，科孚不知道去哪里。k提议他们可以去附属地5区。他还没说完5区的好玩之处。科孚走进来，表情麻木严肃，困惑。“我爸爸去世了。”

“我很抱歉，科孚。”k想伸手抱过她

科孚向后退一步。“我想了下，我没有参加葬礼要穿的衣服。”

k瞬间知道了什么。“现在去买吧，我们一起去。”

“我在网上买。”她坐下来，打开微缩平板3d投影。“我很震惊，但是没有多难过。他把自己的软弱和离婚时失去财产的恨都发泄在我们身上。”

客厅并不安静，k打开降噪模式。继续听她讲。

“他最喜欢的孩子，只要不是我妈妈生的，都是他的最爱。我的确有点埋怨他”

“那就不去葬礼。”k说。

“我要去。我想在那里，和他做一个告别。反正他也死了。从前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答案，现在我不确定了，不过他死了，也算是个答案，终结。我也不用️再纠结为什么。幸好他们没有在他临死之前给我打电话，不然我非得问他不可。”科孚平静说道。

“好。我穿什么去呢？”k突然问道。他其实并不确定科孚会不会带他一起去。但是他很想去。

“我们家不是那种普通家庭，也不会温情脉脉，没人会掉眼泪。说不定还会因为遗产问题吵起来。”科孚能够想象。

“你不想我去？”k说出来。难道他还不够重要！

“我以为你不想去。”她说。

“我想更多的了解你。”k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客套。他无比认真。他甚至考虑过结婚的可能性。按照目前的寿命，认识一个人三年就考虑结婚并不是理智的想法。

还有很多事，他没有告诉科孚。现在不是时候。

科孚很高兴。她立即起身。“那我先去收拾行李。”她很喜欢这个男人。他就像尼克的慵懒版。

他们到达葬礼现场时，k心里有点惊讶，科孚的父亲是个极其有钱的老头，富裕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科孚的兄弟姐妹们都在，他们生疏礼貌的互相招呼。都冷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按常理说，众多子女总要选个代表上台发言。并没有，全场极度安静，神父上台说了几句，然后就是他的现任妻子，米勒夫人。漫长的追忆他们短暂的婚姻和长久的爱情。

最后他们在花园里用餐，只有家庭成员和最亲近的朋友，伙伴们。

“刚才那段真是让人感动，要是我妈妈在现场，她会上去和她打一架，早年的相遇和分离，其实是遇到了更加有利可图的我妈妈，被迫抛下了可怜的米勒夫人，听说还给了她一笔钱。”科孚紧紧挨着k.在他耳边诉说。

“乔。”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过来。

科孚立刻转身。“尼克。好久不见。”

“我刚才就在找你。”尼克看着科孚，又看她身边的男人。

“这是我的男朋友。k.”科孚介绍道。又挽着k说，“我以前的同事，尼克。”

他们互相礼貌的说了两句寒暄的话。“同事？乔。”尼克走之前微笑着反问。

k一副你老实交代的样子看着科孚。

“我前男友。”科孚不自然解释

“让你伤心那个。”

“就是他。还是那么混蛋。”她的眉头微皱。“不用在意他。”

冷餐会结束后。律师私底下邀请了部分的家庭成员。没有科孚。她很清楚。k叫了车，她和他一起朝门口走去。尼克看上去很惊讶。“乔，你不在里面多待会儿吗？”

“不了，那里现在可不欢迎我。”她带着笑意。

“可是。”他向他俩走来。他看着她。“你有空吗？我们得谈谈。”

“你可以在这里说。”科孚想不到尼克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三年前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够让人歇斯底里了。

“我希望我们能私底下说，这关系到你的爸爸。”尼克看上去很诚恳。

“不用在意我。科孚。”k边说边带上微型降噪耳机，开始全屏蔽模式。“听不到你们了。”他可不会让他的科孚和这个家伙单独呆在一起太久。不能远离他的视线。他阅人无数，这个家伙十分有城府。

尼克还想再说什么。他不着痕迹的看了k一眼。“我上个月还见过你爸爸，他还提起过你，说要把研究所的股份给你。”

科孚笑了，不是很友好的那种。“他只是说说。我猜当时你们在一个内部聚会，他为了出风头，什么都会说。当然他喜欢你。”毫不意外。

“我以为那是真的。我还想那样你就可以回来。我们或许能经常见到对方。”尼克不在意k.他看上去就像个模特，很大的可能就是，科孚喜欢他，和他玩玩没什么坏处，他不会把这种男人当成对手，他不配。

科孚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尼克。”尼克给她发过信息，她从来不回复。最近发的很频繁。

“我想你。”尼克说。“非常想。”

“我不想你，我有了k，你不是和安铂在一起吗？”

“我们很早就分开了。”尼克很认真，态度温和。完全没有从前的冷酷。

“重新找个女朋友或者一个人。都挺好的。尼克。”

“我很怀念我们共同住在一起的时候。我那时候太蠢了。”尼克沉闷道。

“过去就过去了。而且，当着k的面，我们真的不应该继续再讨论下去。尼克。你还有别的事吗。我想离开了。”

“乔。”

“科孚，我改名字了。”她说。

“那个岛。”尼克恍然大悟。“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尝试联系过你。现在我更加确定了，这是我唯一见到你的机会，所以我来了。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是想打扰你和k.”他语气真挚的让科孚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很想你，乔，不，科孚。我试过和其他人在一起，那不一样。我非常想你。”尼克点到即止。

“你伤害了我。尼克。我很受伤。不过今天真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再见了，尼克。”科孚有了情绪波动。她语气冷漠。

“我可以来找你吗？”尼克问道。

“你来找我，只会发生一件事，我会生气。我可能会打你。我不想自己生气。”

尼克笑起来。“我想补偿你。科孚。”

k听到了每一个字。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他等着看科孚怎么跟他说。

他们回到酒店。科孚才说。“他就是没话找话，可能是发觉了只有我才能忍受他的喜怒无常，经典尼克。”

“你会再见他吗？”k问道。

“或许会，我真的想打他一拳。”

“我不想你见他，我可以帮你打他一拳。”k建议道。他能想象出下次见面这个家伙会说些怎样的话。早年他玩烂的招数，对他的竞争对手而言。对女人，倒是没有过。

“我非常不想你去。”他又说了一遍。

“那我就不去。k，这只是小事。”她换下裙子。“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我看你都没有吃东西。”

k开心的跳上床。“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两周内尼克给科孚的电话都是k在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尼克，我会转告她。”k的语气还是懒懒的。

“把电话给她。我知道她在旁边。”尼克有点烦了。

k还在吃苹果。“随便你。”他直接挂断。录了一段自动语音应答。

几天后。尼克又打了过来。“k.或者我应该叫你的全名。就是不太好发音。”

k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念一下，我纠正你。”

“我猜科孚也读不准确，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尼克语气平静。

“你想说什么就说。”k表情认真起来。语气还是依旧。

“没有，就是在考虑给她发个邮件。冒险家。”

“我有好多年没有被人威胁过了。真是怀念了。尼克。”

“离开她。你们不是一路人。”命令的语气。“我不想她再难过。”

“我建议你直接给她发邮件，然后过几个月她会回复你，主题是婚礼邀请。”k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准备今晚就告诉科孚，希望不会太迟。

这次的葬礼让他刷新了对自己的认知。科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无法接受，如果最终他们没在一起。

科孚回到家，她买了外卖。k坐在餐桌上，那种表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我有事跟你说。”

“我知道，尼克给我发了邮件。”科孚坐下，拿出袋子里面的纸盒。“你说吧，我想听下你的版本。不过不要撒谎。我走路回来的，心情已经平复了。”

“我那天在树莓酒吧约了人，就是传统的性交易，对方喜欢收现金。我没有骗过你，只是说了部分。”他冷静看着科孚。“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并不是商业间谍，原谅我的谨慎，或者多疑，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保持长久的关系。”他停顿下。“后来，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从何说起，太复杂了。不如你直接问我，你想知道的。”

“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你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尼克来了，你就瞬间找到了？”科孚说，“尼克是你的灵感吗。”

“尼克不值一提。科孚。我不想打破你的期待，我本来打算过两个月告诉你，可是在葬礼过后，我不确定了，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有任何的意外，哪怕是一丁点，你都会转身，尼克还在那里等你。”

“你打算不告诉我吗？”

“我有个新产品的发布会，在明年的2月，会有很多买家代表过来，我打算带你一起去，再告诉你。”k边说边观察科孚的眼神。

“为什么？”

“我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生意是生意。我是我。发布会能让你更加清晰的看到。”

“你在太空有一个空间站，你还有一个实验行星，你有大量的顾客大批量的购买。这种规模，可不叫独立研发，k.你骗了我，我在路上都为你想了至少十二种合理理由，可欺骗就是欺骗。尼克不爱我，但他还是和我在一起，因为我能够容忍他的情绪，我不想再找一个这样的人，k。”

“我和他不是同类人。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离我远远的。”这就是个死循环。

“你比他有名的多。可以说是行业先锋。”科孚并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她能感受出来。

意识到科孚的想法。k瞬间笑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