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

三毛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我觉得“流浪”是一个既文艺又浪漫的词,当然是在我们暂时不用考虑下一顿饭的问题的前提下,虽然现实已经把我们伤的体无完肤。没有梦想的人还是可以活着的,没有理由坚强,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坚强,心中没有栖息的地方,有家就行了,活着已是不易,又何必飘忽不定?

可是母亲却早已在三十年之前就已远离家乡,唏嘘不已。时间慢慢地为人们抚平伤口,却也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

那是上一次新年,母亲和我决定趁着年假去两千多公里外的外婆家探望。这是记忆中母亲离家十年后第一次回去,带着我回去,而我更是第一次来到外婆家,来到黔南少数名族自治区贵州省荔波市,带着满满的思念与无奈,母亲一路没有说话,看着沿路清澈的蓝天白云,空气干净的像一张白纸,透过车窗,任由清风吹散着每一丝丝头发。

见面之前总是忐忑的,曾经幻想过无数遍见面之后的场景,我该说什么,怎么说,大多数的人在大部分的时间内,都是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善言辞或者说不擅长表达自己,而我就是大多数人,这样的我时常在想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久而久之也就变得沉默不语,当看到外婆和小姨后,我知道这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只要一个微笑,一声问候,一个拥抱,就能感受到血缘这世间最神奇最奇妙的东西,纵使远隔万里,却依旧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像是久违的故人,存在于这世间的另外一个自己。

热情款待的招呼,竹炭燃烧的清脆响声,封存一年之久自家酿制的酒香,烤肉不时散发出的诱人香气,蘸着当地特有的辣椒粉,加上漫天的繁星,怕是这世间最让人享受也最值得怀念的事情。山的养育,水的栽培,成就了这大山深处的朴实与宁静。各色梅子酿成的美酒,稍稍品味,回味无穷,谁说他们不会享受生活?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各族的长辈们互谈心事,聊着这一年以来各自的生活,或者是因为常年在外拼搏,只在这一刻,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心,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轻描淡写的说着,听着...都说少数民族的人民群众大多能歌善舞,的的确确,喝到浓时,围着火堆,莺歌燕舞,悠长的曲调回荡在深山中的每个角落,像是一只古老而又神秘的歌谣,随着时光的流逝,带着无尽的思绪,流动在人们的指尖,划过这无边无际的天际,徜徉在人们的心里,一代又一代,代代传承...当然,不懂当地话的我其实当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尤其在表姐们为远道而来的姊妹唱歌的时候,我多么想知道那些曲调后的唱词是什么意思,但我选择不问,我想有些东西太明白就不那么可贵了,我愿意永远珍藏心里,贪心的将这无尽星光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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