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现在

如果人没有时间观念,只有当下感,没有记忆,不计划也不盘算将来,只领取而今现在,是不是会更自在呢?

几年前,在读初中——人生中最欠抽的时期,屁大点的小孩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不杀死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可人偏偏又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统一体,拧巴的日子里却有细腻的情感,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琢磨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特别,听到后会感觉有种东西在血管里滋滋作响?为什么和她说话会结巴?三年的时间里问出了十万个为什么,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和她说悄悄话,就步入了高中。高考的压力挤掉了周围所有的诱惑,就算晚自习时抬个头也会自责好久。三年后的六月,一摞摞的书,一堆堆的习题作业被搬回家,不知伤感什么,好久。

几年后,离开校园,步入社会,开始每月还房贷、车贷,开始计划着过日子,算计着什么时候生孩子。朝九晚五,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入厕,吃饭,长胡子刮胡子,感觉自己在原地转,世界无聊静止。

而今现在。睡觉,吃饭,读书写字,吹牛逼。没有高考的压力,没有等着工资去付的水电费,父母的医药费,儿女的学费,一觉睡到阳光掀眼皮,一天只吃一顿饭,呆在图书馆坐一整天,看书或者看看书的姑娘。在夜里,伴着室友的鼾声,听听窗外的声音,雨疏风紧,雷公煅小鬼。。。。。

而今现在可以很自在。

可以在晚饭后独自跑到校园偏僻的角落里,躲开小情侣的卿卿我我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忘掉心里的事,静静地等待月光敲击地面、自己的灵魂慢慢升腾出躯壳,体会古人欲辨已忘言的感受;

如果可以,别买什么宠物,买只鸡,放在寝室,关掉永远能吵醒室友却叫不醒你的闹钟。早上听到第一声鸡叫,起床,洗脸,刷牙。小声地走出宿舍,去感受一下安静的校园里祥和安逸的气氛,伴着鸟叫,试着闯进一个人的梦里;

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找到那个姑娘,告诉她你想和她每天一起起床,别去想你是不是高富帅,别去想她妈会不会同意,别去想她现在抽你会不会很疼很丢人;

可以聚集一帮小青年,指点江山,针砭时弊,上到乌克兰动乱等国际局势,下到隔壁哥们每晚磨牙放屁。一起幻想再次打土豪,分房产、股票,想到每个人张开嘴,流口水;

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学习一门专业,不要老师,不去上课,每天看个两小时,不管它是否会增加你就业的筹码。

孔老夫子的“逝者如斯夫”和朱敦儒的“不需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与“昼短夜长,事烦时窄,别忙着伤感回忆,别急着计划工作买房子,赶紧耍耍当下”没有本质区别。

(石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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