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式宠妈艺术#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

文/苏小妹

图/来自网络

 

01

这一刻,突然很想,写写我的妈妈,为自己,也为了她。

我的出生其实是个意外。

那时候,爸爸妈妈已有了两个孩子,而我,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产物——虽然他们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那个年代,计划生育还很严格,妈妈在不经意中有了我,欣喜紧张和惶恐,一并将她包裹。当然,她从来都毫不犹豫的认为,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很庆幸那个时候,计划生育还没严格到逮住就送往医院的程度。

于是不久,我便顺利出生了。

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世上,竟让父母费了这般周折,白了这多头发。

 

02

妈妈是个普通农村妇女。

她勤劳,善良,没日没夜的干活,仿佛一闲下来,就会浑身不自在。

其实那时候,我家的条件还是可以的。

父亲有正式工作,吃着商品粮,每个月工资,基本上可以抵得上许多农村户口的人大半年的收入了。

可也因为这样,母亲更辛苦了。

因为父亲在外面工作,家里的活,从里到外,大大小小,都要母亲操持。不像别人家里,重活都由男人来干。所以母亲年纪轻轻,就苍老了容颜,也干枯了双手;在我模糊的印象中,母亲曾是那样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根大辫子直垂腰际,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闪烁着爱和希望的光芒。

那个时候,母亲爱笑,爱唱歌,即使是在干家务活的时候,她也是唱着歌。那个时候,母亲的嗓音也很迷人。只记得小小的我,眼中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儿。

如今,我已过而立之年,而母亲,也早已日渐苍老。她的头发,早已片片花白,眼睛也变得浑浊,再没了往日生机和灵动。

我常常想,如果时光能够停止,我宁愿母亲一直停留在18岁,如果那样,该有多好!

 

03

母亲一生,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年轻的时候,地里家里两头忙活;后来,地里的活都交给机器了,就成天在家操劳。为父亲做饭洗衣,照顾我们几个子女;再后来,就是围着孙子孙女转。

现在,我们兄妹几个的孩子上大学的上大学,上中学的上中学,母亲本可以歇歇了。

可她仍旧每天忙碌,仿佛为儿女贡献她所有的精力和气力,就是她一生唯一的事业。

就连大妈们都爱的广场舞,母亲也不去跳,怕耽搁接孙子的时间,怕耽搁了给孩子们做饭。

虽然母亲的舞,其实跳的很好。

 

04

在外上学的日子,我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喊母亲,看母亲在不在家。大多数时候,母亲都是在的。母亲的一声应答,会让我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变得踏实。

记得为数不多的几次,母亲去外婆家小住,陪陪外婆,和年迈的外婆说说话。那种时候,我跟父亲在家,即使父亲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可我仍是食不知味。每天在家里出出进进,仿佛失了魂魄,而往日温馨的家,也仿佛变得空洞冰凉。而那种时候,我看着父亲,他也是魂不守舍,几乎每次,都是没过两天,就会骑着自行车追到外婆家,把母亲接回来。而每次的借口,也十分拙劣,不是家里猪崽饿瘦了,就是娃娃们没饭吃了,等着母亲回来做饭。

母亲照例都是急匆匆,依依不舍的告别外婆,跟着父亲回家。虽然她内心其实很想再跟外婆多呆两天。但是她,更放不下自己的子女。

 

05

记得那些年,我常常在半夜醒来,看见母亲仍旧坐在炕上,替我们兄妹几个缝制过冬的棉衣;也不能忘记,母亲在大冬天在井台边取水时冻得发红的双手;还有,瑟瑟寒风里,她站在村口送我们兄妹去远方上学时的身影,那样落寞,那样孤寂,使人看了,忍不住想流泪。

这些年,我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而母亲,终是再也赶不上我的脚步。

我们终究得面对这样的现实:人终究会老,会渐渐枯萎,如风中的残叶。

如果没有看过佛经中的关于生死轮回的说法,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母亲渐渐老去,而我却无能为力这件事实。

如果时间能够慢些走,我愿意再多陪陪母亲,多给她打打电话,多听听她讲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再嫌她烦,不再嫌她啰嗦。

 

06

几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一个人,走在一片大雾中,母亲走啊走啊,可是那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母亲,在那条路上,越走越凄惶,越走越无助,却始终看不到一个人影。

梦醒后,我内心十分伤感,想到了母亲的年迈,想到了人生的无常,忍不住大哭起来。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看着父母在你眼前,渐渐老去,你却无能为力,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佛家说:夫妻偿宿债,儿女是冤家。

做父母的一生,哪个不是为了儿女操碎了心。

如今我写下这篇文章,写下我记忆中的母亲,怕记忆终究会模糊,最终淡忘了那些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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