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的眼睛(江湖令06)

感觉简年的这个活动,让我想到了之前错过的“写作马拉松”,不过那是一天写万字,这个是几天万字,这两天一直在赶文章出来,希望赶得上吧。这是第八个故事,灵感是盯着衣橱发呆的时候想到的。

阿青刚搬入新房子,共两层楼,他住楼上,父母住楼下。最近躺在床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他,有时候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今天他刚洗完澡,停留在楼上的围栏边,俯视楼下的客厅,视野宽阔,趴在围栏的扶手处往下望,甚至可以看到餐厅的景色,不过阿青不敢多看,围栏有些低,总担心有人要是在身后推自己一把,就会直接翻下去。

他绕过半圈围栏,去阳台晾了衣服,此时天色昏暗,他随意地望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满山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墓,夜色之下,不禁看得有些渗人。

屋外的风呜呜不停,时不时穿过窗户呼啸而来,阿青尝试把窗户关紧,但还是抵不住风儿的喧嚣,他只能暗叹今天的风大。

回到房间,他关上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那个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又回来了,他重现打开灯,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他把整个房间能够打开的地方都翻了个遍,结果也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

阿青压下心中的不安,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的,他最近对父母也旁敲侧击过,但他们觉得房子没什么问题,每晚睡得都很好,见此,他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家里装修的时候,阿青特意为自己挑选了落地飘窗,大理石铺成的小平台正适合平日里坐在上面晒太阳,所以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坐在小平台上看书,享受生活的惬意。但此刻大风骤起,“嘭嘭嘭”地猛撞窗户,他都能感觉到窗户的玻璃和边框要分离的摩擦声,不禁有些担心大风太猛烈把窗户撞碎的场面,他拉上了窗帘,缝隙之间紧密贴合,随后又不放心地拿几本书压着窗帘的贴合处固定住,这样就不用担心碎玻璃会扑面而来。

阿青终于安心地坐在床上,他抬头打量着房间的四周,觉得没有再需要担心的事情了,他侧身关上灯,钻入被窝里温暖自己有些发凉的身子。

那个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回来了,不过这次阿青学乖了,他保持躺下的姿势,半张着眼睛,转动眼珠观察着黑暗的房间,小心地不让被发现,他从左到右依次看过去。阿青看到窗帘在微微抖动,连忙绷紧神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处不放,看了半天,眼睛都干涩得张不开了,窗帘还是那样,此时耳边传来大风击打玻璃的声音,他才刚刚反应过来,原来是风吹的效果。

随后,阿青将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空调的电源灯持续亮着,在黑夜里仿如猛兽紧盯着他的方向,虽然有些害怕,但他并没有感受到那股被盯着的感觉。

阿青又将视线转移到大屏电视机上,上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几乎快环视一圈了,都没有结果,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质,该去医院看看了,他放弃般地一歪头,调整到平日里睡觉的最佳姿势,头随意地转向右侧,都懒得遮掩,随意地看了一眼右边的衣柜。

就那一眼,吓得阿青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立即装作没看到似地闭上了眼,嘴唇紧抿出卖了他此刻的害怕。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

脑袋疯狂地运转,阿青分明记得自己将衣柜的门关紧了,但刚刚看见的衣柜留了两厘米左右的小缝隙,正好够一只眼睛偷窥的距离。刚刚正好对上了眼。

阿青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那只眼睛,不知为何在黑夜中,那只眼睛他看得如此清晰,红色血丝密密麻麻占据了白色眼球的位置,根根分明,瞳孔的部分泛着幽光,依旧能辨析出它是黑色,阿青觉得那只眼睛除了令他恐惧之外,还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掺杂其中,但他说不出来。

待在房间里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他没有感觉到动静,小心地张开一点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去探寻那只眼睛的踪迹。

它还在。

窗外的风声呼啸,阿青在心里祈祷那个东西快快消失,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会不会活不到明天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弃,有必要拼一下,就当是赌博,至少还有一半赢的机会。

他要跑去爸妈的房间。

阿青迅速地掀开被窝,跑了出去,他觉得自己短跑100米都没跑得这么好过,拼了命往前冲。之前,他从来没察觉楼上的围栏居然有那么长,感觉自己跑了很久都没跑出去,情况紧急,他没注意到自己离围栏的距离只有咫尺。

阿青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道推了他一把,身子直接翻过了围墙,下落的瞬间,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傻傻地想着:原来真的掉下去了。

“嘭”,阿青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花,视线被迫固定在二楼的围栏处。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秒,阿青想起了那个说不出的感觉。

是熟悉。

等到阿青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四方的黑匣子里,透过那个仅有的小窗可以看见外面有一个人背对着他,正在往窗帘的贴合处压几本书。

待那人转过身,他目瞪口呆。

那人是谁?怎么扮作我的样子?不行,我一定要找出他的破绽,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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